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中央竞技场外的广场上，人头攒动。
林凡挤在人群里，看着前方巨大的电子屏幕。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挑战赛的倒计时，距离开赛还有十分钟。
【完了，真的要打了。】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上面有无数条消息，全是关于这场对决的讨论。苏婉儿发了三十几条，李若冰也发了几条，就连陈默都亲自打来电话叮嘱。
“所有人都在看。”旁边有人说话。
林凡转头，是个穿着异能协会制服的工作人员。
“神谕少女会赢吗？”那人问他。
林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竞技场的大门缓缓打开。洛璃从里面走出来，白色长裙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她手里的折扇轻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观众席爆发出欢呼声。
“洛家传人！”
“古族的骄傲！”
洛璃站在竞技场中央，抬头看向主席台。她的表情很平静，就好像这场对决只是一次普通的切磋。
林凡盯着屏幕上的洛璃，手心开始出汗。
【这女人看起来太从容了。】
【她肯定有底牌。】
广播响起，主持人开始介绍挑战规则。点到为止，不得杀人，不得使用禁忌异能。
林凡听着这些规则，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变身后的战术。
“神谕少女还没到？”有人质疑。
“会不会不来了？”
“怎么可能，她可是救世主！”
林凡趁着混乱，悄悄离开人群。他钻进竞技场后面的小巷子，确认周围没人后，深吸了一口气。
【绫罗，该你了。】
意识深处传来回应。那股熟悉的力量涌上来，林凡的身体开始发光。白色的光芒包裹住他，骨骼在重塑，肌肉在变化，长发从头顶垂下。
几秒钟后，绫罗站在巷子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活动了一下手指。林凡的意识还在，他能感觉到绫罗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光。
【走吧。】
绫罗转身，朝竞技场走去。
她刚出现在入口，整个广场就安静了。
所有人都在看她。
绫罗一袭白衣，长发披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观众席炸开了。
“神谕少女！”
“她来了！”
“太美了！”
绫罗走进竞技场，站在洛璃对面。两人的距离大概有二十米，中间是空荡荡的场地。
洛璃收起折扇，打量着绫罗。她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
“终于见到了。”洛璃开口，声音清冷。
绫罗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着。
林凡在意识深处观察着洛璃的每一个动作。
【她在试探。】
【别急，让她先出手。】
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
洛璃率先动了。她抬起手，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一道道透明的波纹从她掌心扩散出去，朝绫罗涌来。
空间封锁。
绫罗站在原地，任由那些波纹靠近。就在波纹快要碰到她的瞬间，她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挥。
空间波纹停住了。
全场鸦雀无声。
洛璃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手上的动作加快，空间扭曲得更加剧烈。竞技场的地面开始龟裂，观众席的玻璃发出刺耳的声音。
绫罗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空间波纹倒流了。
那些原本朝绫罗涌去的波纹，全部调转方向，朝洛璃冲回去。洛璃脸色一变，她猛地后退，折扇再次打开，扇面上亮起古老的符文。
符文化作屏障，挡住了倒流的空间波纹。
“有意思。”洛璃低声说。
她收起折扇，双手结印。竞技场的空气开始震动，一道道细小的裂缝出现在虚空中。那些裂缝里透出诡异的黑光，仿佛通向另一个维度。
“空间利刃！”
裂缝里涌出无数透明的刀刃，从四面八方朝绫罗袭来。那些刀刃的速度快得惊人，空气被切割出刺耳的音爆声。
观众席传来惊呼。
绫罗的身体微微发光。
她没有躲避，也没有防御。那些空间利刃穿透了她的身体，但没有留下任何伤口。绫罗的身体仿佛变成了虚影，与空间融为一体。
洛璃的手停在半空。
“怎么可能……”
绫罗抬起头，林凡的意识在这一刻完全控制了她的表情。他让绫罗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种笑容里带着超然，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
“力量，不是这样用的。”
绫罗的声音很轻，但传遍了整个竞技场。
她伸出手，掌心出现一团白色的光。光芒很温和，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洛璃看到那团光的瞬间，脸色彻底变了。
“这是……”
绫罗手一松，光芒飘向洛璃。洛璃想躲，但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空间被冻结了，时间也仿佛停止了。
光芒接触到洛璃的身体，然后缓缓扩散。
洛璃的异能被压制了。
她维持的空间裂缝消失，那些符文屏障破碎，所有的攻击手段全部失效。她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绫罗没有回答。她收回手，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洛璃喊道。
绫罗停下脚步。
“为什么不杀我？”洛璃的声音里带着不甘。“以你的力量，杀我轻而易举。”
绫罗回头，林凡让她说出准备好的台词。
“力量，并非纯粹的破坏。”
说完，绫罗的身体化作光芒，消失在竞技场里。
全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观众席上，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跪在地上祈祷。神谕少女的力量再次震撼了所有人。
洛璃站在原地，看着绫罗消失的方向。她的手垂在身侧，折扇掉在地上。
她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但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刚才绫罗出手的时候，有一个动作……那个习惯性的挠头动作，她在哪里见过？
洛璃闭上眼睛，努力回忆。
对了，是林凡。
那个代言人林凡，他有时候也会做出那样的动作。窘迫的时候，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抬手，然后又放下。
绫罗刚才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虽然只是一瞬间，虽然很细微，但洛璃捕捉到了。
她睁开眼睛，瞳孔微微收缩。
“不可能……”
她摇摇头，想要否定这个荒谬的猜测。但那个动作实在太相似了，相似到让她无法忽视。
洛璃弯腰捡起折扇，转身离开竞技场。
她的脑海中全是绫罗和林凡的身影，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却有着微妙的重叠。
另一边，林凡在小巷子里变回本体。
他靠在墙上，大口喘气。身体很虚弱，腿都在发抖。
【总算结束了。】
【那个洛璃……比想象中难对付。】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全是未接来电和消息。苏婉儿的，李若冰的，还有无数陌生号码。
林凡没有回复任何人，他只想赶紧回宿舍休息。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巷子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洛璃。
林凡的心脏狂跳。
【她怎么在这里？】
【她看到我了吗？】
洛璃站在巷子口，看着林凡。她的表情很平静，但那双眼睛里藏着复杂的情绪。
“林凡？”她开口。
林凡硬着头皮点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刚看完比赛，准备回去。”
洛璃走近几步，打量着他。她的视线在林凡脸上停留了很久，然后移到他的手上。
“你的手在抖。”
林凡连忙把手背到身后。
“刚才太紧张了。”
洛璃没有说话，她继续盯着林凡。那种凝视让林凡浑身不自在，他感觉自己的秘密随时会被看穿。
“神谕少女……很强。”洛璃突然说。
林凡松了口气。
“是啊，女神无敌。”
“你见过她吗？”
“见过啊，她是我的……”
“我是说，真正见过。”洛璃打断他。“不是作为代言人，而是作为林凡。”
林凡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洛璃盯着他，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没什么。”她转身准备离开。“只是觉得，你和她……有点像。”
说完，她走出了巷子。
林凡站在原地，整个人僵住了。
【她发现了什么？】
【刚才我露出破绽了吗？】
他的手机响了，是李若冰。
林凡接通电话。
“你在哪？”李若冰的声音很急。
“我在……在外面。”
“马上回来，有紧急情况。”
电话被挂断。
林凡收起手机，深吸了一口气。他走出巷子，天空已经完全黑了。
远处的竞技场还灯火通明，人群还在庆祝神谕少女的胜利。
但林凡的心里一点都不轻松。
洛璃的那句话在他脑海中回响。
“你和她……有点像。”
他加快脚步，朝组织总部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