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主人是在关心人家吗?”
索菲尔瘫软在地,却突然像是抽风一般猛地抽搐着发出一连串夸张又滑稽的气音,随后又毫无形象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不行不行!这下真的要死了!”
说完,她真的把脑袋向旁边一歪,小小的舌头吐出来一点点,随后整个梦魇不动了。
此刻,如果仔细看的话,苍白头上的青筋都有点凸出来了。
“说正事!”
“齁哦哦哦哦!”
“主人居然主动向我搭话!”
“一定是暗恋我!”
“说!正!事!”
“是!主人!” 索菲尔立刻站得笔直,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但那双眼却依旧死死黏在苍白身上“您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迷人命令我吧!鞭挞我吧!无论是什么正事只要是您的命令我都...”
“唔...唔...”
“算了你别说了。”
苍白似乎是知道从这个笨蛋梦魇嘴里是听不到什么正经的东西了,一把捂住了索菲尔的嘴。
心娅看到这一幕,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轻盈地走上前,指尖缠绕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红线。
"前辈别急嘛~"她俏皮地眨眨眼,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其实呢...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您。"
她轻轻拉开苍白捂住索菲尔的手,指尖的红线悄然没入索菲尔的眉心。索菲尔身体微微一颤,眼中的痴迷渐渐褪去。
清晰术,还是很好用的。
“您还记得索菲尔是怎么‘死’的嘛?”
说到这个,苍白露出悲伤的神情。
虽然每一次灾厄母体都会用那些已故之人的逝去画面来刺激她,她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但这并不代表苍白能够释怀。
相反。
苍白一直把她们的死归咎于自己的软弱。
如果自己能够再强大一点,如果自己能够再快一点,如果自己能够在决绝一点。
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生离死别了?
但是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呢?
她除了继续前进别无她选。
这些深入骨髓的绝望她一刻都不敢忘。
正因为背负责任,才会坚定向前。
如果她倒下的话。
那些好朋友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前辈...如果我说...”心娅手指上的红线缠绕成环,丝丝缕缕的环绕于苍白的头顶,“索菲尔的死只是我们利用幻境制造的假象呢?”
苍白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看向心娅,又望向仍瘫坐在地、眼神却已恢复清明的索菲尔。空气仿佛凝固成冰,连远处灾厄巨树的低语都停滞了一瞬。
“啊?”
“啊...”
“嗯?”
苍白对自己的灵魂强度非常有自信。
执念越是强大,灵魂的厚度就越是宽广。
这便是苍白能够承载灾厄母体的恶意数百年的原因。
看到苍白不可置信的表情,心娅和索菲尔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前辈...真的是很迟钝呢。”
“那必不可能!”苍白自信的叉起了腰,“我可是成熟可靠的前辈,无论后辈多么敏感的小心思我可是都可以立刻了解到的,我甚至可以通过后辈的饮食判断出谁生病了哦!”
“噗哈哈!”
心娅和索菲尔都没绷住笑了起来。
“原来前辈现在变成妈妈一样的人物了呢”
心娅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猩红的眼眸弯成了月牙。
索菲尔也难得收起了痴态,捂着嘴轻笑,黑色纱裙随着她肩膀的抖动而微微摇曳“主人,你知道我的,我受过专业的训练。”
苍白被两人笑得有些窘迫,叉腰的手不自觉地放了下来,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连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什...什么妈妈!”苍白金色的眼眸飘向别处。
“我...我那是作为前辈的责任心!”
可苍白越是解释,心娅和索菲尔笑得就越厉害。
“真是太期待了!”
“前辈现在在现实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心娅上前挽住了苍白的胳膊。
“我们的好妈妈前辈,现在我可是要告诉你为什么会中我的幻术了哦~”
她轻轻拉起苍白的手,将一缕红线缠绕在两人的手腕上。
“还记得前辈带着我旅行的那段时间吗?那些时刻,你的灵魂会不自觉地为我敞开一道缝隙,就像妈妈总会为孩子留一盏夜灯那样自然。”
“因为前辈从来没有对我设防啊~”
苍白下意识的拒绝。
“那怎么可能!我可是最小心谨慎的...”
“所以才说你是笨蛋啊!”
“而且,我可是天才巫女呢,这点东西只要我想就可以做到。”
当然了,心娅可是一直在策划着啊,只要是能够和苍白在一起的技能,她都会全力学习。
“所以...索菲尔当时....”
苍白的声音低沉下来,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们知道,如果前辈知道了我们的计划的话,一定会阻止的。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索菲尔轻轻拉住苍白的衣角,猩红的独眼中闪着光:“主人,我们只是想告诉您,您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苍白怔怔地看着两人,她金色的眼眸微微颤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
心娅以为苍白是在对她们的擅作主张而生气,慌忙解释到。
“前辈...您在生气吗?”
“对不起我们擅作...”
“不,你们没事就好。”
苍白上前将两个人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这个拥抱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却又很紧,仿佛要将百年的孤独都融进这一刻的温暖里。索菲尔和心娅都愣住了,随即不约而同地回抱住她。
“你们受苦了...”
“受苦了吧...”
“以后不要在这样了,无论发生什么还有我在呢。”
“天塌了还有前辈顶着呢,你们可...可不许...”
苍白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她把脸深深埋进两个后辈的肩头,试图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这个总是笔直挺立的背影,此刻微微颤抖着。
心娅感觉肩头传来温热的湿润感。她轻轻拍着苍白的背,像哄孩子般柔声道:“嗯,我们约好了。”
索菲尔更是直接哭出声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苍白身上蹭:“主人!我保证以后装死前一定先打报告!”
索菲尔带着哭腔喊出这句话时,她的身影突然开始变得透明。黑色纱裙的边缘如同浸水的墨迹般晕开,细碎的光点从她指尖开始飘散。
“啊...看来时间到了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逐渐消散的手,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但猩红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舍。
“这是怎么回事!”苍白猛地收紧手臂。
“嘿嘿嘿~主人在担心我...”
“口水...口水要流出来了”
索菲尔痴痴地笑着,透明的嘴角...真的挂上了一丝晶莹的银线。她试图抬手擦掉,却发现手臂已经消散到了手肘。
“别担心啦,只是...”
“我和灾厄签订了灵魂协议,而灾厄母体现在在您的意识空间中,所以可能要在您的意识中休息一段时间了...”
苍白死死攥着她尚未完全消散的衣角,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恐慌与不解:“你刚才明明说不会死的!”
“当然不会死啦!”索菲尔用仅存的手比了个笨拙的心形。
“只是...休息...”
她的声音开始出现杂音,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黑色纱裙化作星尘飘散,露出下面逐渐透明的身体。
“主人...一定会等着我的吧...”
“这一次...我也想要和别人一样...站在您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