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夜的帷幕。灰白的雾气在林间流淌,艾瑞斯就着清澈的溪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顺便把贪财贪吃贪睡的莉娜叫了起来。说实话,莉娜真的很不像一名合格的森林精灵,作为精灵这种生来就比矮人、侏儒、地精...更优雅的种族,至少现在艾瑞斯除了昨晚见识的莉娜使用的神奇魔法以外,其他森林精灵应该具备的高尚品质一点都没在莉娜身上体现出来。
"十二枚银币!"莉娜忽然大声说道。
"为什么?你就像暮光森林里的血吻蚊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你眯着眼睛,我就怀疑你一定是在心里想我的坏话,我刚刚只是稍微诈一下你,果然,你就暴露了。"
"....。"艾瑞斯在发现和十分贪财以及贪吃贪睡的莉娜打嘴炮赢不了后聪(wu)明(nai)地选择了闭嘴,至于她单方面宣布的债务,以沉默代表债务无效。
阳光终于刺穿云层,将雾气蒸腾成飘渺的丝缕。沉(wu)默(fuck)不(ke)语(shuo)的混血暗夜精灵少年艾瑞斯和十分贪财以及贪吃贪睡的森林精灵莉娜遇见了这次不靠谱冒险路途上的第一个难题--'暮光森林'。
'暮光森林'--蜷伏在沃特维尔东侧,像是一块被遗忘的阴影,夹在人类疆域和'异族'蛮荒之地的交界处。
它的西面是陡峭的'黑崖岭',灰白的岩壁如刀劈斧削,终年云雾缭绕,仿佛一道拒绝凡人窥探的屏障。而东边则缓缓没入'腐泽洼地',那里瘴气弥漫,泥沼里潜伏着说不清形状的东西,偶尔有磷火飘荡,像是亡魂在寻找归途。北边的'鸦啼隘口'是唯一勉强可通行的路径,但人类商旅宁愿绕远路也不愿从林中穿过——据说那些深入森林的人,要么消失无踪,要么回来时已疯疯癫癫,嘴里念叨着"树在看着"。南边则连接着'幽影河',河水黑如墨汁,即使在正午阳光最盛时,水面也从不反光,反而像吸走了所有的光亮。
暮光森林本身没有明确的边界,越往里走,光线就越发稀薄,仿佛踏入另一个世界。外围尚有些胆大的人类樵夫和商人活动,但再深入,就连最老练的猎手也会迷失方向——树影会移动,路径会消失,而黑暗,会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艾瑞斯,作为暗夜精灵,在这里你没有问题吧。"莉娜的声音破天荒地第一次如此沉稳冷静。
"当然,'日光女孩',作为'地表精灵',白昼的阳光对暗夜精灵来说才是最大的困难,那会刺疼我的眼睛--所以我刚才眯着眼睛是在适应今天的阳光...倒是你,在这里面最好跟紧我。"
"放心,我在这里说不定比你更安全,当然,要是你愿意出力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欠我的银币不会因此减少,千万记住哦!"莉娜立刻声明,避免某些精灵趁机提出抵消债务的话。
"....。"
......
