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座金光辉夜的殿堂。
仿佛这座殿堂的每一寸都是用千万精血与价格连筑而成的。
一位已经卸下了皇冠、脱下了黄袍的王,正在谦卑地俯跪在地,低头昵喃着祷告语。
「……」
「愿神主保佑您的子民安宁,愿贵神庇护朕的王朝可永世统领,引领他们沐浴在您的光辉之下」
「……」
可无论这位虔诚的尊王如何祈求,神也不会回应,当然,他们也对此早已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了。高贵的神是不会轻易回应的,然而——
「“恶魔的使者”…将要苏醒…他们必将祸害人间…推倒汝的统治……」
王猛然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可周围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和两位教徒之外,再无他人。而两位教徒仍双目紧闭低着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却仍未中止仪式,直到结束之后,他向全国下令——
「尊贵的神父,衪已发出神谕。魔鬼将在人间重现,危害人的安居。如此,我将——」
「号召天下勇敢之士,诛灭邪恶的魔鬼!」
2
「先生,您的孩子降生了!快进来看看吧!」
这位中年男人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噢,上苍有眼,我格尔芬特家终于有了血脉了!定是我与妻天天在教堂祷告,天父终被我们的诚心所打动了啊!」
「亲爱的,你也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吧」
男人从妇女手中接过孩子。
他们的孩子既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头火焰般炽热的头发,也接过了他母亲的一双漂亮的发亮的金眸。无疑,他长大后一定会成为像传说中的英雄那般英俊勇敢的男儿。只不过——
「等一下,为什么他没有啼哭?」
这时接生的妇女也发现了端疑,急忙上去不轻不重的扇了无辜的婴儿一巴掌,这时婴儿才猛地哗然大哭起来。
「啊呜呜呜呜——」
「你干什么?」
男人瞪了一眼妇女,妇女连忙跪下致歉。
「先生,请让我为自己的越矩为道歉,我不求你的谅解。只不过这孩童生下便不会哭,反而还怒目望向远方,分明是前世之愿未解。而我听闻生下就不哭之婴很可能会命不久矣,所以,我打他是为了扇去前生之忆,不再留恋过往,好沐天父之德」
「原来如此」
「先生,请您放心,您的孩子出生便如此与众不同,将来一定会成就不同寻常的伟业的,愿天父之光照亮此子前路」
3
此时遥远的东方。
「嗯?」
和尚刚刚还在庙堂中打座冥思,勿然就来到了一道弯延的长河边,看不到河流的尽头,唯此之外,再无它物。
和尚正在疑惑之时,河流中刹那有千万朵莲花荷叶从水中向上伸展开来,仿若无数烟火光芒“啪”的一声炸开。
和尚顿然醒悟,心中一动。双掌合十,低头吟赞——
「阿弥陀佛,莫非是我佛终于念贫僧心之精诚,令贫僧看到这般奇观,好指点我之迷津,洞见我之法门?」
还未等他说完,河流突然像染色颜料泼墨了一般,水源开始变得浑浊不甚!
僧大惊,抬头望见远方飘来一黑影,红眼缭牙,头上长着若隐若现的角——
「你是何方妖孽?安敢在此方静土作乱?还不速速现出原形,莫非要贫僧收了你不成?」
「原形?啊哈哈哈哈,我现在就是原形啊。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的“波旬”啊,哈哈哈——」
「大胆!竟敢在这里亵渎我佛!今天贫僧就让你知晓贫僧的法力!大威天龙!!!去!」
「哈哈哈哈」
这场战争直到了乾坤转动,天地颠倒。终于,这个奇怪的妖怪被僧打的魂魄消散了。
「哈哈哈哈,你是杀不死我的!你杀不了任何一个恶魔,因为你的心还在,你的欲还未除,你对人间的一切眷恋从未放弃,终有一天,你会死在自己的手下…死在一位少年的身旁——龚圆!」
「嗯……」
这就是恶魔临终时的最后低语了。
恶魔杀了,可是代价呢?河水玷污了恶魔丑陋的血气,完完全全的脏污了,黑得看不见底。莲花也被踏碎了,荷叶也被折断了……
「善哉善哉,今天贫僧真是大开杀戒,好替我佛扬德,只不过——」
贪和尚困惑的是,这种妖怪他从未见过,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又是如何来到此处的。还有——
恶魔临终说出了和尚几乎忘记了的未出家时的俗名——龚圆,以致于他惊奇不已。
「哦?是梦吗?」
一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又安然的在佛像面前打坐,好像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可是,那个梦代表了什么呢?)
正当他准备思索之时——
「道禅!道禅!老讷叫了你数次了,莫要在沉侵在黄梁之中了」
「哦哦,是,师父」
看来刚刚醒了就是他的师父叫醒的了,道禅行过一礼之后,师父便交代了要事。
「道禅啊,你是老讷最娇傲的弟子,刚刚我佛降下真言,在遥远的西方,六个足以乱世之妖物延生了,他们可怕到足以祸乱整个世界,甚至连我们东方之地也会受牵连。衪召老讷派一名弟子去西方斩除孽物。并一路传教。」
「师父无需多言,弟子蒙受师父大恩,自会相报,成为第一个向外传教之僧。然弟子修为尚浅,仍需苦修几年为妙也」
「光阴不多了,急需在孽物未成害祸之时铲除。你若准备妥当,尽可随时出发,不必告知于老讷」
言毕欲行,又止,回头吩咐了最后一句——
「恶鬼害人,切不可心软放过,他们永世不可能皈依的」
「弟子当然明白,在铲除人之苦痛(妖物)上,弟子决不会有悯意的」
4
骑士议会上。
「哦?那些个元老又发来命令了」
「哼,有大名而无权的老家伙罢了,还敢来跟我们做姿态?」
「够了,都别吵了!」
前位的四人中的一位充满威严的金发男子一声叱喝。尽管这些骑士仍然不服气,却也只能从喧闹中安静了下来——
「切……」
然后他等完全静下来后,再次发言了——
「这是教皇的命令!你们只需服从就好,神谕中六千年出现一次的、拥有可以毁灭世界的六个恶鬼又重现人间了,而我们身为人之守护者,要做的也非常简单——」
「彻底铲除世界上所有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