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節 黑霧試煉
夜色深沉，風雪依舊呼嘯，破廟外的殘兵早已各自散去，只留下破碎的火光和冰冷的雪地。嵇無瑤與晏孤絕並肩站立，凝望眼前的深淵。這裡並非普通的深淵，而是一片由黑霧編織的幻境，空氣中帶著詭異的壓迫感，彷彿每一次呼吸，都會被吸入無底深淵。
「孤絕……這股氣息……」嵇無瑤低聲喃喃，眉頭微蹙，手指緊握劍柄，感受到體內靈力不由自主地顫抖。
晏孤絕站在她身旁，目光如鋼，劍尖輕點雪地，劍氣如同寒光般閃爍：「小心，這黑霧不是普通的魔氣，它……像是在試探我們。」
嵇無瑤吸了口氣，腦中閃過千般回憶。自從踏入萬劫深淵，她就不曾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危機，每一絲風、每一縷霧，都像在觸碰她的神魂。
黑霧突然翻湧，化作無數幻影，最明顯的，是那個與她極其相似的少女。少女的眼神空洞，冷漠而疏離，語氣中卻帶著挑釁：「你以為，你真的屬於這裡嗎？你從未屬於三界……」
嵇無瑤心頭猛然一顫，手指更緊握劍柄，感覺黑霧中的每一縷力量都在鑽入她的意識。「孤絕……她……」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閃過一抹迷惘與恐懼。
晏孤絕立即將她攬入懷中，劍尖一劃，黑霧如水被斬開一條裂縫：「無瑤，你聽我——不管它怎麼迷惑你，你屬於這裡，你屬於我！」
黑霧幻影頓時收縮，像被利劍斬斷的煙霧，但它又迅速凝聚，化作數十道黑色鎖鏈，纏向二人。
「小心！」晏孤絕低喝，他握住無瑤的手，將她護在身後，劍光化作鋼鐵長河，迎向鎖鏈。
無瑤深吸一口氣，心念一動，體內靈力與黑霧的震動形成共鳴。她雙眼微閉，劍尖微微顫動，化作一抹銀光，與晏孤絕的劍氣交融。
「你我同心，破！」她低聲喝出，銀色光芒與黑霧碰撞，瞬間炸裂，幻影少女尖叫一聲，消散在風雪之中。
然而，黑霧並未徹底消失，它如潮水般湧動，從各個角落再次包圍二人。這一次，幻影不再只是少女的形象，而是她過去十年的影像：冰雪崖下孤獨打坐的身影，萬蛇谷中淬魂的血與痛，內門被逐時的孤寂，千百次流血修煉的記憶，全都以異常真實的方式呈現在眼前。
「瑤兒……不要被它迷惑！」晏孤絕眼神堅定，他將靈力注入無瑤的手掌，傳遞著無形的力量。
嵇無瑤咬唇，心頭如萬千刀割般疼痛。她看著幻影中那個曾經被逐出內門的自己，仿佛再次回到那些被欺辱、被忽視的日子。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她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我……我無懼！」她低聲喝出，劍光如銀蛇般從掌中竄出，與晏孤絕的劍氣交織，形成一個牢不可破的屏障。黑霧在光芒前顫抖，似乎感受到了他們的意志。
幻影少女再次出現，聲音冷漠：「嵇無瑤，你以為靠這股倔強，就能突破三界的束縛嗎？你本不屬於此，你的血，你的靈魂，都屬於……另一個世界。」
無瑤握緊劍柄，回望晏孤絕，眼中閃過一絲柔情與決絕：「孤絕，不論我的來歷如何，這一刻，我選擇你，我選擇我們的道路！」
晏孤絕眼中血色滾動，低聲說：「那就讓這黑霧見證，我們的愛，能逆天！」
二人同時揮劍，銀光如洪流，將黑霧徹底逼退。幻影少女尖叫一聲，最終化作無數碎片，消散於深淵。黑霧的中心，竟露出一條血色之路，向深淵深處蜿蜒。
「前方……才是試煉真正的核心。」無瑤低語，目光如星火般堅定。
晏孤絕握住她的手，微微點頭：「我們一起。」
二人踏上血色之路，四周黑霧再次聚合，化作無數幻象與影響。他們看到彼此過去的恐懼、失敗與痛苦，但每一次幻象的衝擊，都被對方的手和眼神所抵消。
