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熟悉的地方。
“呵，好久没有回来了。”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天台上，从那里俯瞰着看着刚被敌军地毯式轰炸的街道。
空气里弥漫着土焦味，以及某种生物（当然是人）被烧焦的臭味，混合着硝基炸药的刺激气味，让人感慨万千。
当然，一般民众应该是想呕吐了。
这里是我的回忆。
印象里是在这一片区域被炸弹击中的。
那时我应该再谨慎点。我想。不过谁又知道会有一辆该死的敌机又折回来随便扔几个炸弹呢？这种简直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从来不会出现在预案里或者训练项目中的。
不论如何，事情都发生了，我也为自己的冒失付出了代价。
周围的废墟景象逐渐模糊，铅灰色的天空与混凝土大楼结构从我的眼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激的白光。
好吧，我想这次是“运气好”，所以才陷入这段回忆。
接下来又要沉睡多久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唔…”
由内到外的身体疼痛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这是…？我转动着眼珠，观察着四周。好像是学校的医务室。实际上不去看也知道是差不多的地方——消毒水的气味实在太过强烈了。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清楚这是学校的医务室？
因为可以把消毒水气味弄的如此剧烈的，我印象里只有一个人。
于是我忍住脖颈的疼痛向左转去。
“呀，虽然伤成这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呢。”
果不其然。通过这样的悠闲语气，我最后确认了——
穿着白大褂，无视禁烟标志手里拿着香烟留着红色长发，美丽但毒舌的“普通校医”———
Camellia女士，正用着那双翠绿的眼睛，轻蔑的看着我。
“所以事件的经过是这样吗…”
我安静的听完Camellia的叙述，感慨地说。
似乎是Hyperion与学生会长把我送了过来，但是有关Hyperion在图书馆喂我吃了药物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也一无所知。
不过，根据她的叙述，我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恐袭事件”。军方此时已经介入，他们目前尚未撤离，仍驻扎在校园内清理怪物。
Hyperion她们把我送过来则是在军方到来的半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Camellia虽然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操场，但我对那段记忆有着一种“模糊的不真实感”（她听到这里调侃我怎么天天都这么迷糊），好在她最后也没说什么。
至于她们的去向……
“会长为了帮学校处理事务先走了，还是我再三劝阻才离开的，她好像对你格外关照。”Camellia说到这里，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我知道她想什么，但没有作声。
我刚想问Hyperion在哪里，她就继续说下去：“就在一层，和几个士兵在一起，正接受盘查呢——毕竟，你们可是唯二从图书馆出来的学生，而图书馆正好是袭击源头。”
“唯二的？”
听到这个回答，我不由一惊。
除了我们和另一波运气好的人，其他人都没有出来吗？
她叹了口气，点点头：“是的，图书馆是离撤离点操场最远的地方，也是第一波袭击降临的地方，再加上当时午餐时间，待在图书馆的学生本就不多，所以除了你们三个和一组黑人留学生率领的队伍、基本都被那种怪物杀害了。”
我也略带忧伤的看向窗外昏黄的天空。
太阳即将落下，到时将是袭击高发的夜晚——先前新闻报道的那种怪物袭击事件发生的时间几乎都在晚上。
不知道军方能否解决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怪物呢？
“现在校方正与军队合作，寻找袭击策划者。”
看我正忧愁的思索着，Camellia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转过头看向她。
“这次袭击……是有预谋的。”
Camellia语气严肃起来，这是格外少见的。
听了她的话，方才尚未清醒的头脑也重新开始恢复。
我安静下来，准备听听她们的发现。
“就在不久前我们营救了一些被困在教学楼等建筑里的同学。”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做能帮她组织语言。“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他们提到那些企图反击怪物的学生都失败了，并且因此失去了生命或者重伤；他们说，当攻击怪物的时候，武器会直接像攻击投影一样穿过它们，无法造成伤害。”
她说到这里时，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则对于她刚才提到的信息感到有些熟悉，但又很难想起原因。
为什么呢…不过很快，我就有了答案，并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也不能怪罪他，毕竟没有他我也活不到现在。
