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噜慢慢停止了发抖,用爪子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声音还带着点鼻音,但已经稳定了不少:''好......好吧......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个烟花......我后来还改良了配方,应该......会更厉害一点......''
赛伦看到噗噜终于恢复了点生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一半。他趁势总结道:''所以,噗噜大人,接下来的路,我们更需要您的智慧保驾护航!黑暗教廷算什么?在您这位能让魔兽出道打篮球、跳宅舞、用烟花破无敌的天才发明家面前,他们都是纸老虎!是只配用来背黑锅的纸老虎!我们的史诗,还得靠您来书写最辉煌的篇章呢!''
噗噜终于挺直了腰板,虽然眼神里还有一丝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需要''和''认可''点燃的微弱火光。他点了点头,爪子悄悄握成了一个小拳头:''我......我会努力的!不会再拖后腿了!''
赛伦越说越投入,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噗噜脸上,开始即兴发挥,将噗噜那些时灵时不灵、多半是随性捣乱而捣鼓的小发明,拔高到了战略高度:''黑暗教廷的法师确实厉害,他们依靠的是亵渎神圣、腐蚀生命的邪恶力量。而我们呢?我们拥有的是智慧,是创造力,是源于生活和实践的真正力量!是你,噗噜,你的发明是我们对抗黑暗的唯一希望!是刺破黑暗帷幕的利针!如果没有你的那个......那个能、能砌墙的工具,矮人族现在还住着过原始的茅草屋呢!如果没有你改良的那个便携式小火炉,我们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在寒冷的夜晚只能瑟瑟发抖!这就是巨大的贡献!是维持士气的根本!''
艾莉莎看着赛伦这近乎荒诞的鼓励表演,皱着好看的眉头,觉得这太过儿戏。但当她看到噗噜的眼神从纯粹的恐惧,慢慢转变为一丝困惑,再到一丝被认可、被需要的光芒时,她选择了沉默。或许,在这种极端压力下,这种看似不着调、却充满生命力的乐观和肯定,比任何严肃理性的动员都更能触动噗噜那颗被吓坏的心。她甚至注意到,连一旁始终冷眼旁观的艾瑞斯,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也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松动,嘴角的线条柔和了那么一刹那,仿佛在说:''虽然这家伙的鼓励式话语确实很蠢,但看起来对噗噜这种毒瘤非常有效,适用。''
噗噜被赛伦这一连串毫无根据却又无比真诚(至少在赛伦和噗噜耳朵里听起来是)的奉承弄晕了。特别是赛伦将他那些自己时刻被其他不能理解自己天才想法的家伙诟病的小玩意,拔高到了''对抗黑暗的唯一希望''、''智慧核心''的高度。这种夸张的赞誉,偏偏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深的渴望——被重视、被认可、被需要,证明自己不仅仅是一个累赘。他下意识地挺了挺他那小小的、有些佝偻的胸脯,虽然声音还有些发虚,但已经少了些哭腔:''真、真的吗?我的那些小东西......真的有那么......有用?''
''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赛伦一拍大腿,说得信誓旦旦,再次着重陈述强调着宇宙真理,''所以,噗噜大人,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没有你的技术支持,我们这支勇者小队可就寸步难行、英雄气短了!想想看,等我们历尽艰险,找到了九尾狐族的玉藻夫人,揭露了黑暗教廷的阴谋,联手击败了那些邪恶之徒,成功拯救了莉娜和格温多琳她们,未来史诗里会怎么写?'伟大的发明家噗噜,用他无与伦比的智慧之光,照亮了英雄们前进的道路,他是这场波澜壮阔的胜利中,不可或缺的基石!历史的车轮因他而转动!'''
''伟、伟大的发明家......历史的车轮......''噗噜喃喃自语,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因激动和羞涩而产生的红晕。恐惧虽然还在,像背景噪音一样萦绕不去,但一种混合着强烈虚荣心、突然降临的''责任感''以及一丝被点燃的冒险火花的微妙情绪,开始在他心中滋生、膨胀。他看了看眼神坚定的艾莉莎,又瞟了一眼沉默但似乎默许了这一切的艾瑞斯,最后目光回到热情洋溢的赛伦脸上,终于,用力地、像是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我......我明白了!赛伦、说得对!我不能抛下队友!为了......为了史诗!为了胜利!至少得让那群家伙见识见识我噗噜大人的厉害!''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烬,虽然小腿还有点抖,但至少站直了。
赛伦暗自松了口气,偷偷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慰剂,效果能持续多久天知道,但至少让这被吓破胆子重新凝聚起来了勇气,获得了继续前进的动力。他站起身,对艾莉莎和艾瑞斯露出一个''搞定,但下次别让我干这活儿了''的无奈眼神,虽然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艾莉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无论如何,队伍的情绪暂时稳定了。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那片被浓密树冠笼罩的幽暗地域,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晰与冷静:''很好。那么,我们出发。目标,镜湖。''
艾瑞斯依旧沉默地殿后,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道坚实的壁垒。他的目光冷静地扫视着侧后方和来路,确保没有追踪者。他的沉默不同于噗噜的恐惧,而是一种蕴含着力量的静谧,仿佛一旦有事发生,他就能瞬间爆发出雷霆之势。
赛伦则走在噗噜身边,履行着他临时''鼓舞师''的职责。他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继续用他那吟游诗人的方式,即兴编织着关于''勇者斗恶龙''的老套戏码,只不过恶龙被替换成了黑暗教廷的黑暗法师和恐怖灾兽,而勇者小队里,多了一个''用智慧火花点燃胜利曙光的天才发明家''。他甚至开始哼唱起临时编造的、旋律简单却颇有气势的进行曲调子。
噗噜虽然依旧紧张地东张西望,对每一个风吹草动都反应过度,但至少不再嚷嚷着要逃跑。他紧紧跟着赛伦,偶尔因为赛伦过于夸张的吹捧(比如''噗噜大师下一个发明定能直接封印灾兽!'')而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或者小声纠正一下赛伦对他发明原理的误解,气氛竟然暂时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