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浑身一激灵,彻底崩溃了:''别!别挂我上去!我说!我说实话!''他抱着头蹲下,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绝望的颤抖,''玉藻夫人......她......她身上真的有种光!不是太阳光,也不是火光......是......是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很温暖,很......很干净的感觉!尤其是在她施展强大法术,或者是在'净魂祭坛'附近的时候,那种光就更明显!我们这些靠近侍奉的小族都感觉得到,靠近她的时候,心里的恐惧和杂念都会少很多....而且会像听到先祖的召唤一样......所以......所以我们才说那是'光明纯粹'的力量......''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急切地辩解道:''但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这和‘光明之泪’有没有关系!我没见过光明之泪!玉藻夫人也从来没提过!那黑袍人的事我更是一点都不知道!你们的情报里说那人去了霜月狼人那边?那......那为什么我们这边也有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他语无伦次,显然被这巨大的矛盾和自己无意间捅出的篓子吓坏了。
艾莉莎和莉娜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不定。疾风的反应不似作伪,他对玉藻夫人力量的描述非常具体且充满敬畏,这不像临时编造的谎言。但同时,独眼老疤的情报也并非空穴来风,那个神秘的黑袍人和光明之泪的下落指向霜月狼人,是她们行动的重要依据。
格温多琳的表情则更为深沉。她缓缓直起身,眼罩后的目光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仿佛在疾风混乱的供词中快速梳理着线索。''两种可能,''她冷静地分析道,声音低沉,''第一,光明之泪并非唯一具备'光明'属性的圣物,'九尾狐族'掌握着另一种强大的光明力量源。第二......''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情报中至少有一方是错的,或者......被刻意误导了。要么是独眼老疤的情报有误,要么是'九尾狐族'的力量并非如表面所见。''
她看向疾风,目光如炬:''你说玉藻夫人的光,在'净魂祭坛'附近尤为明显?这个祭坛在什么地方?做什么用的?''
疾风像是抓住了证明自己诚意的机会,连忙回答:''在'翡翠林'最深处,靠近'镜湖'中心的一个小岛上!那是玉藻夫人举行重要仪式和修炼的地方,除了她最亲近的几位长老和护卫,其他人严禁靠近!具体做什么......我真的不清楚,只知道族里传说那里能净化灵魂,沟通先祖之灵什么的......''他努力回忆着,''祭坛本身是用一种会发微光的白色玉石砌成的,玉藻夫人站在上面时,她身上的光会和祭坛的光辉映,特别......神圣。''
''神圣的光辉......''格温多琳低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法杖冰冷的表面,仿佛要从那冰冷的触感中汲取一丝清明。她的眉头紧锁,目光在疾风紧张的脸上和虚空之间游移,显然在急速消化这截然不同的信息。
艾莉莎则皱紧了眉头,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的不协调,目光锐利地转向格温多琳:''格温...这和我们之前了解到的...似乎根本对不上号。老疤的消息来源......''她的话没说完,但其中的质疑如同冰冷的箭矢,直指那位神秘情报贩子的可靠性。她随即再次看向疾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疾风,你确定?关于祭坛的作用,玉藻夫人的'光辉',还有那种...'神圣'感?你亲眼所见?''
疾风被这连续的问题砸得有些晕头转向,他急得额头冒汗,双手下意识地绞在一起:''我发誓!我以先祖之灵发誓!我...我虽然没资格靠近祭坛核心,但有一次奉命在镜湖外围警戒,远远地...真的远远地看到过夫人站在祭坛上!月光下,她周身的光和祭坛的玉石光交相辉映,像...像降临凡尘的月神!族里都这么传颂她的!至于具体做什么仪式...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最高机密!但'净化灵魂'、'沟通先祖'是公开流传的说法啊!''他的声音带着急切和委屈,眼神惶恐地在格温多琳和艾莉莎之间来回,生怕她们不信。他努力挺直身体,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可信一些,那份急于证明自己价值的迫切感几乎要从他身上溢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紧盯着疾风,试图从他脸上找出撒谎痕迹的莉娜,猛地爆发了。她不是怀疑疾风,而是瞬间将矛头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如果他没说谎——''莉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欺骗后的狂怒,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几乎要跳起来,''——那说谎的就一定是那个该死的老疤!那个油头滑脑、满嘴跑蜥蜴车的混蛋情报贩子!''
她激动得在原地转了个圈,'月吻''被她当成棍子似的狠狠戳着地面,发出''笃笃''的闷响,仿佛在戳老疤那张想象中的奸商脸。
''他!他居然!他居然敢!用假情报!从我——莉娜大小姐手中!骗走了整整十五枚!金灿灿!沉甸甸!叮当作响的金币!!!''每一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被割肉般的痛楚和难以置信的愤怒。她挥舞着拳头,金色的发辫随着她的动作激烈地甩动,''十五枚啊!那够买多少上等的附魔材料!多少套新裙子!多少顿塞满奶油和莓果的豪华下午茶!那个骗子!扒皮!无耻的奸商!我要把他的胡子一根根拔下来塞进他自己的鼻孔里!我要把他倒吊在酒馆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骗子的嘴脸!我要......''
就在莉娜愤怒的声讨达到顶点,被骗钱的怒火让疾风都感觉到自己仿佛处于一个火焰漩涡中时,一个冷静又带着点无奈的声音,像一盆冰水,小心翼翼地泼了过来。
艾瑞斯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挪到了格温多琳身后,仿佛那里是安全的避风港。他抱着胳膊,用刚好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小声嘀咕道:''呃...莉娜,容我提醒一下...上次交易,我记得是格温多琳从她的钱袋里数出的金币付给老疤的...你的钱袋,好像...嗯...当时系得挺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