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根据我们手头上的线索,一共有三种调查方向。其一是覆盖在血字之上的陌生血液,如果能匹配到这部分血液属于谁,无疑能将案件调查推进一大步,甚至直接破案。
“第二个方向是假定血字是的含义是‘复仇’,由凶手写下,这样则需要重新调查可能与艾伦有仇的人。
“第三是认为血字是人名‘瑞秋’,由死者艾伦写下——顺便我不认可这个假设——那么我们得寻找名字叫瑞秋的人。”
行进的马车上,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艾琳煞有介事地进行着分析。
从坐上马车起,华生就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
或许是因为还在想书的事……
但是这样下去可不行,艾琳还打算与华生搞好关系方便日后多多接触呢。
在华生发现血字之后,艾琳更加确信华生的神秘术是一种对侦查相当有用的能力,必须得想办法尽可能地掌握在手中。
“小姐、艾琳小姐,到地方了。”比华生的回复先响起的,是驾车的女仆玛丽的声音。
“走吧。”华生没好气地撇了艾琳一眼。
似曾相识的场景……
虽然和华生一起行动才半天,但艾琳感觉自己好像经常遭受华生的白眼。
跳下马车,眼前是一栋低矮的平房。
这是一个已经退休的老巡警栾斯所住的地方。
据刚刚华生在公寓里所说,栾斯在巡警的职位上干了超过三十年,整座贝尔市几乎都是他曾经的巡逻范围,如果要在这座城市里找一个叫瑞秋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询问他。
由于其它的侦查方向比较困难,因此华生还是决定从寻找“瑞秋”开始尝试。
并不相信血字是人名的艾琳本来想和华生分开独自去调查,但是遭到了对方的强烈反对,最终不得不跟着来了这里。
简单地敲了几下门,房子里很快传来了应答。
“来了!是谁还想得起来找老栾斯……华生小姐,还有小玛丽,好久不见!”
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挺精神的干瘦小老头。
华生向其致以问候:“您的肩膀还好吗,栾斯先生?”
“还好!还好!托您的福,打从上次您给治疗之后就不再疼了!哦,这位小姐又是……”
“这是艾琳·艾德勒。”华生简短说道,没有任何多解释的意思。
“我这次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个叫瑞秋的人。”
“瑞秋?这个名字可不常见。”栾斯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抱歉,我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华生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
见状,栾斯又补充道:“老头子做巡警这些年接触的人太多了,很难记得每一个人,不过老头子的笔记本们都记得,如果你们不介意找上一天的话可以进来翻翻。”
“当然不!谢谢您,栾斯先生!”
“那就请进来吧,小姐们。”
玛丽依旧在路边看着马车,艾琳随着华生进入了栾斯的家。
栾斯的家中老旧却整洁,没有多余的装饰,看起来似乎是独身居住,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一间闲置卧室里摆放的通常只能在图书馆见到的巨大书架。
“就是这儿,老栾斯个人的习惯,这些年来的巡查记录都写在这里,退休的时候格雷格森向我索要我都没有给他!”
栾斯得意地指着那些笔记本,像是在介绍自己的老朋友给华生和艾琳。
“如果老栾斯真的见过‘瑞秋’,它们一定会记得的。哦,不过话说回来,华生小姐为什么要找一个叫‘瑞秋’的人呢?”
“这是……”华生一时有些语塞,不能直接对栾斯说明案情,但是现在有求于人,不回答对方的问题也不太好。
“这是为了帮助我。”艾琳说道,“我的家里发生了变故,所以从外地过来投奔亲戚,可是他们好像已经搬离了这座城市,只能拜托好心的华生小姐帮我寻找一些线索。”
“原来是这样,可怜的孩子,找找吧,希望老栾斯的记录帮得上忙。”栾斯说道,“不过老栾斯本人老眼昏花,可能帮不上忙了。”
在向两人介绍完记录的摆放顺序后,栾斯就退出了卧室,将地方让给艾琳和华生自己翻找。
华生走向书架一头开始翻阅:“不错嘛,谎话张口就来,像呼吸一样自然。”
你不也默认了……
艾琳没有吱声,默默走到书架另一头寻找起来。
栾斯的巡查记录细致却杂乱,以天为单位详细记录了巡查中发生的每一件小事,比日记更加琐碎,即使只根据‘瑞秋’这一关键词进行跳跃式阅读,大量的内容依然看得艾琳头昏眼花。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伸向同一本笔记的手碰在了一起。
接触的手像触电一样分开,而后两人脸红地看向对方……之类的事并没有。
只有华生询问的声音:“看完了?什么发现都没有?”
“没有。”
“……你把我找过的再找一遍,我看你找过的那一半,以免有疏漏。”
“还来啊?”艾琳已经看到想吐了,“都说了肯定不是‘瑞秋’的意思!找不到相关信息才是正常的!”
华生不理会艾琳的抱怨,自顾自地检查起艾琳看过的部分。
艾琳也只好重新翻阅起华生看过的部分。
……
等两人再次翻阅完所有记录后,天色已经变黑了。
“就说没有了吧!”
“不对。”华生摇头,“栾斯先生是今年才退休的,但是这里的记录却只截止到两年前,缺少了最近两年的记录。”
“是这样吗?”
艾琳并不了解这一信息,倒是没注意到时间上的问题。
两人再次找到栾斯进行询问时,对方却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记录……啊,是的,有是有,只是没有放在这里……不过近两年的事情我还是记得清楚的,并没有什么叫‘瑞秋’的人。”
“栾斯先生每天见的人太多,或许会忘记一些不重要的人,可以让我们看看记录吗?”
在华生的坚持下,栾斯只能说让两人稍作等待,自己去把近两年的记录拿过来。
“天呐!不见了!”
就在等待的过程中,栾斯平时睡觉的卧室里传来惊呼。
艾琳和华生冲进房间,看见栾斯正对着床底拉开的一个空空的储物抽屉大叫。
“我的、我的笔记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