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略显尴尬。
至少阿莉娅以及莫名加入早餐的三十九女士觉得略显尴尬，不过一旁的沃尔里斯和洛莎维娜，却依旧神色如常。
“嗯……”
阿莉娅感觉自己的三观自从来到了这里的三天之内都快崩的差不多了。
什么叫和无名卫士共进早餐？
这些人，难道在城市里面的恶名不是仅次于恶魔吗？被这些人找上的人，一般来说第二天就会人间蒸发啊？
什么叫做恶魔会传染，可以寄生在人体内还能不断地繁殖？一只就已经够逆天了的好了吗？
沃尔里斯和洛莎维娜这俩人，居然还能这么一脸若无其事地，十分安静地吃早餐和喝咖啡。
“怎么了，阿莉娅？”
沃尔里斯一如既往，阿莉娅还是看不到他进食的过程，这些天来，阿莉娅就看到他正经吃过一顿饭。
“没，没怎么……”
“……我可以了，不继续打扰了。”
三十九女士看得到阿莉娅的恐惧，不由得连续加快速度往自己的最里面投入更多的食物，而后，迅速吃完，然后向沃尔里斯告别。
“不用着急的，女士，您已经操劳了太久了，如果太急着站起身的话……”
沃尔里斯话还没有说完，自觉不受欢迎的三十九女士便猛的站起身，而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失去平衡和意识。
“……会体位性低血压的。”
沃尔里斯无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洛莎维娜，看一眼怎么样了。”
而洛莎维娜眼疾手快，顺手捞住了差点把自己的脑袋和盘子砸到一起的三十九女士，而后，又看了一眼盘子。
“盘子没事。”
“挺好，那人呢？”
阿莉娅目瞪口呆，原来刚刚问怎么样不是问人的吗？
“没什么，体位性低血压。”洛莎维娜把三十九又放回了椅子上，而后把手放在她的胸口，却突然皱了皱眉。
“怎么了？有心血管问题吗？”
“心跳过速，心律不齐，疑似休息时间太少了。”洛莎维娜继续检查着，但是越检查，就越皱眉，到最后漂亮的紫色眉毛都快打结了，“无意识手抖，出汗，脸色极其苍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熬了一天一夜了。”沃尔里斯耸了耸肩，“而且没吃饭。”
“低血糖。”洛莎维娜做出总结，“沃尔，去拿点糖浆溶剂，她还有点轻微脱水。”
“我们这位客人，可真是足够作死呀。”沃尔里斯笑着耸了耸肩，而后，他拍了拍阿莉娅的脑袋，“阿莉娅，待会你先去门口，等待客人，有客人就请他等等。”
“好的。”阿莉娅乖巧点头，她又不解地眨了眨眼，“老板，您为什么要帮她呢？”
“很简单呀，她可是大客户。”沃尔里斯摸了摸下巴，看着洛莎维娜已经连带着椅子把三十九给推走了，“他们无名卫士不包三餐的，而且还要连续加班，只要我们服务够好的话，她应该能够把我们店推荐给其他人。”
“……”
阿莉娅汗颜，原来是这样吗？
她还以为是……
“而且毕竟人倒在咱们这里了，要是真出事了，咱们会惹一身腥的，这个就更加没有必要了。”沃尔里斯耸了耸肩，“而且，毕竟人都这样了，帮两下也没什么的。”
“这样呀……”
阿莉娅低下了头，她真的以为，沃尔里斯也是那种，非常想要帮助他人的人呢。
但是看来，老板似乎真的对于任何事情的热情都不算高，帮助别人这种事情，仿佛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女巫，而且会成为员工才会显得那么慷慨。
不，这样才是正常的。
像是她那样，想要拼尽全力去帮助别人的人，才是不正常的人。
“阿莉娅，咱们开店的，见到别人有困难的话，能帮就帮，但是不帮也是有道理的。”沃尔里斯语重心长地说道，“因为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也不是无牵无挂的，至少对我来说，你和洛莎维娜就算我要照顾着的牵挂。”
“……我，和洛莎维娜前辈？”
阿莉娅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已经转身离去，朝着她挥手的沃尔里斯。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被沃尔里斯，这样一个不怎么会对别人的苦难和困难当做问题的人，当做需要牵挂的人？
只是因为自己现在是店里面的女仆吗？
可这又算得上什么关联？
还是说……他把自己，当做朋友看待？就像是对洛莎维娜前辈那样？
“好啦阿莉娅，我要去填坑了，洛莎维娜那边应该要给客人动手术了。”
“手术？”
“小手术啦，一小会就好。”
沃尔里斯丢下最后一句离开，只留下了沉默，而有些眼角模糊的阿莉娅。
……
……
“状况稳定了。”
洛莎维娜说道，她将瓶子挂在了高处，“过一会应该就会醒了，不过，我不建议她今天继续行动。”
“我也是一样的想法。”沃尔里斯微微点了点头，“她身上还有一些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反而有些感染了，体温也是偏高。”
“那你拿一袋子抗生素吧。”沃尔里斯拉过来椅子，“我在这边盯着，以防出事。”
“好。”洛莎维娜点头，而后便迈步离开了现场。
“真是够拼命的人啊。”
沃尔里斯感叹着，而后便坐在了三十九的身边，他看着这个因为疲惫而失去了意识的女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那白色的面具，隐藏在黑衣之下，遮住了她的容貌，然而，越是这样，沃尔里斯就越好奇。
并不是好奇她长什么样子，而是想要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这么拼命。
沃尔里斯将手贴近了她的耳畔，而后，轻轻地将这洁白的面具摘下。
“……”
而后，他又将面具归位，将扣子扣好。
“这样。”
沃尔里斯闭上了眼睛。
“即便如此，也要沉入这泥潭。”
“当真是，令人羡慕。”
……
……
三十九悠悠转醒，她仍然在迷茫中挣扎着。她只觉得，在刚刚昏昏沉沉之中，仿佛有一双手托住了她的头。
却只感觉那手，是那么的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