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小偷遇见吟游诗人--他真的太会CPU...PUA了)
就在格温多琳陷入这令人不安的信息矛盾漩涡时,一个细弱、带着明显怯懦的声音,突兀地从莉娜背后的阴影角落里响起:
''疾......疾风......你知道....''是夜鸢。她似乎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才敢在众人沉默思考时开口。她缩在斗篷里,只露出一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知道兽人族的圣物......的消息吗?或者......它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嗡——!''
刚刚还在瑟瑟发抖,想把自己被挂在高空那种恐怖画面抛出脑海的疾风一下子僵住了。
疾风那张刚刚因为提供''安全''情报而恢复一丝血色的脸,在听到'兽人族圣物'几个字的刹那,褪得比月光下的霜还要惨白。他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一仰,撞在椅背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他刚才还在庆幸自己暂时安全了!还在努力回忆狼人的巡逻路线来换取活命的机会!结果......兽人族圣物?!这帮人......这帮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商人!他们是冲着圣物来的?!他们到底是谁?是人类帝国密探?是教廷异端审判所?还是......那些传说中在暗影里搅动大陆的恐怖组织?!
''你......你们.....''疾风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牙齿咯咯作响,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比'霜月狼人'地牢更可怕万倍的深渊。偷他们的钱?被抓住?他现在只想穿越回去掐死那个手贱的自己!他为什么要在那个该死的巷口遇上这群煞星?!他内心疯狂地尖叫着: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知道这种级别的秘密,十条命都不够填的!
''夜鸢!''格温多琳霍然转身,语气严厉中带着一丝惊愕和责备,显然没料到这个内向的同伴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抛出如此爆炸性的问题。
艾莉莎脸上的温和笑容也第一次彻底消失了,她眼神锐利地扫过吓得魂飞魄散的疾风,又看向角落里因为格温多琳的呵斥而几乎要把自己缩进墙里的夜鸢,眉头紧紧蹙起。局面瞬间失控了。
不过,在看见疾风如此惶恐的状态后,格温多琳的目光终于从远方的黑暗中收了回来,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转向几乎要瘫软在椅子上的疾风。眼罩下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刺穿了疾风最后的心理防线。她没有说话,但那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窒息。烛火在她冷峻的侧脸上跳跃,映得那眼罩泛着幽冷的光,她本身自带的一丝圣洁气质,在此刻充满了审批的意味。
疾风瘫在椅子上,浑身筛糠般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破旧衣衫。他看着格温多琳那深不可测的独眼,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僵了。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问圣物?!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嗬嗬''的、濒死般的抽气声。
格温多琳那独眼的凝视,比暮光森林最深的寒潭更冰冷,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冻结、碾碎。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萤火虫,在审判者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疾风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椅子上,格温多琳那只独眼仿佛深渊的凝视,将他残存的勇气彻底冻结、碾碎。他喉咙里的“嗬嗬”声越来越微弱,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扼住了他的脖颈。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在这无声的审判中彻底崩溃、融化。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即将把疾风彻底压垮的瞬间,一个轻快得如同林间晨雀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像一道不合时宜却又恰到好处的阳光,刺破了沉重的阴霾。
''哎呀呀,亲爱的格温多琳团长,看看你把我们的小客人吓成什么样了?''赛伦不知何时已优雅地斜倚在墙边,修长的手指在鲁特琴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琴弦,发出几个轻快的音符,仿佛在驱散屋内的阴霾。他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仿佛能融化坚冰的笑容,蜜蜡色的卷发发丝在烛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整个人像一幅精心绘制的宫廷肖像画。''你这眼神,连深渊里的魔族看了都要打哆嗦,何况是我们这位……呃,'手滑'的雨燕兽人小兄弟?''
他的声音圆润动听,带着一种慵懒的韵律感,如同最上等的蜜酒滑过喉咙。赛伦踱步到疾风面前,微微俯身,动作流畅得如同舞台剧的主角,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亲昵,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放松点,小家伙,放轻松,''赛伦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催眠般的安抚意味,他的眼睛像两颗温润的琥珀,闪烁着狡黠却无害的光芒,''瞧瞧你,抖得比暴风雨里矮人铁匠铺的风箱还厉害。我们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巨龙,对吧?至少……现在还不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留下一个引人遐想的空间。
他轻柔抚摸着几乎要昏厥过去的疾风,眼神里充满了夸张的同情,仿佛在观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悲剧。''看看,看看这可怜的孩子,''赛伦的声音如同裹着蜂蜜的丝绸,又像是最醇厚的美酒,带着令人放松的蛊惑力,''抖得像暴风雨里的新叶,冷汗都能浇灌一片沙漠了。我说,格温多琳团长,拜托,您那是能瞪死巨龙的'红头发邪王真眼',现在却用来吓唬一只迷路的小老鼠,是不是有点......嗯,是不是有点太浮夸了?就像用战神的战锤去敲碎一枚鹌鹑蛋,华丽是华丽,但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嘛。”
赛伦的话语如同滑腻的鳗鱼,巧妙地缠绕、卸力,试图将格温多琳施加的致命压力转化为一种近乎玩笑的''小题大做''。他向前又挪了小半步,身体微微前倾,对着疾风露出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属于''同类''的狡黠笑容,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嘿,疾风小家伙,别怕。我们不是那些不讲道理的蛮兽,也不是死板的圣堂骑士。你看,我,赛伦,一个靠讲老套屠龙故事和旋律混饭吃的可怜诗人,最懂得什么叫做'迫不得已的小过失'了。”他眨了眨眼,那眼神活像一只经验丰富的、正在哄骗乌鸦开口唱歌的老狐狸,''谁还没在金币的诱惑下,干过那么一两件......嗯,不太符合'绝对正义'手册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