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与外面实验室的冰冷科技感截然不同。这里显得……更有人味,尽管同样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几张简易的金属床架靠着墙壁摆放,蒙着灰扑扑的布单,床上散落着同样布满灰尘的被褥和枕头。几个破损的储物柜敞开着,里面散落着一些褪色的纸张、一支断裂的笔、以及一些衣物。空气里弥漫着尘埃。
床铺的高度对她们的身高而言,需要稍微踮下脚才能坐上去。
(找到了。)
雀跃的心情在她们的共同意识里传递。她们走到床边,她双手轻轻一撑床沿,身体便轻盈地侧坐了上去,宽大的白大褂下摆因为这动作而铺散开,像一朵突然绽放的白花。诺拉也以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同时坐到床上。
床垫因为突然的重量而扬起一片灰尘,让她们同时微微蹙起了眉,同步地抬起袖子掩了掩口鼻。共享的意识感到了明显的不适。鼻子发痒,想要打喷嚏的感觉同时在两具身体里蔓延。
(得尽量弄干净)
她们坐起身,然后开始费力地将被子枕头床单等物品从床垫上扯下来。动作间又扬起一片灰尘,让她们同时别开了小脸。
抱着几乎比她们整个人还要大上一圈的、沉甸甸的脏床品,她们踉跄地将其拖出了休息室,来到了相对宽敞、地面也更便于打扫的实验室主区。
她们抬起手,用那过于宽大的白大褂袖子层层叠叠地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只露出两双微微蹙起眉头的赤红眼睛。
诺雅用在角落的一堆废弃物中发现的长度适中的金属管,同时递给了诺拉一根。
诺雅一手握住那根金属管,对着堆在地上的床单被褥和枕头,用力拍打下去。
“啪!啪!”
沉闷的拍击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响起。每一次敲打,都有大股大股的灰尘如同浓雾般从织物里迸发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翻滚弥漫。
诺拉和诺雅一样连续拍打着
她们侧着头,紧紧捂着口鼻,眯起眼睛躲避着扑面而来的尘浪,小手却坚持不懈地挥动着“工具”。那宽大的白大褂随着动作晃荡。
经过好一阵子的拍打,直到扬起的灰尘渐渐变得稀薄,床单被褥和枕头本身也似乎变得蓬松了些许,她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看着地上那虽然依旧陈旧、但明显干净了不少的床品,共享的意识里流过一丝微弱的成就感。
把东西带回床上,她们把褥子铺在床垫上,之后把床单反铺在褥子上,这样至少能让她们心理上舒服一些。
之后她们把被罩和枕套都扯下来扔在一旁,只留下被芯和枕芯看起来好像更加干净了。
诺雅和诺拉轻盈地爬上了床。床铺对于两个十岁模样的女孩来说足够宽敞,但她们却并没有各占一边。
相反,她们几乎是下意识地向着彼此靠近。诺雅纤细的手臂环过诺拉的腰背,诺拉的小脸则自然而然地埋进了诺雅的颈窝,呼吸间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属于实验室的冰冷气息和自己头发的微香。她们的身体柔软而温暖,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膝盖微微弯曲,互相交叠,形成了一个完美契合的、互相依偎的姿势。
宽大的白大褂早已被脱下放在一旁,她们只穿着单薄的衣物,但相拥的体温却比任何被褥都更能驱散周围的寒意和心底的不安。诺雅的下巴轻轻抵着诺拉的发顶,诺拉的手则无意识地抓着诺雅背后的衣料。
在这个冰冷而陌生的世界里,她们彼此就是对方唯一熟悉和可以依赖的存在。
她们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彼此都更舒适些,然后拉过那柔软的被芯,盖到下巴处,将两人共同包裹在这片小小的、温暖的天地里。
舒适感和安心感笼罩着她们,黑暗的环境与交融的呼吸声让她们缓缓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睡眠。
