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搞钱；噗噜：搞破坏，总结：搞事情）
就在这时，那堵在墙边的''人形雕塑''——格鲁克，仿佛终于从灭顶的震撼中找回了一丝力气。他不再抽气，而是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响亮得在寂静的仓库里如同惊雷。
''噗通！''
一声沉闷的响声。格鲁克，这位经验丰富、在灰色地带摸爬滚打多年的''伪装大师''，竟然直接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了冰冷肮脏的地面上！碎裂的镜片就在他膝盖旁边，但他浑然不觉。
他不再看艾莉莎那令人窒息的美貌，不再看噗噜那''帅气''的绿脸，他的目光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仰望神祇，死死锁定了黑袍下的夜鸢。
'大师！！夜鸢大师！！'格鲁克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极致的狂热与卑微的恳求，甚至带上了哭腔，''夜鸢大师！！请......请收我为徒吧！！''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前爬了几步，额头重重地磕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格鲁克！有眼无珠！竟敢在真神面前班门弄斧！！''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用力而破音，''我的那些把戏，在您面前......连狗屎都不如啊！狗屎还能肥田，我的东西......就是垃圾！彻头彻尾的垃圾！''
''居然能通过伪装改变他们的种族特征！这......这哪里是伪装术？这分明是造物主的权柄啊！！''他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灰尘，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里的狂热光芒几乎要燃烧起来，''求求您！大师！收下我吧！我愿意做牛做马！端茶倒水！舔靴子也行！只求能......能学到您万分之一......不！亿万分之一的皮毛！让我能......能稍微理解一点点这种......这种'神迹'！！''
他砰砰地磕着头，每一次都无比用力，仿佛要把自己的敬畏与绝望都磕进这地板里。
艾莉莎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对夜鸢的调侃——关于她使用亡灵魔法整容一旦被接受，会被全大陆爱美的女性疯狂包围的预言。
现在看来，预言似乎......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而且第一个被彻底征服的，竟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男性伪装大师。格鲁克这五体投地的狂热拜师，就是那未来疯狂的、最原始也最具冲击力的雏形。
赛伦在一旁啧啧有声，小声嘀咕：''瞧见没，艾莉莎殿下？我就说夜鸢这手绝活儿藏不住。看，第一个'信徒'这不就来了？还是重量级的。''
莉娜则嫌弃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形象全无的格鲁克，小声抱怨：''拜师就拜师，把这块精美的镜子摔了算怎么回事？那镜子看起来就很贵的......''她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夜鸢被格鲁克这突如其来的、夸张到极致的举动彻底吓懵了。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像只被强光照射到的蝙蝠，拼命想把自己缩进黑袍的阴影里，连那声微弱的''嗯''都发不出来了。她求助般地望向艾莉莎和莉娜，兜帽下的眼神想必充满了无措和恐慌。
仓库里，一边是陷入神学与魔法认知混乱、沉默审视的圣女；一边是五体投地、狂热拜师的伪装大师；中间是被''神迹''环绕、不知所措的亡灵整容大师；旁边还有看热闹的吟游诗人、被某人同化的腹黑微笑的公主和心疼镜子的贪财吸水鬼混种精灵......构成了一幅荒诞、震撼又充满张力的画面。格鲁克的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成了此刻最清晰的节奏。
格鲁克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寂静的仓库里回荡，像一声笨拙的休止符。
格温多琳终于从神学与魔法的混乱漩涡中挣扎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个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夜鸢身上移开，转向还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的格鲁克，以及地上那摊精美的镜面碎片。圣女的眉头紧锁，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严肃。
''夜鸢小姐，''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但仔细听能察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你的魔法...确实令人惊叹。这种...改变种族特征的'伪装效果，其精细程度和稳定性，远超我所知的任何幻术或变形术。一个多种族的佣兵团，尤其是，''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噗噜，''囊括了刻板印象中精明...或者说，对财富有着敏锐嗅觉的种族（比如地精），确实能让你们的身份更具说服力，减少不必要的盘查。''
''噗——”一直努力憋着笑的艾瑞斯终于忍不住了，他拍着大腿，差点把手里的匕首摔出去，''噗哈哈哈！圣、圣女大人！您这话只对了一半！''
''对对对！”旁边的赛伦立刻接口，一脸促狭地指向正心疼地蹲在地上，试图把最大一块镜子碎片拼起来的莉娜，''贪财这块'金字招牌'，您可别安错人了！在她面前噗噜顶多算个跑腿的学徒工！真正把'利益最大化'刻进骨子里的，是那位！那位才是我们佣兵团的'财政黑洞'兼'吸血鬼资本家'！”
莉娜闻言，猛地抬起头，蔚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被冒犯的怒火和对镜子的无限惋惜：''艾瑞斯！还有你！这个月的奖金还想不想要了？！什么叫'黑洞'和'资本家'！我这叫'资源合理规划与可持续性开发'！这镜子...这镜子一看就是古董！能卖好多金币的！''她痛心疾首地用指尖戳着地上的碎片，仿佛那戳的是艾瑞斯他们的心肝。
''还有你，格鲁克，你就是把头磕破了，把嘴说秃噜皮，不如来点实际的...''莉娜点到为止地为格鲁克指明--拜师学艺，你难道想不交学费靠白嫖啊！
''呃......''格鲁克终于从地上抬起磕得有点发红的额头，有点委屈地小声嘟囔，''是是是，拜师学艺当然得交拜师费用。''
艾莉莎站在莉娜身边，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完美无瑕、仿佛经过夜鸢''整容''般优雅的微笑，她轻轻拍了拍莉娜气得微微发抖的肩膀（莉娜立刻警觉地护住了自己的账簿），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莉娜果然深谋远虑，自然不是格鲁克能比的。圣女大人，您看，我们小夜鸢的技术连格鲁克都自愧弗如呢。''这温柔一刀，精准地补在了格鲁克脆弱的心灵上，也微妙地加深了莉娜''贪财''的标签。
格温多琳：“......”圣女的眼角似乎抽搐了一下。她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幕——心疼镜子的吸血鬼莉娜、吹鼻涕泡自证玩的噗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吟游诗人和臭脸吐槽怪艾瑞斯、以及那位微笑着精准补刀的公主和被压榨的童工......再想想那个缩在黑袍里快变成背景板的''整容大师''......这佣兵团的成分，她第一次后悔把委托交给这群家伙，真的靠谱吗？他们简直比她见过的任何异端典籍还要混乱（因为噗噜还没爆炸，要是他开始发明创造会更混乱）。
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目光再次锐利地投向几乎要融进阴影的夜鸢，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咳！无论如何，夜鸢小姐，我对你魔法本质的疑虑并未消除。圣光未能察觉异常，不代表异常不存在。这或许是你魔法独特的'兼容性'...”她斟酌着用词，显然对赛伦''创新进化''这个说法仍感不适，''...但也可能是一种更高明的伪装。在彻底查明之前，我会...保持关注。请理解，这是光明神信徒的职责所在。''
说完，格温多琳不动声色地，指尖再次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圣光气息，如同无形的探针，悄然扫过夜鸢所在的位置。这一次，她的探查更加隐蔽，也更加细致。圣女的沉默再次降临，但这次，沉默中多了几分固执的探究和未解的警惕。而夜鸢在兜帽下的阴影里，似乎缩得更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