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张纸递过去,无疑是在三十九的心里面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这,这怎么可能……”
“您就当我对这种东西比较有了解吧。”沃尔里斯笑了笑,“内容保真,女巫找我的时候我也是给的这一套内容。”
还和女巫有所联系。
这些种种不太正常的现象,让三十九不得不重新评估,沃尔里斯这个人的实力。
这位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
“总之,您可以找个更安静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把这些文献好好的看一遍。”沃尔里斯如此说道,他微笑着,笑容里面不含有一丝一毫的阴霾,“所以之后,就可以把这个文件交上去了。”
“……您,到底是,什么?”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咖啡厅老板而已,没什么好说的。”沃尔里斯笑了笑,并不直接回答这一点,“不过,如果您的上司问起来,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您还是得为我保密一下。”
沃尔里斯并不想多么深入地掺和到城邦治安或者是别的什么情况里面去,那太无聊了。还不如自己在家里面,安安静静做咖啡。
所以,再三叮嘱。
“可是,您这份文件的内容。”三十九只是低下头,略略地扫了几眼,就知道这个文件内容绝对不是假的,或者说,就算是假的,拿出来也能够当做真的。
这东西是真是假不重要。
因为,这个事情本身,对方就没期待有什么结果。
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三十九处理掉,无论是通过别的手段,还是合法的,单纯用办事不力的理由处理,都可以。
这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黑手。
就算是她真的调查出来什么,那也不过就是随便地丢掉罢了,毕竟,没有人真的在意那个绿皮哥布林到底本身是什么东西,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没有人在意了。
比起民众安全,在贵族和这些领导们眼里面,显然还是自己的仕途更加重要一些。
所以三十九才会对他们失望,对他们没有了任何的期待,所以才会想着摆烂,甚至违反,或者说忽略一些规章制度,为沃尔里斯提供帮助。
当然,这一点招来了更多的攻击,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嘛,这东西嘛,您也可以当做小说看看不是吗?”
沃尔里斯摇了摇头,“没有必要那么认真,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保护城镇,这只是单纯的权力斗争。”
沃尔里斯最清楚不过什么叫做保家卫国,上过政治课程的他更是清楚,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明晃晃的政治阴谋。
想来也是讽刺,好端端一个城邦,结果保卫城邦外部安全的士兵对城邦不满,保卫城邦内部安全的无名卫士,还搞内斗。
怪没有意思的。
“所以,您的建议是,希望我一个人远离嘛?”
“远离,是的,远离这些家伙。”沃尔里斯悠然说道,“左右,他们并不是真正为了城邦的人,您不也不愿意和这样的人相处嘛?”
这一点沃尔里斯没什么根据,但是他就是靠猜测的。
他看见过对方的脸,知道三十九的年龄真的不大,因此,对方加入无名卫士,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玩命,那绝对不可能是单纯为了钱什么的。
而是真正为了点什么,她真的相信自己的行为会让这个社会更好。
只不过,这个社会已经辜负了她,辜负了这些理想主义者,他们早就把这一切都变成了黑漆漆的政治深坑了。
沃尔里斯当然猜得到她的失落,联系这些天来她的情绪,他大概已经对事情的经过了有了基本的猜测。
不过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面对自己所追寻的一切时,发现自己已经被自己所信仰的一切背叛。
这样类似的事情吧。
沃尔里斯也能理解,这就是痛苦,作为奉献者,作为把自己的性命都打上去的战士所必须承担的结果。
绝大多数的政府,都在无时无刻地背叛着他的人民,这件事,沃尔里斯早就知道了,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他的经历早就让他明白,这些人不可靠,这些人只能是废物,只能说是一群肆意妄为地蛀虫,试图把一切正义,一切公正和真理都变成自己的游乐园,变成自己腰包里面鼓鼓囊囊的金币。
这就是,他所见到的一切。
“所以嘛,现在,对于您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和这个组织如何,而是重新去思考自己的一切。”
沃尔里斯这一回确实不再是隐瞒,而是真的在和三十九说一些过来人地经验。
“您为何要做这些,您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做到这些?什么东西值得追求?这一切,才是现在对您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沃尔里斯说着,“至于说,那些什么狗屁的,政治,上司之类的东西,完全不重要。”
这一点,沃尔里斯也是经过好久才想明白,想明白,为什么总是被背叛。
“老板,谢谢您,尤其写信您在这些天来的照顾。”
三十九微微点头,她拿着沃尔里斯给她的文献,“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希望如此。
希望自己不要死在外面。
或许在某一个瞬间,三十九真的觉得自己死了就死了吧,但是,当沃尔里斯把这一切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忽然觉得,或许自己还应该活一段时间。
是啊,自己不能因为别人背叛了自己,就如此自暴自弃,而是要坚决,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至少,自己心中还有正义。
至少,自己现在还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支持自己的正义。
三十九不知道沃尔里斯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心中所想的,或许,这就是老板的最为强大的地方吧。
他比他人都更能够洞察人心,更能知晓人们心中所想。
善良,热心,对朋友忠实。
这样的一位老板,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抛弃了那么多,来追求这一切。
保卫城市,可没有人保卫自己。
就连心灵,也只能依靠这位老板。
这是多么可悲。
“会再见的。”
沃尔里斯如此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