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的玻璃门关上，洛璃白色长裙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李若冰松开林凡的手腕，转身看向苏婉儿。
“你也回去吧。”
苏婉儿咬着嘴唇，手上的冰霜还没散去。
“我不走，林凡哥哥需要人保护。”
李若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现在是天穹组织的成员，有组织保护。”
“组织？”苏婉儿的声音拔高了。“组织能保护他吗？洛璃那个女人刚才明摆着在勾引他！”
林凡站在两人中间，头皮发麻。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我自己能走不行吗……】
李若冰走到苏婉儿面前，两人视线交错。
“洛璃的目的是神谕少女，不是林凡。”
“那她为什么一直缠着林凡哥哥？”苏婉儿往前一步。“她要是真的只想找女神，为什么不去天穹总部？”
李若冰没回答。
她转向林凡，声音压得很低。
“跟我走。”
林凡看看李若冰，又看看苏婉儿。
【这让我怎么选……】
苏婉儿抓住林凡的胳膊。
“林凡哥哥，你别跟她走！她肯定要审问你！”
李若冰也伸手，握住林凡的另一只手。
“组织有事要跟他谈，无关其他。”
苏婉儿的手指收紧。
“什么事？”
“机密。”
“我不管什么机密！”苏婉儿的眼圈红了。“林凡哥哥已经很累了，你们不能再压榨他！”
李若冰看着苏婉儿，又看向林凡。
她松开手。
“那就明天，早上八点，我办公室。”
说完她转身离开。
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但每一步都落在林凡心上。
【她生气了吗？】
【还是……失望了？】
苏婉儿也松开手，退后一步。
“林凡哥哥，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林凡揉了揉太阳穴。
“没事，你回去吧。”
苏婉儿咬着嘴唇点点头。
“那你明天小心点。”
她转身走出咖啡厅，关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
林凡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盯着桌上两杯都没喝完的咖啡。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洛璃来试探我，李若冰来抓我，苏婉儿来保护我……】
【我就是想安安静静喝杯水啊！】
意识深处，绫罗的声音传来。
“李若冰的情绪不对。”
【什么不对？】
“她刚才松手的时候，犹豫了。”
林凡愣住。
【你的意思是……】
“她对你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任务范畴。”
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可能！】
【她只是在履行职责！】
绫罗没有再说话。
林凡站起来，走出咖啡厅。
街上人不多，阳光洒在地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手机震了一下，是李若冰发来的消息。
“刚才的事，我会向上级汇报。”
林凡盯着屏幕，手指悬在回复键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一条消息进来。
“另外……”
李若冰的消息停在那里，后面什么都没有。
林凡等了几秒，第三条消息才出现。
“明天早上见。”
林凡把手机塞进口袋，往宿舍走。
天穹组织总部大楼的顶层办公室里，李若冰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是整个海城的天际线，夕阳把玻璃幕墙染成橘红色。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刚才发出去的消息还停在聊天框里。
“另外……”
她本来想说什么来着？
想说“你要小心洛璃”？
还是想说“苏婉儿说得对，你确实需要保护”？
李若冰把手机扔在桌上，走回办公桌后坐下。
桌上摊开的文件夹里，是林凡的档案。
照片里的他表情有点木，看起来很普通，混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
李若冰盯着那张照片，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个画面。
那是在绝境任务的时候，林凡挡在她和苏婉儿面前，身上泛起微弱的能量护盾。
那护盾薄得可怜，随时会碎。
但林凡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后退。
李若冰闭上眼睛。
她想起林凡变身成绫罗的瞬间，白光散去，那张倾世容颜出现在眼前。
她也想起林凡变回本体后，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那一刻，她心里涌起的不是惊讶，也不是怀疑。
是心疼。
李若冰睁开眼睛，看着手里的档案。
【我在想什么……】
【他只是一个任务目标。】
【我应该保持理性，保持距离。】
但她回忆起今天在咖啡厅的场景，洛璃靠近林凡的时候，她心里生出的那股怒火。
那不是因为洛璃威胁到组织利益。
那是因为……
李若冰把档案合上。
她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那里。
她对林凡的感情，已经超出了职责范畴。
门被敲响。
“进来。”
助理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新的文件。
“李队长，洛家那边又发来函件。”
李若冰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们要再次挑战神谕少女？”
“不是。”助理摇头。“洛璃要求与林凡进行单独会面，说是为了'深入了解神谕少女的理念'。”
李若冰的手指收紧，文件被捏出褶皱。
“拒绝。”
“可是上级的意思是……”
“我说拒绝。”李若冰抬起头。“林凡是天穹组织的成员，不是洛家可以随意约见的。”
助理愣住了。
李队长从来不会在工作上掺杂个人情绪，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若冰看着助理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
她放松手，把文件放在桌上。
“告诉洛家，所有关于神谕少女的事务，必须通过组织正式渠道。”
助理点点头，转身离开。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李若冰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她想起刚才在咖啡厅，苏婉儿说的那句话。
“洛璃那个女人刚才明摆着在勾引他！”
李若冰的心跳莫名加快。
【勾引……】
【她说得对吗？】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林凡的身影。
那个总是畏畏缩缩，却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男孩。