Camellia似乎也发现我察觉到了什么，尝试继续叙述打断了我的思路：“不过，当军方到达并开始清理那些怪物的时候，他们说的‘穿透’现象根本不存在。每一发子弹都可以削去那黑鸟上的一块肉。”
我知道这些信息对我没什么用，也只是点点头听着。
等到出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再记录下来吧。关于怪物的那些特性，我想那个人早就发现了，我认为没有必要再记录一遍。
想到这里，我开始集中精力捕捉Camellia话语里的有效信息。
“军队已经清理掉了所有图书馆之外的怪物，非学生会成员也已经撤离了。”她简短的交代了其他学生的情况，继续说：“等楼下那些人审问完你那个古里古怪的校外朋友之后，我想你们就可以先回去了。不过……”
“不过？”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我左手腕上传来“啪哒”一声。
我忍着颈部的酸痛低头看向左手。
果不其然，预感灵验。
一个发出幽幽的绿光的金属手环此刻正牢牢的卡在我的手腕上。
“等到11月1日，你前往警署登记完了再取下来。”她坏笑了一下。“在此期间，军队的人会根据这个东西定位你的。我建议你在这几天低调一点。毕竟虽然你巧妙地靠昏迷暂且逃过了他们的审讯，但是……躲的了初一，逃不过十五。你随时做好被传唤的准备吧。而且，最好不要在此期间出城，因为登记手续将是超乎你想象的麻烦。”
我将手环举到窗边，凭借夕阳余晖观察这东西：似乎是用高强度的材料制作而成，想要暴力取下，恐怕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么想的时候，我观察到手环发出的光变成黄色。
“你最好不要尝试拆掉它哦…不对，是想都不要想。”她用着耐人寻味的语气警告我。“这手环可以读取你的脉搏与血液流速，借此来判断嫌疑人是否有逃离控制的想法。”
我说，没必要把我当成罪犯吧……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不是街上那些人命比存款还多的闲散人员。
这么想的时候，手环发出的光又变回了绿色。
“我建议你不要把它变成红色，不然……”她说着，打了个响指。“你见过施工爆破吧？等那灯变成红色之后，你的左半身都会像被爆破的房屋一样四处乱飞，接着你就嗝儿屁了～”
我又看了看冰冷而无情的金属手环，思考着等他回复意识之后会怎么把它取下来——我想他也不愿意在手上拴一个控制器在别人手上的C4炸药。
这么想的时候，那灯又变成了黄色。
我只好先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袭击是有预谋的，难道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她似乎也有转移话题的意愿：“是的，军方采集了一些怪物的尸体组织进行研究，发现它似乎并非一种生物，而是……很奇怪的东西。”
那是什么？还不等到我询问她便回答了：“好像是一种……电脑病毒？”
总感觉是很熟悉的词汇。受此冲击，导致我的大脑像是被人劈开了一样，感到痛苦与朦胧。
看来收到这种刺激会引发严重的副作用。我这么想着，开始考虑在接下来的谈话里尽量避开那些失去意识时发生的事情。
“电脑病毒？你们还把它转化为二进制数据了吗？”我忍住头脑里的翻腾，继续问。
她点点头：“是的，他们用了一台断开互联网连接的电脑尝试分析，发现原先用生物手段无法解析出的样本，转码为二进制数据时便一目了然……幸好图书馆的电源被人及时切断了，否则这些怪物会通过图书馆里那几台接入了外界互联网的电脑增殖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话说这应该是军方的机密吧？你是怎样知道？”我思考了一番，觉得这应该不是普通校医能了解到的。
她笑着作出一个“嘘”的手势，将音量放低：“的确，这是机密。但你也签署过协议了，我想你知道泄密的代价，自然就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所以为了方便你理解，我想至少得告诉你一些必要的信息。”
我想了想，觉得的确有道理。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我想在我问出来之前她就会拿胶布粘住我的嘴。
我看着刚刚将透明胶带拿起又放回原处的Camellia，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追问。
“所以，你们的推论是有人不知道怎么得到了这种电脑病毒，然后用黑客手段把它扔到Astoria的那几台计算机里，接着引发混乱？”我略带疑惑的反问她：“如果是这样，那么军方现在应该在全城救火了。因为电脑病毒是会扩散的，整个La Plata都接入了互联网，哪怕是现在还在突突突的南边。”
她闻此言，摇了摇头：“虽然很疑惑，但是……遇袭的只有Astoria的图书馆，其他地区没有发生这样大规模的袭击。警方倒是发现之前那些夜间袭击的受害人好像就是被这种怪物杀死的，而不是愚蠢传言中的大猩猩。”
“是要销毁数据吗……”我低语着，用带着手环的左手托住下巴沉思。“如果是这样，未免太明显了…难道说……”
一个未成熟的推论诞生在我大脑里。
为了验证它，我问：“是不是有些Astoria研究所出身的资深教授也遇害了？即便他们最近没有来学校讲习。”
她略带讶异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问这个问题：“目前连学生的伤亡都还没统计清楚，至于那些教授的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会帮你留意一下。”
“那就辛苦你喽…”我疲惫的笑了笑，又躺回床上。
“话说现在几点？”我看着窗外马上就要降到天际线下的夕阳，问道。
