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十几分钟,什么也没有发生。太安静了,甚至可以说...死寂。
赛伦是第一个试图打破这沉重气氛的人,他努力想找回一点往日的感觉,尽管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浮:“嘿,我说...看来我们的那位魔法学徒卡洛斯和我们优美宁静的森林朋友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或许他只是迷路了,然后写下了一些...呃...情绪激动的日记?看这周围,多美啊,连风都温柔得像是情人的低语......”他试图拨动鲁特琴的琴弦,弹出一个轻快的音符。
赛伦是第一个试图打破这沉重气氛的人,他努力想找回一点往日的感觉,尽管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浮:''嘿,我说...看来那位神秘的卡洛斯先生和我们的森林朋友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或许他只是迷路了,然后写下了一些...呃...情绪激动的日记?看这周围,多美啊,连风都温柔得像是情人的低语......''他试图拨动鲁特琴的琴弦,弹出一个轻快的音符。
但那琴音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异常突兀,甚至有些刺耳,瞬间就被浓稠的、仿佛有生命的寂静吞噬了,没有激起任何回响。赛伦讪讪地放下了手。
''安静,赛伦。''艾瑞斯头也不回,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太安静了。''
噗噜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的耳朵像雷达一样转动着,捕捉着任何可疑的细微的声波。地精的天性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睛四处乱瞟,仿佛阴影里随时会扑出什么。
''艾瑞斯说得对...从刚才开始,好像我们就没再听到过鸟叫声,甚至连虫子爬过树叶的声音都没有...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赛伦颤抖着手。
艾莉莎没有说话,但她握剑的手势已经从随意的携带变成了标准的临战姿态,剑鞘与长剑的轻微摩擦声是这寂静里唯一的、令人心安又心悸的节奏。
艾瑞斯猛地停下脚步,举起一只拳头示意停止前进。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视着四周。那些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植物依旧美丽,但此刻看来,它们的姿态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审视感。扭曲的树根盘结在地面,像极了潜伏的爪牙;垂落的藤蔓微微晃动,却并非因为风。
''我们...''艾瑞斯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确定,''可能一直在原地打转。''
''什么?''赛伦惊呼,但立刻压低了声音,''这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在往前走!''
艾瑞斯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用匕首的尖端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层散发着蓝光的苔藓,露出了底下的土壤。那里有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被靴子边缘踩出的特殊印记——那是他之前为了确认路径而刻意留下的。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所有人的脊背。
''看...看那里!''噗噜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指指向前方小径旁边的一丛异常艳丽的、花瓣如同琉璃般透明的蓝色花朵。
那丛花本身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其中一根花枝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刚刚被折断不久的新鲜断口。而就在不到半小时前,赛伦为了自己在全大陆、各种族传播大爱的伟大梦想,曾下意识地折断了路边一株他认为''长得妖艳、能让所有种族的女性都喜欢''的蓝花,结果被艾瑞斯警告当心折断的是莉娜已经明码标价的财富之花后将残花随意丢弃。
而现在,那株本应被丢弃的、带着新鲜断口的花,竟然又完好地''长''在了他们前方的路上?或者说,他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它面前?
''诸神在上......''赛伦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去了,他看着那株花,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它...它怎么会......''
''不是我们绕回了原地,''艾莉莎清冷的声音响起,她终于开口,目光如冰,''是这条路,'长'回了原样。或者说,这片森林,在我们走过之后,悄悄地改变了布局。''
这个结论比单纯的迷路更加令人毛骨悚然。这片翡翠林是活的,并且它有意识地在阻止他们深入!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判断,周围的寂静被打破了。并非被声音打破,而是被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动作所取代。
他们身旁那些原本静静垂落的藤蔓,开始如同苏醒的蛇群般,缓慢地、无声地蠕动起来,悄无声息地封锁了他们来时的路,并向他们的脚踝缠绕过来。地面盘结的树根微微起伏,使得坚实的大地变得如同某种生物的腹腔内壁般令人不安。那些美丽的花朵,花瓣开始收紧,花蕊中探出细微的、闪烁着诡异粘液的尖刺。
森林''原本''的''善意''伪装被彻底撕破了。
''后退!''艾瑞斯低吼一声,匕首瞬间出鞘,冰冷的寒光划破迷离的光晕,精准地斩断了几根最先探来的藤蔓。被斩断的藤蔓落在地上,竟像断掉的蚯蚓一样剧烈扭动,断口处流出乳白色的、散发着浓烈植物清香的汁液。
战斗瞬间爆发!
无数藤蔓从四面八方的树木上弹射而出,如同绿色的鞭挞,带着惊人的力量抽向他们。地面碎裂,粗壮的树根破土而出,像巨人的手臂般横扫砸落。原本无害的灌木丛伸出带刺的荆棘,试图缠绕他们的腿脚。甚至连他们头顶的树冠都开始剧烈摇晃,如同暴雨般落下尖锐的果实和坚硬的枝条!
这片森林活了过来,并且充满了致命的敌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好事!''噗噜一边尖叫着属于地精的传统遇险台词,一边手忙脚乱地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像加大号喷壶的装置,''尝尝这个!'噗噜牌超级植物速效枯萎剂'!呃...虽然还没完成最终测试!''
他猛地按压手柄,一股刺鼻的、冒着绿烟的液体喷涌而出,溅射到扑来的荆棘上。那些荆棘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蜷缩、枯萎,发出滋滋的响声。效果显著,但喷壶的容量显然有限,而且地精的准头实在堪忧。
''有效!噗噜大爷真是天才!哦——!''他刚欢呼一声,就被一条从地下钻出的树根绊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艾莉莎眼疾手快,用剑鞘在他身后挡了一下。
艾莉莎已然化身为最可靠的壁垒。她的长剑舞动得密不透风,形成一道银色的护壁。每一次挥砍都精准而高效,斩断藤蔓,劈开裂根,挑飞毒刺。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冷静得仿佛不是在应对一场超自然的围攻,而是在进行日常的训练。但不断增加的伤口和微微急促的呼吸,显示她承受的压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