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愿,让他破防的战斗还在继续。当影蛇好不容易压下怒火,凝聚起一道强大的黑暗冲击,试图一举击溃艾瑞斯时——
''叮铃哐当——''
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七八个小小的、不断变换着颜色的金属片,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歪歪扭扭地滚到了他的脚下,然后''噗''地一声,爆开一大片浓郁到极致的、五彩斑斓的烟雾。这烟雾不仅彻底遮蔽了视线,还带着一股强烈的、刺激性的甜腻味道,让他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凝聚的力量瞬间溃散。
烟雾中,传来噗噜带着哭腔和一丝稍微好像、似乎有一丢丢兴奋的语调:''视觉干扰......和呼吸道应激反应测试......嗯......效果......效果好像有点过强了......''
''我@#¥%......!''影蛇彻底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只能用最污秽的词汇宣泄着内心的崩溃。他疯狂地挥舞着手臂,驱散着浓烟,状若疯魔。
这个地精的后续的这些干扰,伤害性虽然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每一次,都在他即将得手或者凝聚力量的关键时刻出现,每一次,都用那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将他高高在上的杀手形象,践踏得面目全非,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在这群手下败将面前颜面尽失。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几个难缠的对手战斗,而是在和一个精神病人设计的、充满恶趣味的陷阱博物馆搏斗!
艾瑞斯、艾莉莎和赛伦,也趁着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支援''带来的宝贵喘息之机,勉强调整着气息,修补着摇摇欲坠的防线。他们对噗噜的行为心情复杂,既感激这意外的生机,又忍不住为那奇葩的方式感到一阵无力。
''不能再拖了!''影蛇的心中在狂吼。体内的伤势在提醒他,时间的流逝在警告他。他仿佛已经能感觉到,远方那几道令他厌恶的、如同跗骨之蛆的气息正在逼近。
耻辱,愤怒,焦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种种情绪最终混合成了破釜沉舟的疯狂。
在一次激烈的碰撞后,双方再次分开,喘息着对峙。影蛇身上的黑袍更加破烂,露出的皮肤上,与艾瑞斯对拼留下的伤口还在隐隐渗着黑色的气息。艾瑞斯单膝跪地,用影蚀支撑着身体,剧烈地咳嗽着。艾莉莎的星辰咏叹拄在地上,胸脯急促起伏,脸色苍白如纸。赛伦的琴声已经变得断断续续,指尖渗出血珠,染红了琴弦。
影蛇死死地盯着他们,那目光中的恨意足以焚毁一切。但他突然笑了,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合着绝望和疯狂的笑容。
''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他嘶哑地低语着,缓缓地,用一只颤抖的手,从怀中贴身的位置,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
那瓶子看似普通,像是用水晶或是某种纯净的玉石雕琢而成,但瓶身之中,却盛放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光''。
那不是反射的光,也不是散发的光,而是......凝结的、液态的、纯粹到极致的光明!它静静地躺在瓶底,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晕,那光芒如此圣洁,如此纯粹,仿佛蕴含着世间一切正面情绪的源头,与影蛇周身那污浊黑暗的气息形成了最极端、最刺眼的对比。
当看到那个瓶子的瞬间——
''不......不可能!''艾莉莎第一个失声惊呼,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荒谬、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赛伦的琴声戛然而止,他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那个名字:
''光明之泪?!怎么可能在你手里?!''
那是传说中,光明神怜悯世人,在垂怜众生为他献上最虔诚的祈祷时,才有可能于神像前凝结出的圣物!是世间最纯粹光明力量的结晶,是驱逐一切黑暗、治愈一切伤痛的至高圣物!也是他们此行真实目标所在!
可是...可是...它怎么可能,就如此直白简单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难道任务可以提前完成了?!!!当然,前提得是他们能在这个已经疯狂了的家伙手上活下来才有机会。
影蛇对他们的惊骇报以一声癫狂的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报复性的快意和彻底的疯狂。''哈哈哈......没想到吧?虽然...,哼!光明教廷那群伪君子珍若性命的圣物,最终会成就我的力量!''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拔开瓶塞——那一瞬间,更加磅礴温暖的光明气息弥漫开来,甚至让他周身的黑雾发出了''嗤嗤''的灼烧声——然后,在艾瑞斯、艾莉莎和赛伦目眦欲裂的注视下,噗噜对可能能借用这东西发明创造出更厉害的物品的惋惜目光下他仰头,将那一滴''光明之泪'',一口吞下!
''不——!''艾瑞斯、艾莉莎和赛伦三人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影蛇吞下光明之泪的动作定格,然后,难以想象的变化发生在他身上。
''呃啊——!''
他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跪倒在地。他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喉咙,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那纯粹的光明力量进入他充满黑暗能量的躯体,就像是滚烫的烙铁刺入了冰水,引发了最剧烈、最残酷的反应。
他的皮肤之下,光芒与暗影如同两条失控的狂龙,开始了疯狂的厮杀和流窜。一边是圣洁的白光,试图净化一切,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透射出来;另一边是粘稠如墨的黑雾,拼命地抵抗、吞噬、扭曲着这入侵的光明。光与暗在他体内激烈冲突,他的身体时而变得半透明,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时而又被浓稠的黑暗彻底吞噬。
血管在皮肤下凸起、扭曲,如同爬满了黑色的蚯蚓,又被内部透出的光芒映照得清晰可见。他的肌肉在痉挛,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那张原本阴鸷的脸,此刻一半笼罩在圣洁的光辉中,表情却因痛苦而极度扭曲,另一半则沉浸在深沉的黑暗里,狰狞如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