Camellia抬腕看了一眼：“18:20。”
“马上就是晚餐时间了啊……”我摸着瘪下去的肚子，思考着今天还上不上晚自习，以及等下吃什么的问题。
“怎么？之后有事情着急走吗？”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放心吧，直到你把手环取下的那一天为止都暂时不上课。我们怀疑病毒扩散是因为有校内人员收了钱准备搞破坏，所以准备进行大的排查。”
思路错了。我虽然这么想，但并不说出来。如果想要造成恐慌，直接让全城变得腥风血雨不就可以了？我不相信拿着病毒的那帮人会心慈手软。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要抹杀掉某件事情的知情人士……至于是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或许他知道。这么想的时候，脑袋又像被针刺了一样疼。
好吧，我不能仗着有抑制剂就不断的想他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转移话题：“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学校的东西我也吃腻了，为了庆祝这次‘假期’，我想去下个馆子。”
“下馆子？”她略带惊讶，最后叹了口气道：“好吧，你的心真大。我还以为你和那些搭乘巴士撤离，现在大概已经到家的学生一样，会被这次经历吓破胆呢。看来我低估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她狠吸了一口烟，随手把烟屁股扔到垃圾桶里（真的不会引发火灾吗？我忍住想跑过去把烟头拿出来的冲动这样想着），一脸无奈的样子。
“我想你的朋友应该快回来了。”Camellia探出头看了看走廊，原本可以清楚听见的问话交谈声此刻也减弱了，似乎他们实在没法从Hyperion身上问出更多的信息，准备放弃了。
“那就是说……我可以回家了？”我用力抓住被子，抑制住内心的喜悦。空调！电脑！还有便利店的方便食品！（下馆子当然是不存在的啦，骗她的）我来了嘿嘿嘿……
“嗯，真拿你没办法…”她似乎觉得我很幼稚一样，只是摇头叹息。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甩给我。
我接过来，惊讶发现这张名片是用金属制造的。银色的小卡片上刻着Camellia的电话与联系方式：
Camellia·Bolio 医生
Tel：789-209-311
地址：La Plata Street.157 32号公寓7层703室
“最近这段时间学校都放假。”Camellia看了看正端详着那张钛合金名片的我，笑了笑（原来她也是会笑的吗？）继续说：“所以请按照上面的地址找我，时间仍旧是每周五下午六点，我帮你注射抑制剂。然后如果遇到什么情况也及时打电话。”
“好的。”我也收起嬉皮笑脸，小心将名片放到衣服口袋里，拉上拉链。
“嗯，正好。”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Camellia朝门外看了看，又转回来：“你的朋友回来了。我想你可以离开了……之前在楼下的时候听到他们说本来想在你醒之后审问你的，不过现在看样子似乎放弃了。”
我一听到“离开”这两个字就再也按捺不住了！于是从床上一个飞跃就翻滚到走廊上。
一起身，看见露出“？”的Hyperion与她旁边两个看样子被我突然出现惊吓到举枪对准我的士兵……
好在，他们还有着基本的判断能力，没有在我一出来就开枪…否则，现在的我应该仰面朝天躺倒在冰冷的瓷砖上，鲜血从胸前的弹孔喷涌而出，然后看着他们惊骇的表情走向嗝屁。
哈哈哈。
“你们可以离开了。”
从那两个紧张的士兵后面走过来另一个人，看衣着似乎是上校级别的军官，而且，他头上那斑白的发丝与面部的皱纹告诉我，他已不再年轻。
而且，他的眼神……嗯，的确像是个从尸山血海里得到功勋的狠戾人物。
“早点回家。”那两名士兵中的一名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次别再图书馆和你女朋友约会了。”他说到这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你都和他们说了什么……我转头，看向此刻正面色潮红、低着头盯着瓷砖缝看的Hyperion，深深的无助感填满了我的内心。
…
回家的路上。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想要打破弥漫在二人间的沉默与尴尬，于是率先开口。
Hyperion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和我并排走着，好像没听见一样。
我于是重复了一遍问题。
“笨蛋……”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我听不清。
于是，为了听清楚，我将脑袋凑到她面前———
咚！
“痛啊啊啊！”她突然对我施展头槌，撞的我下巴生疼，好像被怪物揍了一顿似的疼。“干什么啊，你这家伙！”
“笨蛋！！”她不知为何，气鼓鼓的看着我，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非得我自己说你才明白吗！！你这榆木脑袋，就该敲一敲！”说着，她又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势要教训我一顿。
“哎呦呦！”结果…好吧，人不能太愤怒。因为她被地上一块很明显的地砖裂缝绊倒在地。眼看就要对大地施展头槌了——
“嘿！”
