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面呢？”
阿莉娅不由得追问道，“前辈说，到这个时候都是一起的？”
“……后面，我们各自去了各自的大学，研究自己的专业。”
洛莎维娜沉默片刻，而后说道。
“因为我们专业不太一样，所以我们就分开了一段时间，大多数情况下不太能见到，至于放假，放假的日子我多是看论文，他也很少有空。”
“后面我们就各自毕业了，再之后，我们重逢，然后一起来到了这里。”
洛莎维娜的故事转折有些过于生硬，阿莉娅听的一愣一愣的，但她似乎明白，洛莎维娜没有细说，就说明她不想说，于是便也不再过多追问什么了。
“这样嘛……”
“所以，其实就是很熟悉很熟悉的关系，但也仅此而已。”洛莎维娜淡淡地说道，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遮掩下眸中的神色。
“那好吧。”
阿莉娅眨了眨眼，“我还以为……嗯，没什么啦。”
“我们之间关系就是这样了。”洛莎维娜摇了摇头，“不是你想象之中那样吧？”
“……确实。”
阿莉娅很多时候，觉得洛莎维娜和沃尔里斯相处模式很怪。但是如果说是青梅竹马却并非情侣……这种模式好像也还挺正常的？
“话说回来了，阿莉娅，效果如何？”
洛莎维娜见阿莉娅陷入沉思，于是转换话题，“巫露效果怎么样？”
“啊？巫露……嗯，比想象之中好的多，感受得到我的巫能提升得很明显。”
不仅如此，这一次的巫露几乎没有任何杂质，阿莉娅吸收起来根本不用担心有危险，吸收效率也很高。
这也不禁让她心生感激，然而，她也一样会对沃尔里斯有些怀疑。
虽然怀疑给了自己如此多恩惠的恩人是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在这些和沃尔里斯相处的日子里，他实在是显得有些过于万能了一些。
顺带着，对于沃尔里斯和洛莎维娜口中的“故乡”，更是充满了好奇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能够拥有这样万能的老板和如此优雅的前辈呢？
“那就好。”洛莎维娜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吧？”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的！”阿莉娅心中一暖，洛莎维娜前辈到底是关心后辈的好前辈呢。
“好的。”
洛莎维娜微微点头，看起来，她的假设并没有错误，她设计实验制备的人工巫露的确可以替代天然巫露。
人体实验应该也可以宣告初步通过了，之后继续扩大实验样本量就好了。
“准备吃饭了，两位女仆小姐。”
女仆们正在聊天的时候，沃尔里斯已经把饭给做好了。热气腾腾的披萨，以及浇灌在面包块上的土豆炖牛肉，这一顿极其美味的午饭，诱惑得阿莉娅食指大动。
“呜啊，老板又做好吃的了！”
阿莉娅连忙跑了过去，却被沃尔里斯用手指戳了一下脑袋，“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做饭难吃了？”
“嘿嘿嘿……”阿莉娅不好意思地笑着，“老板做饭什么时候都好吃！”
“这还差不多。”
沃尔里斯笑了笑，“吃饭吧，姑娘们。”
“好！”阿莉娅很高兴，人生最快乐的事情无过于吃美食了。
不过，下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老板，您吃什么呀？”
“我喝点咖啡就够了。”
沃尔里斯拿起了一杯咖啡，顺带着往咖啡里面丢了几块糖，“这些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啊……”
阿莉娅茫然，而洛莎维娜则只是摇了摇头，“阿莉娅，别担心，他会吃我剩饭的。”
“我不吃。”
“吃。”
“……”
沃尔里斯哑然，而阿莉娅这才笑了出声来，果然他们两个关系很好。
……
……
“你不能总是不吃东西。”
“吃不吃饭对我来说意义也不是那么大，反而有可能有麻烦。”
沃尔里斯一边把盘子放进洗碗机，一边说道，“你也清楚。”
“……知道了。”
“但是偶尔吃点，倒是也可以。”沃尔里斯说着，看向了目光低垂的洛莎维娜，“倒是能够让我回忆回忆一下过去。”
“过去吗？”
洛莎维娜语气飘忽，她似乎是叹了口气一般，“我给你做杯咖啡吧。”
“多谢。”
两个人的交流到此为止，接下来的，是漫长的沉默。
咖啡豆被碾碎的声音，嘎吱嘎吱，填充着安静的空气，像是嚼碎了寂静，却只吐出了苦涩。
“……”
“阿莉娅反应怎么样？”
“她说效果很好。”
“那就好。”沃尔里斯回答着，“不过你这个还是不能当专利发，你这个只能当论文和初步实验用。”
“好。”
洛莎维娜其实并不在意这个。
“……才半年。”
沃尔里斯如此说道，而洛莎维娜却只是叹了口气。
“是，才半年。”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赶不上新学期成果发表会。”
“你担心也是多余，你现在这成果拿过去并不能算是什么优秀结果。”沃尔里斯毫不留情地说道，“还是和你的导师多聊聊吧，你之前那个研究方向不错。”
“……我已经半年没有联系了。”
“所以叫你联系呢，想不想要学位了？”沃尔里斯无奈地说道，“还是说，你觉得你导师没有空看自己从本科就带出来的得意门生发过来的邮件？”
“……毕竟我出差了嘛。”
“那你也不妨碍你逢年过节发个问候。”
两个人仿佛都是意有所指，却谁也没有打破彼此的默契。只有蒸腾的水蒸气，被一点点碾碎，从嘎吱嘎吱到莎莎声的，只剩下了粉尘的无声的咖啡，在激烈的对撞后，于宁静的馨香内吐出温度。
洛莎维娜不禁想到一首诗。
“在这故事的结尾，她未嘶吼出哪怕一声巨响。”
“而是一声呜咽，被她扼杀于无声的咽喉之中。”
沃尔里斯读过洛莎维娜读过的每一部诗集，他明白洛莎维娜在说什么。
“为我在咖啡里加一点糖吧，洛莎维娜，我可不喜欢清咖啡的苦。”
“……请。”
（哇我感觉这段好有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