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们怎么和贼一样。”
“嘘，我们是来打探情况的，不要打草惊蛇。”
月披云被眠，星隐天幕间。
在夜色下，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的向青牛村摸去。
“师姐，真的在这里吗？”苏月一脸狐疑，“这附近一点灯光都没有。”
“奇怪。”落尘挠了挠头，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到青牛村附近了才对。
但为了不惊动潜在的敌人，她还是不敢使用神识去窥探。
“师妹，开炫彩。”一阵思索后，落尘吩咐道。
苏月意念一动，手中的赤霄剑染上微红。
“二档。”
赤霄剑的血光越来越亮，终于可以勉强看清周围的样子。
如果剑神李忘生还在的话，知道自己的剑被用来当手电筒会不会气的晕过去？
脑海中刚蹦出这个奇怪的想法，下一秒周围的景象就让落尘将自己刚翘起的嘴角收了回去。
毫无疑问，她们现在就在青牛村的村口。
按太阳下山的时间来算，现在应该才刚刚入夜不久。
但整个青牛村却一片漆黑，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个世界的人虽然不似前世地球人通宵达旦，但也绝不会这么早睡觉。
“倒是奇怪。”落尘越发觉得这个村子大有古怪。
“师妹，我们等明天早上再观察一番，看看这村里的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苏月熄灭了赤霄剑的光芒，点了点头。
朝阳徐起，万物复苏。
日出时分，胡大爷打着哈欠走出村口。
唉，现在大哥带着其他人去别的村庄汲取新的魂魄，只留我一个人坐守这青牛村，真是无趣。
“飞白宗的人在这里有过战斗，也许他们还会再回来寻找或者询问什么东西，你就呆在这里操控村民，不要露出马脚。”
大哥的告诫好像还在耳边。
“哪有什么人啊。”他不满的锤了锤村口的木栅栏，吱呀声在寂静的土地上回响。
那群该死的家伙肯定早把这种事忘了，每日操控这么多人真是劳我心神。
算了，摸鱼去吧。
...
“他们白日里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正午，看着拿着锄头斧子从村外田里归来的村民们，苏月开口道。
“不，问题大了。”
苏月疑惑的转头，想知道为什么。
“师妹，你看他们的裤脚，与去田里时几乎一样崭新，不沾染一丝泥土。”
“衣服整洁，连汗都没流几滴。”
混蛋，这也演的太假了！
作为上辈子亲手作过田的选手，落尘知道这有多累。
但这几个村民的样子完全不像劳作过的，简直就像出去睡个觉然后美美回家。
那为什么还要出去呢？在演戏吗？
演给家里人看？但其他人去田里不就露馅了吗？
除非...
似乎想到了什么，落尘浑身一颤。
除非整个青牛村都是一个整体，这个戏是演给外人看的。
他们的演技看似很拙劣，但这是建立在自己和师妹蹲了十几个小时点的情况下。
如果只是路过的或者在此地驻守的仙师，可能根本就不会关心村里的情况，那这样的演技还真够用了。
联想到第一次来青牛村时，那幅只有自己和霜华经过的地方才会热闹的景象，结合幽魂教在附近的消息，落尘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测。
“师妹，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都已经被幽魂教剥夺灵魂，成为无生气的人偶。”
苏月的眼睛亮了起来：“幽魂教的操偶术吗，确实有可能。但这术最大的缺点就是人偶们只能完成一些机械的动作，无法开口说话。”
“试试便知。”
正好，她看见了个熟人。
拉起苏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人跟前，落尘笑着开口。
“阿狗，又见面了。”
阿狗呆呆的抬起眼眸与落尘对视，那双眼睛中了无生气，只有麻木。
果然是操偶术。
落尘刚下定结论，就见阿狗的眼睛转了转，逐渐恢复了神采。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下一秒，那熟悉的嗓音就传到了落尘的耳中。
“大姐姐，又见面了，你们来这里干嘛呀。”
青牛村祠堂中，老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刚想冥想恢复一下疲惫的心神，就撞见这幅要命的场景，好在自己反应快。
不过这群家伙还真又回来了，她们想干什么。
祠堂供奉的石碑巨大无比，老二躲在后面，将所有身形隐藏在黑暗中。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盘算着应对策略。
“怎么会。”苏月瞳孔微张，有些不可置信。
落尘也愣住了。
“怎么了吗？”阿狗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
落尘稳下心神：“我们下山游历刚好经过这里，顺道看看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托姐姐和另一个姐姐的福，魔修死后我们过的很平静。”
我？
心念一动，落尘开口：“上次和你去后山你掉的长命锁找到没？”
“啊，找到了找到了。”阿狗打了个哈哈。
“那就好，今天晚上可以再和我的师妹在你家借住一晚吗？”
“当然可以。”
...
掩上房门，落尘压低声音开口：“这个阿狗和上次我来时不是一个人。”
“之前他只自称俺，这次却自称我。”
“而且他根本没掉长命锁，只是我在诈他而已。”
“这样吗？”苏月惊叹，“师姐，你好狡猾。”
“这叫智慧！”
佯装恼怒的敲了敲苏月的脑袋，可惜凶凶的表情配上这张脸完全没有杀伤力。
师姐好可爱。
反倒让苏月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且上次见面时的阿狗就是真的阿狗吗？现在想起来，在和那个魔修战斗时他出现的也太过凑巧了一些。”
“可能真正的阿狗早就死了，两次遇到的只是不同人操纵的罢了。”
“师姐，我觉得事到如今只能冒险用神识探查他们的魂魄还在不在了。”苏月提议道。
“的确。”落尘点点头，“你在这方面的造诣比我强，我来为你护法。”
苏月坐定，神识如潮水般冲破现实世界的阻障，向四周扩散。
隔壁房间中，一股象征魂魄的火焰正在跳动着，那是阿狗。
神识不断扩张，每个屋舍内都有灵魂之火跳动，完全没有异常。
不对，不对。
苏月额头微微沁出几颗汗珠。
到底哪里不对？这些灵魂完全没有被夺舍的痕迹，除了...
苏月睁开眼，满脸震撼。
除了这些灵魂...都长一个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