「孤絕……」無瑤輕聲說，微微顫抖，「我怕……」
「怕什麼？」他低聲回應，將她抱得更緊，「怕就握著我的手，你不會孤單。」
黑霧之中，幻象更猛烈地襲來，二人的劍氣與靈力交織成屏障，抵擋住每一波幻影。風雪呼嘯如同血色海洋，但他們心中的信念，卻如星火，點亮黑暗。
時間在此刻彷彿停滯，血色之路延伸向未知深淵，二人的腳步從未停下。每一步都充滿痛苦與試煉，但也讓他們的心神更加契合。
「無瑤……無論多少界，多少試煉，我都不會放手。」晏孤絕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血脈翻滾的威勢。
嵇無瑤眼中淚光閃爍，卻是微笑：「孤絕……我也是。」
深淵中央，黑霧最濃之處，幻影少女最後一次出現，凝視二人，聲音中帶著不甘與震驚：「你們……竟然能如此……融合……」
隨著二人的劍氣交融，黑霧終於開始崩解，血色之路前方的深淵露出一線光芒，映照在他們的臉上。
「看來……我們成功了。」無瑤低聲說，呼吸雖急促，卻帶著久違的平靜。
晏孤絕點頭，緊握她的手：「這只是第一步，無瑤，但只要我們在一起，沒有什麼能阻擋我們。」
血色深淵與黑霧的試煉暫告一段落，但二人的心中都明白：這萬劫情緣，才剛剛開始。他們的愛與逆天之路，將迎來更深的挑戰，也將揭示三界為何如此在意他們的存在。
黑霧雖然破碎，但深淵中的陰寒並未散去，四周靈氣稀薄，寒風夾雜著血色霧氣，像在低語。嵇無瑤緊握劍柄，踏步在濕冷的石道上，每一步都像踩在鋼針上，卻毫不退縮。
「孤絕，你感覺到了嗎……這裡，彷彿不只是深淵，而像……有人在注視我們。」無瑤低聲說，眉心微蹙。
晏孤絕的眼神掃過四周，警覺之意更甚：「沒錯，每一縷氣息都不像普通的魔氣。這股力量……彷彿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甚至我們的心思。」
「難道……這就是三界在意我們的原因？」無瑤心中浮現疑惑與不安，手指緊了緊劍柄，「若真是如此……我們……恐怕被設下陷阱了。」
晏孤絕側身將她護在身後，目光如劍，「瑤兒，無論是陷阱還是考驗，我都會在你身邊。你我共同踏過的路，沒有任何力量能拆散。」
話語落下，前方的深淵裂口忽然亮起一縷幽光，光中隱約浮現一座倒懸的宮殿輪廓。宮殿之上，黑霧縈繞，時而化作人影，時而化作無數符文，彷彿在召喚他們。
「那裡……是我們的目的地嗎？」無瑤低聲問，心中既興奮又隱隱感到不安。
「很可能。」晏孤絕點頭，「看來，深淵的試煉只是序章。真正的關鍵，在那座宮殿裡。」
踏入宮殿的瞬間，四周的黑霧再度聚合，這一次不再只是幻影，而是真實的阻力。石地裂開，無數黑色鎖鏈從地面竄起，像活物般纏向二人。
「瑤兒，抓緊我！」晏孤絕低喝，手臂瞬間凝結出靈力護盾，將鎖鏈抵擋在外。
無瑤深吸一口氣，劍尖一點，銀光如絲，與晏孤絕的劍氣交織，形成一條光之河，瞬間將鎖鏈切斷。黑霧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浮現——幻影少女再次現身，眼神空洞而凌厲，語氣冷冽：「你們……果然走到了這一步……但，你們以為這就夠了嗎？」
「無瑤，別理它！」晏孤絕低聲警告，劍尖直指幻影。
「不……我想知道！」無瑤抬劍迎向幻影，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它說，我不屬於三界……為什麼會這麼說？這到底是誰在設局？」
幻影少女微微一笑，冷冷道：「你以為你的一生，只屬於你自己嗎？你本是天命之外的存在，你的血脈，你的靈魂，早已被預言牽引。三界只是在測試，你可有資格踏入真正的力量。」
