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一声猫叫，邵天宇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咳咳，虽然现在是美少女了，但也不能这么臭美..."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顺手把一缕头发拨到耳后。
这个简单的动作在灯光下就像某个洗发水广告的慢镜头，发丝飘落的轨迹都美得像首诗。邵天宇终于放弃抵抗，双手捧脸陶醉地晃了晃："天呐，我怎么这么好看！这合理吗？"
她突然想到什么，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看见刚才那幕后才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这荒郊野岭的，就算她对着镜子跳芭蕾也不会有人知道。
于是她又对着镜子练习了几个表情——微笑时要露出几颗牙齿比较好看，低头抬眼的角度怎样最迷人。最后甚至无师自通地发明了个"刚复活但依然美炸天"的专属pose。
"好了好了，该走了。"她拍拍发烫的脸颊，"再照下去天都要亮了。"但转身前还是没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然后被自己回眸的样子再次击中。
"完蛋，"邵天宇一边往公路方向走一边嘀咕，"我该不会变成那种整天发自拍的讨厌鬼吧？"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脚步轻快得像是踩在云朵上。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个剪影确实美得不像话——修长的脖颈，纤细的手腕，随步伐摇曳的发梢。邵天宇偷偷比了个V字手势，心想："死亡重生后的第一件好事——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花两小时自拍了。"
在解除了对自己施展的魅惑之后，她又开始头大了起来。
邵天宇坐在公路边的水泥护栏上，晃荡着两条长腿，望着远处城镇的灯火发呆。夜风吹乱了她新获得的秀发，有几缕调皮地黏在唇边，她下意识地用手指拨开——这动作已经带上了几分女性特有的柔美。
"所以...我现在该干嘛？"她对着空气发问。
身份证肯定是不能用了——上面那个寸头男生照片和现在的她差了十万八千里。银行卡？没短信认证也用不了了。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兜，连个硬币都掏不出来。
"完美，我现在是个黑户美女。"她自嘲地笑了笑，"这设定放在小说里都嫌老套。"
远处一辆卡车呼啸而过，刺眼的车灯让她眯起了眼。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那个肇事司机惊恐的脸。奇怪的是，她心里并没有多少怨恨，更多的是...困惑。
"我是怎么活过来的？为什么变成了女生？"她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这双手昨天还能轻松地做10个引体向上，现在看起来却纤细得能当手模。
更麻烦的是未来。找工作要身份证，租房要身份证，连办个手机卡都要身份证。她总不能走到公安局说："您好，我是昨天被撞死的邵天宇，现在复活成女生了，能给我办个新证件吗？"
邵天宇长长地叹了口气，仰头看向星空。以前做男生时，她的人生规划简单明了：毕业后找个稳定工作，攒钱买房，也许三十岁前结婚。现在呢？一切都乱套了。
"我连上厕所该进哪边都得重新学..."她捂着脸呻吟一声。想到要重新学习女生的一切——化妆、穿搭、生理期，她的头就开始疼。
远处广告牌的灯光变换着颜色，照亮她苦恼的侧脸。
"难道要我去傍大款？"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这也太狗血了。"
一只萤火虫晃晃悠悠地飞过眼前，邵天宇伸手想去碰，那小东西却灵巧地躲开了。她望着萤火虫远去的光点，突然有种奇妙的共鸣——和她一样，孤独地亮着，不知道要飞向何方。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她跳下护栏，拍了拍牛仔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先想办法弄点吃的，再找个能过夜的地方。"
迈步走向城镇的方向时，她的脚步比刚才轻快了些。虽然前路迷茫，但至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姣好的身材曲线，苦中作乐地想：
"比起那些穿越成蜘蛛的主角，我的开局还算不错？"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个身影既熟悉又陌生。邵天宇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此刻，她决定先好好享受这第二次生命带来的...新鲜感。
"反正站着发呆也不能解决问题，"她自言自语，"不如先走走看。"
邵天宇把捡来的帆布背包甩到肩上，赤脚踏上了柏油公路。夜风轻拂，路边的野草沙沙作响，像是在为她送行。
柏油路面还残留着白天的余温，踩上去比采石场的碎石舒服多了。她刻意走在路边的白线上，像个走平衡木的孩子，新身体出色的平衡感让她玩得不亦乐乎。
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刺眼的车灯总会让她下意识地躲进路边的阴影里。有一次差点被发现的惊险时刻，她竟然本能地一个侧翻躲进了排水沟——这灵活度再次让她自己吃了一惊。
"看来这具身体还自带体操运动员属性？"她拍拍身上的灰，继续向前走。
公路像一条黑色的河流，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时不时踢一脚路边的小石子。石子滚进草丛，惊起几只蟋蟀。
"说起来，"她突然停下脚步，"我现在该用什么身份生活呢？"
邵天宇已经"死"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触感和记忆中的粗糙胡茬天差地别。
"要不...就叫邵小雨？"她试着说出这个名字，意外地觉得很顺口。反正读音差不多，写起来还更女性化。
这个小小的决定让她心情好了不少。她开始哼起歌来，不成调的旋律飘散在夜风里。偶尔经过路灯时，她会停下来欣赏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那曼妙的曲线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远处出现了加油站明亮的灯光。邵天宇的肚子适时地发出抗议，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希望自动贩卖机收美色支付..."她苦笑着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去加油站碰碰运气时，一阵诱人的香味飘了过来。循着气味，她发现加油站后面的休息区有张野餐桌，上面居然放着半个没吃完的汉堡！
邵天宇像发现宝藏的探险家一样蹑手蹑脚地靠近。确认四周无人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汉堡咬了一大口。
"唔...天堂..."冰凉的汉堡在她口中化开，尽管薯条已经软了，可乐也没气了，但对一个死而复生又长途跋涉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米其林三星水准。
她正狼吞虎咽时，突然听到脚步声靠近…
邵天宇一个翻身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动作灵活得像只猫。
"奇怪，我明明把汉堡放这儿的..."一个穿着加油站制服的大叔挠着头嘟囔。
灌木丛里的邵天羽捂住嘴，心中不停地默默道着歉，“对不起！等我有了转机，一定会赔你一个完整的！”
待大叔走远后，她才敢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头发上还挂着几片树叶。夜风吹拂着她的脸庞，带着远方城镇的气息。
"好吧，邵小雨同学，"她对着夜空举起那半瓶没气的可乐，"敬我们的新生活——虽然开局有点惨，但总会好起来的，对吧？"
说完，她一饮而尽，打了个响亮的嗝，然后被自己逗笑了。公路在前方延伸，消失在远方的灯火处。邵小雨调整了一下背包，继续向前走去，这一次，她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