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当启星资本的员工们带着上坟般的心情踏入办公楼时,李秘书的一条群发消息如同最后的审判钟声,敲响了每个人的心扉:
【各位同事请注意,谢总与杨首席预计将于今日上午返回公司,请各部门做好工作准备。】
短短一行字,瞬间将过去两天那短暂而虚幻的“天堂时光”击得粉碎。茶水间里还没来得及泡开的咖啡仿佛都失去了香气,走廊里轻松的步伐重新变得沉重,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好日子到头了”的悲壮。
“两天……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有人哀嚎。
“我已经开始怀念不用随时担心背后有双眼睛盯着我的感觉了……”
“别说了,赶紧把昨天摸鱼没做完的报表补上!不然杨首席回来第一个拿我开刀!”
“我感觉我不是去上班,是去上朝,还是朱元璋那种……”
甚至有人半开玩笑地在家偷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遗嘱”(当然是电子版的),确保万一被杨首席的气场“误伤”,还能给家人留点念想。
整个上午,启星资本都笼罩在一种低气压的等待中。每个人都竖起耳朵,留意着电梯的声响和走廊的脚步声,心脏随着每一次门的开合而七上八下。尤其是需要直接向杨冉雪汇报工作的几个部门负责人,更是坐立难安,反复检查着手里的文件,生怕出现一丝纰漏。
徐雪涵坐在战略文化项目部的工位上,指尖冰凉。她比其他人都要紧张和……恐惧。她害怕看到那个眼神冰冷、行事果决、无懈可击的杨冉雪。如果她真的以那种“完美”状态回归,是否意味着,那个她怀疑存在的、带着叶沐歆痕迹的灵魂,已经被彻底压制甚至……同化消失了?那种可能性,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心悸和绝望。她宁愿面对一个气场强大的“敌人”,也不愿接受“叶沐歆”可能彻底消失的事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九点,十点,十一点……
预想中那位携着冷冽气场归来的首席特助,却始终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堵车了?”
“会不会直接去谢总办公室了?”
“李秘书,消息准确吗?杨首席真的今天回来?”有人忍不住小声询问。
李秘书也是一头雾水,确认了一下信息,回复道:“谢总是这么说的,具体时间没定,但说是上午。”
到了十一点半,临近午休时间,公司里的气氛从紧张等待变成了疑惑和……一丝丝侥幸。
“都快中午了,还没来……该不会是下午才回来吧?”
“难道行程有变?谢总万岁!杨首席万岁!(如果今天不回来的话)”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死刑犯等到午时三刻却没听到追魂炮的感觉?”有人苦中作乐地调侃。
徐雪涵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弛了一些,但疑惑更深了。这不符合杨冉雪(无论是哪个版本)一贯严谨守时的作风。
而此刻,几十公里外的“云山秘境”会所,阳光正好。
杨冉雪是在上午十一点左右才自然醒来的。这一觉,依旧睡得深沉安稳,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连日透支的精力似乎都补了回来。她睁开眼,看到窗外明媚的阳光,甚至有些恍惚,不确定具体时间。
谢明轩早已起床,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用平板电脑处理邮件,听到动静,抬头看她,眼中带着笑意:“醒了?比昨天早了一个小时。”
杨冉雪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连续两天睡到日上三竿,这对她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情。
“饿了吗?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在露台。”谢明轩合上平板,站起身,语气自然地问道。
杨冉雪点了点头,起身洗漱。当她走到露台时,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午餐,不远处是苍翠的山景,微风拂面,带着草木的清香。谢明轩为她拉开椅子,动作自然而体贴。
两人坐下,安静地用餐。气氛宁静而融洽,没有了前几日的剑拔弩张,也没有了公司里的紧迫感。杨冉雪小口吃着食物,感受着久违的悠闲,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她甚至没有主动去问今天的安排,仿佛很享受这种暂时脱离一切纷扰的状态。
谢明轩看着她安静用餐的侧脸,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神情是难得的放松。他心中柔软,更是不忍心催促。他悄悄给李秘书发了条消息,将返回公司的时间推迟到了下午。
于是,当初星资本的员工们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等到午休铃响,却依然没见到两位大佬的身影时,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巨大的困惑弥漫开来。
“到底什么情况?”
“谢总和杨首席……该不会是私奔了吧?”有人脑洞大开。
“呸!别瞎说!不过……他们到底干嘛去了?”
“管他呢!又能多活半天!下午再战!”
而徐雪涵,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那份疑虑和期待又悄然升起。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似乎,隐隐约约带着一点……叶沐歆式的、不那么“规整”的影子?
与此同时,山间会所的露台上,杨冉雪刚刚用完午餐,端起一杯清茶,眺望着远山,忽然轻声问了一句:“我们……下午回去?”
谢明轩看着她,微微一笑:“不急。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杨冉雪闻言,没有再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启星员工们战战兢兢的等待,与山间悠闲的午餐时光,说实话,想笑。而这场因杨冉雪“超长待机”的休息而引发的公司级悬念,还在继续……启星众人: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