晏孤絕沉聲道：「預言？血脈？無瑤，不管它說什麼，這一切都與我們無關，我們選擇的路，是我們自己的！」
「孤絕……我……我害怕。」無瑤心中涌起不安，黑霧的壓迫讓她無法呼吸，但她抬眼望向晏孤絕，從他的眼神中找到一絲安定，「可是……有你在，我似乎又能堅持下去。」
二人再次攜手前行，黑霧中不斷幻化出過去他們所恐懼、所失去的人與事，甚至出現曾經的敵人與師門長老的幻影，試圖動搖他們的決心。
「瑤兒，不要回頭！」晏孤絕低喝，他劍氣如虹，斬斷每一個幻影，護住無瑤。
「孤絕……我明白了。」無瑤深吸口氣，劍尖閃爍銀光，她與晏孤絕的靈力再度融合，形成一道光幕，將幻象完全屏隔。
黑霧轟然退去，深淵的宮殿露出全貌。二人站在宮殿前，彼此對視，眼中皆是堅定與默契。
「瑤兒，我們走吧。」晏孤絕伸手，握住她的手，力道溫暖而堅定。
無瑤點頭，微笑道：「一起。」
踏入宮殿的瞬間，空氣如同凝固，四周符文閃爍，彷彿有無數目光在暗中注視。二人感受到一股無形壓力，這股力量既熟悉又陌生，像是從三界之外延伸而來，帶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孤絕……我們真的要進去嗎？」無瑤低聲問，心中隱隱不安。
「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只要有你在，我們都能走下去。」晏孤絕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可動搖的決心。
宮殿大門緩緩敞開，銀光映照二人的身影，他們踏入之後，才發現裡面竟是一片宛如星空的世界，無數流光在空中閃爍，每一縷光芒都像在述說著三界的秘密，也似乎在提示，這一切的設置，皆為考驗他們的愛與決心。
「看來……真正的試煉，才剛剛開始。」無瑤喃喃道。
晏孤絕點頭，握緊她的手，輕聲說：「不管多深的黑暗，我們一起走下去。」
星光與銀光交錯，二人的影子拉長，映在深淵之中，像是預示著——無論三界如何阻攔，他們的逆天之路，將在萬劫情緣中，越走越遠，越走越明亮。
銀光在深淵宮殿中流轉，像細雨般灑落在嵇無瑤與晏孤絕身上。每一縷光影都彷彿有意識，緩慢地圍繞著二人旋轉，仿佛在測試他們的心志。
「孤絕……這裡……」無瑤的聲音低得像怕驚擾了這片古老的空間，「彷彿……每一道光都在看著我們。」
晏孤絕環顧四周，眉心微皺。「沒錯，每一縷光都有意識。這裡不只是試煉，更像是一個……觀察之所。」
「觀察？是誰……？」無瑤緊握劍柄，心中不安。
晏孤絕凝神，感受到深淵宮殿內流動的力量——那是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像是三界以外的存在在暗中注視，又似乎與他們的命運緊緊相連。「瑤兒，我感覺……這裡的力量，不只是三界的規則，而是……某種更古老的安排。」
就在此刻，宮殿中央突然升起一縷黑色光柱，光柱中隱約浮現一張少女的面孔，正是之前幻影的模樣——與無瑤一模一樣。
「你……又是你？」無瑤喃喃，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悸動與恐懼。
幻影少女微微一笑，聲音空靈又帶冷意：「嵇無瑤，你真的以為自己屬於三界嗎？你本是天命之外，流淌著古老血脈的存在。三界只是……你的試煉，而我，只是這試煉的一部分。」
晏孤絕握緊無瑤的手，眉眼如刀：「無論你說什麼，我們的道路，我們的情緣，都由我們自己決定！」
幻影少女的微笑更深了：「你以為能憑愛逆天？你們踏入萬劫之路，才知何為真正的試煉。你的血脈，你的存在，三界早已知曉，他們擔心的，不是你墮魔，而是……你和他相依之後的力量。」
無瑤緊攥劍柄，眼神如寒星般凌厲：「力量？那又如何！孤絕與我同在，便能面對一切！」