夕阳的余晖如溃败的军队般节节退却,森林被染成一片血色显出几分妖异来。先是树梢上浮着一层薄光,既非日光,亦非月光,倒像是朽木里钻出的磷火,幽幽地舔着天空。那些老树盘根错节,枝桠横斜,竟如佝偻老人的指爪,向过客讨要买路钱。
人类女孩艾莉莎的裙摆早已被荆棘撕破,金发黏在汗湿的脖颈上。她不敢停下脚步——身后的追兵虽被'伙伴'加恩雷暂时阻隔,但狼嚎般的号角声仍时不时刺穿暮色。
"天完全黑之前,我们必须穿过这片洼地。"加恩雷的声音像夜风擦过树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上未干的血迹。
艾莉莎咽下质疑,在这座会吞噬所有光亮的'暮光森林','伙伴'加恩雷是她唯一的火把了。
当最后一缕霞光被吞没,森林骤然换了面目,树影渐长,拖在地上,竟像无数条瘦长的胳膊,悄悄向人脚踝摸来。抬头望去,树冠交错,漏下的天光也是病恹恹的,照得人脸发青。此时若有人咳嗽一声,回声便在树干间撞来撞去,愈传愈远,倒像是引来了什么。
枯藤忽地一动,原来是绯红织血者,惊得人脊背发凉。这森林里的活物,眼睛都亮得出奇,在暗处盯着人看,仿佛它们才是主人,而行人倒成了擅闯的鬼魅。
暮光渐深,树皮上的皱纹里便爬出更多阴影。风过时,整座森林都在低语,说的却不是人话。
艾莉莎蜷缩在一棵古橡树的树洞里,膝盖抵着胸口,试图抑制身体的颤抖。加恩雷蹲在洞口,微微侧头,聆听着远处逐渐逼近的犬吠声。
"他们还在追。"加恩雷低声道,声音几乎被口中的鲜血碾碎。
艾莉莎咬紧嘴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她想起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伏击——那些披着黑斗篷的刺客,刀刃上淬着诡异的绿光,身边的暗影猎犬泛着不详的红光。如果不是加恩雷的箭矢及时贯穿其中一人的喉咙,她恐怕已经……
"乘着现在敌人还未发现,我们得尽快转移了..."
"他们在这里..."一声惊呼打断了短暂的宁静,三只体型如小牛般的暗影猎犬从灌木丛中窜出,它们通体漆黑,獠牙上滴落着腐蚀性的唾液。
第一只猎犬扑了上来,加恩雷敏捷地侧身闪避,剑锋划过猎犬的前腿。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但另外两只猎犬已经同时从两侧发动攻击。加恩雷勉强挡住一只,却被另一只撞倒在地,剑脱手飞出。"艾莉莎...快走..."
"加恩雷..."艾莉莎惊呼,本想回去,却被突然出现的第三个人拉住了手臂。
"别出声!"一个冷漠的男声在她耳边警告。艾莉亚转头,看到一张被兜帽遮住大半的脸,只露出线条坚毅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
陌生人的手像铁钳般箍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向更深的密林跑去。艾莉亚挣扎着,却无法挣脱。
"放开我!加雷恩他——"
"你的伙伴已经死了,"陌生人冷酷地打断她,"而你想活命的话就闭嘴跟我走。"
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陌生人对地形似乎了如指掌。艾莉亚听到追猎者的声音越来越近,其中夹杂着某种黑暗咒语的吟诵——黑斗篷的刺客正在接近。
陌生人突然停下,掀开一处隐蔽的藤蔓,露出一个山洞入口。"进去。"他命令道。
艾莉莎犹豫了一瞬,但远处传来的黑袍摩擦声让她别无选择。她弯腰钻进洞穴,陌生人紧随其后,小心地将藤蔓恢复原状。
洞内漆黑一片,三个人的呼吸声在洞穴里回荡着。艾莉亚的心脏狂跳不止,她能感觉到现在有两位陌生人就站在她面前,却看不到他(她)们的样子。
"你们是谁?"她低声问道,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能让你活过今晚的人。"带她到这里的陌生人回答。随着"嚓"的一声轻响,一小簇火苗亮起,照亮洞穴里两位陌生人的脸--一位是站在火光与阴影交界处的暗夜精灵,皮肤像被夕阳融化的冰川,透出一种浅橄榄色或蜜桃般的暖调,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低垂的银白色睫毛下流转,瞳孔像猫科动物般在暗处扩张成椭圆,倒映着洞穴中飘浮的魔法萤火。当他转头时,眼底会掠过一抹远古符文般的淡紫色光晕——那是...在血脉中流淌的证明,另外一位则是位森林精灵,肌肤如珍珠般莹润,泛着淡淡的银白色光泽,仿佛被一层柔和的薄雾笼罩,纤细的尖耳从如瀑的火红色长发间探出,耳尖微微上翘,耳垂上点缀着两枚小巧的翡翠坠饰,在萤火下闪烁着微光。
"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救她?一个精灵要救人类?"
艾莉莎和艾瑞斯同时问到。
"追逐她的敌人你应该很熟悉,是'黑暗法师'的爪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觉得救她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你们的问题我都回答了,那只收你们每人一枚银币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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