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之上,碧空如洗,唯有几缕薄云被高空的风扯成丝状。林澈所租的小艇随波轻轻荡漾,四周是望不到尽头的深蓝,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这艘船,以及脚下那蕴藏着无尽秘密的海洋。
实力的稳步提升带来了底气,也催生了更进一步的野心。林澈不再满足于单纯地吸收能量和锻炼基础能力,他开始尝试更深层次地挖掘体内“迁越核心”的潜力。
他站在船头,闭上双眼,意识沉入体内那枚如同冰封恒星般的母核。能量如臂使指般流转,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灼光”能量刃无声地凝聚,金色的光刃流淌着纯净而炽烈的能量。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挥出。
他的意念高度集中,不再是简单地释放能量,而是尝试着对其进行更精密的“编织”和“锚定”。他想象着将挥出斩击的那一瞬间“凝固”下来,将爆发的动能和破坏力约束在一个极小的、稳定的空间节点内。这需要对能量极其精细的操控,以及对空间本身的一丝微妙感应。
只见“灼光”刃尖前方的空气开始微微扭曲,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蜂鸣般的震颤。一点米粒大小、极度凝练的金色光斑凭空出现,它不再像光刃那样持续散发光芒,反而内敛得如同一颗纯净的琥珀珠子,只是内部蕴含着令人心悸的锐利气息。
林澈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维持这种状态对精神力的消耗远超他的想象。他小心翼翼地将更多的能量注入,并分出一缕极细的精神力,如同最纤细的丝线,缠绕在那颗金色的“空间篆文”上。
成了!
他意念一动,那颗悬浮的金色光斑如同被无形的弓弦弹射而出,瞬间出现在十米之外,无声无息地没入海面!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甚至没有溅起多少水花。但在下一刻,那一片的海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排开,形成了一个短暂存在的、碗口大小的真空地带,紧接着周围的海水才猛烈地回填,发出沉闷的呜咽声!
“成功了!”林澈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这并非简单的远程攻击,而是将一次攻击“储存”起来,通过预留的能量精神链接进行遥控触发!这简直像是在空间中埋下一颗看不见的地雷,或者一柄悬停在时间缝隙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将其命名为【空间篆刻】。
这个成功的实验打开了他思维的闸门,更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喷涌而出。
“考虑到我的能力核心是迁越和子核……”他摩挲着下巴,眼神越来越亮,“那是不是可以用大量能量,临时塑造一个更复杂的、具有怪兽形态的‘能量化身’,派它冲到敌人堆里自爆?而我的意识核心则可以通过与母核的链接,在爆炸前的一瞬间迁越撤回?”
“反过来,主核是否也能进行某种极致的能量压缩,形成一个类似‘假死’或‘无敌金身’的绝对防御状态,承受致命一击后,再通过预先埋藏的子核重新‘复活’?”这个想法更大胆,甚至触及到了生命形态的某种转换。
“我简直是个天才!”林澈忍不住打了个响指,为自己这些绝妙的战术点子感到兴奋。虽然听起来很像游戏里的“自爆卡车”和“复活甲”,但在这个真实而残酷的世界,能活下去、能赢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接下来的日子,他更加忙碌。他不再满足于在一个固定的海岛修炼,而是驾驶游艇,辗转于各个无人荒岛和礁石之间。
在一些岛上,他反复练习【空间篆刻】,尝试增加篆文的数量、控制距离和触发精度。在另一些更偏僻的岛上,他开始尝试构建那个“能量化身”,最初只能形成一个模糊的光影,歪歪扭扭走几步就溃散掉,但渐渐的,那光影开始有了粗略的轮廓,甚至能模拟出一次小规模的爆炸。每一次尝试都耗能巨大,让他疲惫不堪,但进步的喜悦支撑着他。
这些频繁的能量试验,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能量波动。日本防卫队的监测网络偶尔会再次捕捉到这些公海上零星、短暂且位置飘忽的能量信号,其模式与之前的“幽灵信号”类似,但似乎更加“活跃”。报告被再次送到分析官的桌上,结论依旧是“无法解析,疑似新型海洋能量现象,持续观察,优先级维持不变”。毕竟,相较于陆地上越来越频繁的怪兽目击报告,这些公海上的“小打小闹”实在难以引起足够的重视。
高强度开发新能力的夜晚,林澈陷入了极度疲惫后的深沉睡眠。
恍惚间,他发现自己并非躺在酒店的榻榻米上,而是站在一片无尽的、温暖的乳白色光芒之中。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纯粹而温和的能量如同潮汐般缓缓涌动。
就在这时,一个拳头大小、毛茸茸的光团,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它通体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温度和柔和的辉光,像是一只好奇的小兽,亲昵地、试探性地围着林澈的意识体转圈,发出细微的、如同小猫撒娇般的嗡嗡声。
林澈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和安心,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它。
那光团非但不躲,反而欢快地凑了上来,在他的指尖蹭了蹭,那触感温暖而柔软,带着一种纯粹的能量愉悦感。
就这么“rua”了一会儿,林澈觉得很自然,很顺手,就像以前对待那只收养的流浪猫一样,顺手就拍了几下光团那看起来像是尾巴部位的柔和光晕。
一开始,光团似乎很享受,发出的光芒越发温暖和明亮,甚至微微颤抖着,发出更响亮的、满足的嗡嗡声。
然而,就在林澈又拍了一下之后,情况突变!