那个表面是F级废柴，却能变身成神谕少女的男孩。
那个总是把“我只想当普通人”挂在嘴边，却一次次被卷入危机的男孩。
李若冰睁开眼睛。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
夕阳已经落下大半，天空泛着暗红色的光。
她掏出手机，找到林凡的聊天框。
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最后她打下一行字。
“无论你是什么，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李若冰的心跳得很快。
她盯着屏幕，等待回复。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手机没有任何反应。
李若冰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回办公桌。
另一边，林凡坐在宿舍床上，盯着手机屏幕。
李若冰发来的那句话，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无论你是什么，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了吗？】
【还是……】
林凡的手指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意识深处，绫罗的声音传来。
“她知道了。”
【不可能！】
“她至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F级异能者。”绫罗停顿了一下。“而且她对你的感情，已经很明显了。”
林凡把手机扔在床上，抱住头。
【完了完了完了……】
【修罗场彻底爆发了……】
【苏婉儿喜欢绫罗，洛璃怀疑我就是绫罗，李若冰……】
【李若冰她到底是喜欢绫罗还是喜欢我啊！】
绫罗笑了。
“也许两个都喜欢。”
林凡更崩溃了。
门又被敲响。
林凡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陈默。
“林凡。”陈默的表情很严肃。“跟我走一趟。”
林凡的心跳加快。
“去哪？”
“上级要见你。”
林凡跟着陈默走出宿舍，坐上组织的车。
车开了半个小时，停在天穹总部的地下停车场。
陈默带着林凡走进电梯，按下负三层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昏暗的应急灯亮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林凡问。
“机密层。”陈默往前走。“专门处理最高级别的异能事件。”
林凡的后背开始冒汗。
【他们不会是要把我抓起来吧？】
陈默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下，按下指纹识别。
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个圆形会议室，桌子周围坐着几个人。
林凡认出其中一个是张烈教官，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最中间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林凡，坐。”老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林凡坐下，手心全是汗。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老人问。
林凡摇头。
“因为洛家。”老人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洛璃已经向上级递交了正式申请，要求与你单独会面。”
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还来？】
“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老人的语气很平淡。“作为神谕少女的代言人，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林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怎么看？】
【我能说我根本不想见她吗？】
“洛璃的目的很明确。”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开口。“她想试探神谕少女的底细，包括你的异能来源。”
林凡的手指收紧。
“所以……”
“所以组织决定，拒绝洛家的要求。”老人说。“除非你同意。”
林凡愣住了。
【他们……把选择权交给我了？】
“我……”林凡咽了口唾沫。“我不想见她。”
老人点点头。
“那就这样决定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李若冰走了进来。
“报告，我有话说。”
老人抬头看她。
“说。”
李若冰走到桌边，看了林凡一眼。
“关于林凡的安全问题，我申请加强保护级别。”
“理由？”
“洛璃已经开始怀疑林凡的真实身份。”李若冰的语气很沉。“如果她继续调查下去，林凡的秘密可能会暴露。”
老人沉默了几秒。
“批准。”
李若冰转向林凡。
“从今天开始，你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向我汇报。”
林凡的头皮发麻。
【这……这是要24小时监视我啊！】
会议结束，林凡跟着李若冰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李队长……”林凡开口。
李若冰停下脚步，转过身。
走廊的应急灯照在她脸上，光影交错。
“林凡，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林凡摇头。
李若冰往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
“因为我不想你出事。”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楚。
“你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任务目标。”
林凡的呼吸停顿了。
【她……她这是在告白吗？】
李若冰抬起手，手指在林凡脸旁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放下了。
“明天早上八点，我办公室。”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林凡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僵住了。
【完了。】
【李若冰对我的感情……真的变了。】
意识深处，绫罗的声音传来。
“修罗场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了。”
林凡扶着墙，腿都在发软。
【我该怎么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