我们亚瑟团长带着一肚子疑惑和不安,带着侦察小队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临时营地。那山谷口的景象,像块石头似的压在他心上。他立刻就把艾莉诺、蕾欧娜,还有几个小队队长叫到他的帐篷里开会。
帐篷里地方不大,几个女人一进来,原本宽敞的地方立刻就显得有些拥挤了。空气里混着泥土、青草,还有她们身上淡淡的汗味——倒不难闻,只是在这紧要关头,总让人觉得有点分心。
亚瑟尽量不去看那几位队长因为甲胄未解而显得格外突出的胸膛,也不去管蕾欧娜几乎要贴到他胳膊肘上的亲昵姿态。他蹲下身,用一根树枝在地上粗略地画出了刚才看到的山谷地形和那该死的工事。
“大家都看到了,”亚瑟开口,声音有点干涩,“这伙人,不简单。这工事,绝不是普通山贼能搞出来的。”
一位年纪稍长的队长抱着胳膊,眉头拧得紧紧的:“团长说的是。那哨塔搭得有模有样,瞭望口开的位置很刁钻,硬冲肯定吃亏。”
“岂止是吃亏,”另一个短发的女队长啐了一口,“那胸墙的高度,正好能挡住咱们骑兵的第一次提速冲击。妈的,像是算准了来的。”
艾莉诺的脸色一直没缓过来,比外面的夜色还沉:“有内鬼?还是说……根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她的目光扫过亚瑟,那意思很明显——是冲着您这块“肥肉”来的可能性更大。
亚瑟假装没看懂她的眼神,用树枝点了点地上画的那个山谷“大门”:“强攻不行,代价太大。夜里他们肯定有防备,火把点得跟不要钱似的。我的意思是,等后半夜,人的精神最松懈的时候。”
他顿了顿,看到几个队长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才继续说下去:“选一队好手,不从正面走。我看过了,东面那山崖,虽然陡,但不是不能爬。悄悄摸上去,先解决掉哨塔上的眼睛。然后,弄出点动静,吸引他们注意。大部队埋伏在谷口,等里面乱起来,或者等他们开门出来查看的时候,再冲进去。”
帐篷里安静了一下。那个短发女队长眼睛一亮:“声东击西?这法子好!比愣头愣脑冲上去强多了!”
年长的队长却有点犹豫:“爬悬崖……风险不小。万一失手掉下来,或者被发现了……”
“所以得挑最利索的人去。”亚瑟接口道,“动作要快,要安静。成功了,咱们就能少死很多人。”他说“很多人”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无论死伤多少,都够他难受的。这个世界再离谱,人命也不是草芥。
艾莉诺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我看可行。偷袭小队的人选要定好,必须绝对可靠,手脚麻利。”她说“可靠”的时候,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那几个队长,意思是别光顾着在团长面前表现,挑些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的花痴上去。
方案就这么定下了。接下来就是挑选人手,分配任务。几个队长领了命令,匆匆出去召集自己的人了。帐篷里又只剩下亚瑟、艾莉诺和蕾欧娜。
艾莉诺看着亚瑟,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团长,等下冲锋,您……尽量跟在我身后。”
蕾欧娜立刻就不干了:“凭什么跟在副团长你身后!我会保护团长大人的!我的剑也不是吃素的!”
亚瑟赶紧打断这没意义的争吵:“好了好了,我好歹是个团长,能自己照顾自己。你们顾好自己就行。”他心里嘀咕,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他那点来自前任团长和穿越福利的武力值,至今还没完全搞清楚极限在哪儿。
他掀开帐篷帘子走出去。外面,营地已经动起来了。
你别说,真要干正事的时候,这些女骑士们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刚才河里那群白花花的“食人鱼”,此刻都披挂整齐,检查弓弦的,打磨剑刃的,给马匹紧肚带的,动作麻利,神情专注。
亚瑟稍微松了口气,看来关键时候,这支队伍还是靠得住的。他巡视着营地,看到女骑士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地聚在一起,进行着战前最后的准备。他感到些许欣慰,正想对跟在身边的蕾欧娜夸赞一句大家的专业,却不经意间听到了她们互相打气的对话内容——那点欣慰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混合着荒谬和无奈的情绪。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将金色长发束成利落马尾的女骑士,正用力拍打着身旁同伴的肩膀——那巴掌落下去,发出结实的“啪啪”声,被打的女骑士龇了龇牙,却毫不在意,反而挺起了被胸甲托得越发饱满的胸膛。
“喂!听着!都给老娘打起精神来!”马尾女骑士的声音带着一种狂热的兴奋,与其说是鼓励,不如说更像是在宣布什么天大的喜讯,“想想看!打赢了这一仗,把那些不长眼的臭山贼碾碎!回去以后,团长大人会怎么奖励我们?”
旁边一个正低头检查腕甲搭扣的短发女兵头也不抬地接话,语气理所当然:“那还用说?当然是亲自为我们授予勋章了!说不定……还是‘贴身’授予哦!”她特意加重了“贴身”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授勋?那算什么!”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憧憬,“我要求不高!只要团长大人能对我笑一下!就一下!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对我说‘干得不错’!我就能原地复活再打十个!”
“瞧你那点出息!”马尾女骑士嗤笑一声,随即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场景,“要我说,最好是在庆功宴上,团长大人被灌了几杯酒,脸颊红红的,眼神有点迷离……然后我趁机扶他回房休息……嘿嘿嘿……”她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笑声,周围几个女骑士也跟着一起嘿嘿笑起来,眼神交流间充满了默契。
甚至不远处,两个正在给十字弓校准的女兵,对话更是直接得让亚瑟脚趾抠地。
“说真的,丽娜,你怕不怕?”一个问。
“怕?有什么好怕的?”那个叫丽娜的满不在乎地拉了下弓弦,发出“嗡”的一声轻鸣,“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娘活了二十年,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呢!尤其是团长那样极品的!”她舔了舔嘴唇,眼神炽热地瞟了一眼亚瑟的方向,又迅速收回,“我要是真运气不好交代在这儿了……临死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把团长扑倒,尝尝他那两片薄嘴唇是个什么味道……你说,我现在去跟团长申请个‘战前鼓励’,他会不会答应?”
“呸!做梦吧你!团长大人那么纯洁高贵,怎么会答应这种无理要求!”她的同伴笑骂着推了她一把,随即又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说,“……不过,要是真能……嘶……死也值了……”
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