我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的肩膀（终于有点温度了，不容易啊。不过这是盛夏，我想再怎么样也会吸热的），让她免于遭受和大地轻吻的尴尬。
“走路要看路啊。”我笑笑，她挣开我的手站起来。
“回家了回家了！！”她着急的说着，小脸通红的跑了。
“喂！不在那边啊！”
我哭笑不得，冲着朝与家的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跑走的Hyperion喊道。
……
“欧耶，回家了回家了，真好～”
轻哼着小曲儿，领着身后那个一脸不悦的小家伙回打开门，我总算是回到了这套温馨的、墙壁涂漆剥落的、天花板渗水、但是空调冷气足够强劲的可爱小公寓～～
“我不舒服，先睡会儿。”
身后的Hyperion低沉的说完，直接冲进了我的电脑屏幕，回到了她的数据世界。
还在生闷气吗……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大大的几个“睡眠中，打扰者去死”的黑底白字，感觉很好笑。
算了……让她休息下吧。如果是我在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战斗与麻烦的审问之后，我也会想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在旁边放一个“打扰者去死”的牌子。
“晚上吃什么呢……”我看了看窗外顽强不屈，就是不从地平线落下的太阳，思考着这个人类历史上的十大未解之谜之首的问题。
不过，这样好不容易出现的好心情，在我打开手机（军方的人似乎好心的把我的手机也寄回来了）屏幕看到通知提醒的一瞬间就被击碎了。
“饶了我吧……”我面如死灰的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未接电话（11条）和未读短信（22条）”，发出不甘的哀嚎。
全都是Morilia的杰作……
如果回复，恐怕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但如果不回复，马上就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回想起上次不接她电话时她给我的惩罚，我差点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
“电话也不接，短信还不回，你到底想干什么……”Morilia阴沉的声音仿佛已经到我耳畔，好像马上就要宣告我的死亡通知一样可怕！
她发怒时的那种眼神……我只能说，和那眼神相比，怪物们发白的双目如同大和抚子般温柔。
“完了，我的人生结束了……”我点开短信页面，看见22条一模一样的“你怎么不接电话”占据了整个聊天框，小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
我小心的捏住手机一角把它提起来，好像对待一个具有放射性的矿石一样谨慎。接着，我恭恭敬敬的把手机双手放在桌上，用颤抖的手指头打出回复：
“手机被军方扣走了，现在才拿回来。”
而她几乎是在我发出消息的一瞬间就回复了：
“军方坏。”
……化险为夷了啊。
我瘫坐在许久未拖过的地板上，大喘着粗气，内心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成功捍卫自己正常生活的成就感。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被她的下一条消息赶跑了：
“明天晚上，来我家。”
我瞪着那简短的七个字，万般不甘的回了个“OK”的 emoji表情，关上手机。
好吧，才出虎口又入狼穴……不要啊啊……
不过，至少明晚前的这段时间，我可以说是“自由”的………吗？
我晃了晃这个牢牢扣在我手腕上的金属手环。它毫无回应，只是发出淡淡的绿光，证明自己正在工作中。
“如果我想犯罪之类的……”
滴滴！手环发出不详的黄光，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
“果不其然。”我收回大胆想法，看了看又变回绿色的手环，笑了笑。
看来这和Astoria提供给警察拘捕犯人用的那种手环是一种型号。如果佩戴者有任何犯罪的念头，手环就会发出警告，如果犯人已经做出行动，手环将直接爆炸，把犯人（有时还有人质）一起炸上天。
“看来最近得遵纪守法……”我看了看那个放着“好东西”的床头柜，叹了口气。
……
晚上 21:47
Hyperion似乎还是生闷气（电脑上显示的那几个字一点变化都没有），我只有独自出来便利店购买便当。
她是生气了，我可是连电脑里下载的Adult Video都没法看………想到刚才没电脑玩的几个小时有多么难熬，我叹了口气。
看来有必要想办法让她消消气……我这样思考着，推开了便利店的玻璃门。
熟悉的强冷铺面而来，我刚才在外面流下的汗水都被吹干了。
“便利店快完蛋了吗……”我看着熟悉的，正面露微笑看着我的店员老头，思考着难道这家便利店只剩下这一名员工，连老板都变成新闻报道上“为自杀率贡献分子”的一员了吗？
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吃饭……从货架上取下两份速热食品，我转身走向柜台。
要不要买饮料呢……正当我考虑着这件事的时候。
“Yo，这么巧吗？”
一个和我差不多高，长相颇为俊俏的少年靠在不远处的货架上，和我打了个招呼。
他头上的金发格外显眼。总觉得见过这个人，似乎还……头又痛了，不行。强行调用他的记忆是不可以的…
“还记得我吗？哈哈……不过，几个小时前刚见过面来着吧？”
他说着用带着金属手环的左手挠了挠那头柔顺的金发，发出开朗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