在她们熟睡的时候,一个完成的成就悄悄的弹了出来。
“成就完成——甜美的梦 解锁普通纺织材料蓝图”
不知过了多久——地下的实验室也感受不到时间过了多久。在这个冰冷的地方,有着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温
度。
——————【已 和 谐】——————
那张床铺上的温暖粘稠的化不开。诺雅和诺拉在深眠与浅醒的边缘无意识地纠缠,共同的意识像泡在温吞的水里。
诺雅先有了一丝朦胧的意识,但醒来的念头被温暖的睡意彻底击溃。她非但没有松开怀抱,反而将诺拉更深地拥入怀中。
诺拉的脸深埋在诺拉胸口,呼吸温热。一条腿无意识地挤入对方双腿之间,细嫩的腿内侧肌肤紧贴着着对方同样柔软的肌肤。
这细微的动作让诺拉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极轻的、模糊的哼吟。
她也没有醒来,只是如同镜像般回应着。模糊中感觉到熟悉的拥抱收紧,她也下意识地往对方怀里缩了缩,整张脸都埋进了诺雅那片格外柔软的地方。
两具娇小的身体在温暖的被窝里无意识地互相磨蹭着,相同的白发散乱地混合,铺满了枕头,也沾在了对方的脸颊和唇边。呼吸早已交融,温热而潮湿。睡眠中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要融化在一起,每一寸接触的肌肤都在传递着令人昏沉的暖意和安心感。
随着时间流逝,一种更加强烈、更加迫切的生理信号,如同不断滴落的水滴,扰人清梦。
(嗯……?)
共享的意识里,那朦胧的感觉逐渐清晰,从隐约的不适变为无法忽视的胀痛。形成了一种令人烦躁的感觉。
(……难受。)
诺雅先是极不情愿地、试图通过更深的拥抱来压抑那扰人的感觉,但只是让腹部的压力更加明显。诺拉也同步地蹙起了眉,身体微微绷紧。
最终,生理的本能取得了胜利。
两双赤瞳几乎是同时,极其不情愿地、挣扎着睁开了一条细缝,眼底充满了被强行从深度睡眠和温暖怀抱中拽出的浓浓不悦。她们对视着,在极近的距离下,都能看到对方眼中同样被打扰的懊恼。
穿上衣服踩上拖鞋,两人同步地走向实验室角落那个的卫生间。诺雅和诺拉看了看门口性别的标识,犹豫了一下选择进入了女厕。
进入不同的隔间后,她们的动作同时僵住了。宽大的白大褂下摆被撩起,露出纤细的双腿。属于诺言的、作为男性的记忆碎片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站立式的生理经验。
共同的意识中流淌着同样的无措和一丝难以启齿的羞耻。最终,她们只能笨拙地、模仿着记忆中模糊的女性如厕方式,微微蹲下身去。
过于宽大的白大褂必须小心地拢起,以免拖到地上。这个动作本身就带来了一种暴露和脆弱感。当冰冷的空气接触到暴露的娇嫩肌肤时,两人同时打了个细微的冷颤。
(好奇怪……)
(不行……好尴尬……)
赤瞳中同时浮现出清晰的窘迫。尤其是当水流声终于无法抑制地响起时,那种温热液体以一种完全陌生的方式、从某个完全陌生的方式排出体外的触感,无比清晰地同时反馈到唯一的意识里。
没有掌控感,只有一种被动的、几乎是“泄漏”般的体验。同时,那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寂静的厕所里显得格外响亮,进一步放大了这种无所适从的羞耻感。她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白皙的脸颊上难以抑制地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当最后一丝尿意排尽,她们几乎是同步地、迅速地站起身,拉下衣摆,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刚才那令人无比尴尬的几分钟。
按下冲水,幸运的是供水系统还在工作。
(废弃了这么久的地方还有水?)
作为只是探索了小块区域的两人,这现象暂时吸引住了她们,冲散了刚才的羞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