那光团猛地一颤,原本温和的光芒瞬间变得有些刺眼,它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如果它有的话)一样,猛地扭头,啊呜一口就“咬”在了林澈意识体的手指上!
并不疼,更像是一种带着强烈不满情绪的、能量层面的轻微刺痛感,仿佛在说:“这里不能碰!”
咬完这一下,光团仿佛也愣了一下,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嗖地一下消失在乳白色的能量背景中,跑得无影无踪。
林澈的意识站在原地,哑然失笑。这情形,和他高中时收养的那只流浪猫简直一模一样。一开始也是给摸给抱,亲昵得不行,直到有一次他顺手拍了下猫屁股,那猫当场炸毛,回头就是一口(没真用力),然后跳开老远,用“你这个愚蠢的两脚兽”的眼神瞪了他半天才原谅他。可惜,那只猫在他高中毕业前就寿终正寝了。
回忆带着淡淡的温馨和惆怅,让他在睡梦中也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个柔和而真实的微笑。
……
天亮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和纸拉门,温柔地洒在林澈脸上,带着暖意将他从深沉的睡眠中唤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昨夜的梦境却异常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他猛地坐起身,睡意全无。
“那不是简单的梦……”林澈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惊异和思索,“那光团……那感觉……是它!是寄生在我体内的那个‘迁越核心’的本体意识!”
因为寄生时还是幼年体,又一直依靠我不断抢夺兽核来喂养它、促进它成长,所以……它潜意识里把我当成了会打猎的“猫妈妈”或者共生伙伴了?
这个推断让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
“这样很好,”他伸了个懒腰,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轻微的爆响,“至少能确认是共生关系,而且目前来看是以我的意识为主导。暂时不用担心哪天会被这怪兽能力反噬,或者失去自我。”
这是个至关重要的定心丸。
心情大好的林澈,决定享受一顿丰盛的日式早餐。服务员将餐食送到房间,精致的漆盘里摆放着烤得恰到好处的鲑鱼、嫩滑的茶碗蒸、一小碟纳豆、味增汤以及晶莹剔透的白米饭。
他盘腿坐在矮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同时打开了房间内的电视机,调到了一个国际新闻频道。晨间的新闻主播正用播报着世界要闻,但很快,画面切换,一连串的快讯插播进来。
“据悉,昨夜至今晨,东京都涩谷区、大阪府天王寺区、福冈市博多区等多地接连发生小型怪兽目击事件,据目击者称,怪兽出现时间极短,造成轻微破坏后便迅速消失……”
“长野县山区疑似出现不明生物,当地警方已封锁部分区域……”
“专家呼吁民众保持冷静,避免前往偏僻地区……”
林澈夹起一块烤鲑鱼送入口中,咀嚼的动作却慢了下来。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屏幕。
“这种报道一早上已经超过10件了,”他放下筷子,眉头微蹙,“规模不大,破坏性不强,感觉……不像是偶然,更像是一群新生的怪兽在测试自己的力量,或者说,在‘练级’。”
一种强烈的既视感涌上心头。
“看来那位怪兽9号确实是个危险分子,”林澈低声自语,眼神变得凝重,“这像极了它在召集人马,或者说,在催化、测试它的军队,准备反攻了。”
更让他警惕的是——“这种规模的报道既然能在公开网络上看到,证明事情已经捂不住了,也证明怪兽9号基本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再需要完全隐藏行踪了。”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迅速换好衣服,推开房门走到室外。清晨的空气清新凉爽,但他却仿佛能闻到远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和硝烟味。
“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混战,”林澈望着城市渐渐苏醒的街道,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危机,但也是捡漏快速增强实力的好机会。”
他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