晏孤絕點頭，劍氣橫掃前方的光柱，卻未能擊散幻影。這幻影彷彿與深淵宮殿本身融合，隨光柱漂浮，時而近，時而遠，帶著古老而神秘的威壓。
「瑤兒，你感覺到嗎？」晏孤絕低聲問，指尖緊扣著她的手，「這股力量……比任何魔氣、任何仙法都要深不可測。」
「我感覺到了……它……像在讀我們的心。」無瑤心頭微顫，她閉上眼，努力平復心神，「孤絕，無論前方如何，我們都不會分開。」
「不分開……」晏孤絕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這一次，無瑤，三界的規則、古老的預言，甚至這深淵的力量，都阻不住我們。」
黑色光柱忽然碎裂，化作無數碎影，如同無數面鏡子，映照出他們過去的記憶、恐懼、遺憾與決心。每一片碎影都想要動搖他們的心志。
「瑤兒……看著我！」晏孤絕的聲音如同鐵石般堅硬，「不論過去、未來、幻象還是試煉，你只需看著我！」
無瑤抬眸，眼中閃過淚光，但更多的是決心。她感受到自己與晏孤絕心神的共鳴，那種連結穿越黑霧、穿越幻象，像星火般燃燒。
「孤絕，我明白了。」她低語，劍尖閃爍銀光，與晏孤絕的劍氣交織，形成一道光之河，掃過碎影。碎影應聲破碎，光與影交織，宮殿內的空氣似乎因此而清明。
幻影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一絲敬意：「你們……以愛為劍，以心為盾，果然走得比我預料的更遠。但萬劫之路，才剛開始。你們要面對的不只是三界，還有……你們自身最深的恐懼與渴望。」
「那就讓我們面對！」無瑤深吸一口氣，握住晏孤絕的手，「無論前方有多少黑霧、多少幻象，只要你在，我就不畏懼。」
晏孤絕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微光，像鋼鐵般堅定：「瑤兒，這一次，我們不只是為自己而戰，而是為我們的誓言，為我們的萬劫情緣，踏上真正的逆天之道！」
隨著他們的步伐，深淵宮殿的符文開始亮起，光芒從四面八方匯聚，形成一條通向宮殿核心的道路。道路上佈滿考驗，靈力的試煉、心魔的幻象、血脈的覺醒，每一步都在考驗他們的愛與心志。
「瑤兒，跟我走。」晏孤絕伸手，目光如鋼。「不論試煉多深，我們都要走下去。」
無瑤微微點頭，將劍尖與晏孤絕的手指緊緊交扣。這一刻，兩人的心神完全交融，彼此的氣息、靈力、血脈都在共鳴。
深淵宮殿的黑霧似乎感受到這股力量，開始動搖，像是被真摯的情感震撼。碎影少女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漸淡去，低語回蕩在空間中：「或許……三界，也只能由你們決定。」
血色深淵的試煉暫告一段落，但二人的愛與逆天之路，才剛剛揭開序幕。深淵宮殿的符文閃爍不息，像在昭示——更深的試煉、更古老的陰謀、更浩瀚的力量，都在等待著他們。
「孤絕，我們……真的要走下去嗎？」無瑤輕聲問，眼中帶著一絲顫抖，卻也堅定。
「瑤兒，走下去，不只是為了我們自己，也是為了這萬劫情緣，為了三界無法阻擋的誓言。」晏孤絕的手緊了緊她的手，目光如刀般銳利，「只要我們心意相通，任何力量都無法分開我們。」
二人並肩，踏上深淵宮殿核心的道路。銀光與黑霧交織，萬劫情緣如同星河般在他們腳下流轉。他們知道，前方的試煉將更加艱難，但只要彼此相依，無論三界如何設局，他們的愛與決心，必將點亮整個萬劫深淵。
黑霧、幻影、血脈、預言……所有未解之謎，皆在這片宮殿中等待他們去揭示。而嵇無瑤與晏孤絕，則以彼此的心意為劍，開啟了全新的征途，真正的萬劫情緣，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