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从床上坐起来，窗外的天还没亮。
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是李若冰的消息。
“打开电视。”
林凡抓起遥控器，屏幕亮起，各个频道都在播放同一条新闻。
“就在两小时前，全球范围内出现了十三处维度裂缝，它们分布在东京、纽约、伦敦……”
画面切换到现场，裂缝悬浮在半空中，边缘泛着暗红色的光。周围的建筑物扭曲变形，像被无形的手捏成了麻花。
记者的声音都在抖。
“现场的物理法则完全失效，重力方向随机改变，温度骤降到零下五十度又瞬间飙升到六十度以上……”
林凡的手指攥紧遥控器。
【这就是绫罗说的更高维度？】
意识深处，绫罗的轮廓在颤抖。
那些细微的裂痕变得更明显了，暗红色的光从裂痕中渗出来。
“它们在呼唤我。”
绫罗的声音很轻。
【什么意思？】
“那些裂缝……是我力量的源头。”
林凡冲下楼，组织总部的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
所有人都盯着墙上的巨型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全球各地裂缝的实时监控。
陈默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文件夹。
“各位，情况很严峻。”
他按了几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
那是纽约的裂缝现场，三名S级异能者正在发起攻击。
火焰、雷电、冰锥，所有攻击都打向裂缝。
但裂缝毫无反应。
那些能量碰到裂缝边缘，就像石沉大海，连波纹都没泛起。
画面晃动了一下。
其中一名异能者突然抱着头尖叫起来，倒在地上疯狂打滚。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他的声音撕心裂肺。
“无数张脸！它们在笑！它们在看着我！”
另外两名异能者冲过去按住他，但那人的眼睛已经翻白了。
视频到此结束。
大厅里安静得吓人。
“这就是我们目前面对的情况。”
陈默合上文件夹。
“维度裂缝的力量远超我们的认知，所有异能攻击都无效，接触裂缝的人会精神崩溃。”
“那我们怎么办？”
有人问。
陈默沉默了几秒。
“天穹组织……束手无策。”
大厅里爆发出骚动。
林凡站在人群后面，手心全是汗。
【完了。】
【连S级异能者都没用……】
李若冰走到他身边。
“你感觉到了吗？”
林凡点头。
“那些裂缝的能量……和之前郊区的不一样。”
“更强？”
“不只是更强。”
林凡的手指抵着太阳穴。
“更……混乱。”
他能感觉到，那些裂缝散发出的能量就像无数根针扎在脑子里。
刺痛、眩晕、恶心。
意识深处，绫罗的轮廓变得焦躁。
“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什么力量？】
“进入裂缝。”
绫罗的语气变得认真。
“只有进入裂缝深处，我才能找到真正的力量源头。”
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疯了？】
【进去就出不来了！】
“但不进去，这个世界会毁灭。”
林凡闭上眼睛。
屏幕上的画面还在切换，全球各地的裂缝都在扩大。
东京的那个已经吞噬了整条街区，伦敦的裂缝让周围三公里的建筑物都悬浮在半空中。
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
“各国政府已经联合发布声明，呼吁神谕少女出手相助。”
大厅里的人都转过头，四处张望。
“神谕少女在哪里？”
“她知道这件事吗？”
“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林凡的后背开始冒汗。
【又来了。】
【所有人都在期待神谕少女。】
苏婉儿从人群中挤过来，抓住林凡的胳膊。
“林凡哥哥，你见过女神吗？”
她的手指都在抖。
“你能联系到她吗？”
林凡张了张嘴。
“我……不知道。”
“一定可以的！”
苏婉儿的声音拔高了。
“女神不会放弃我们的！她一定会来的！”
洛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也许神谕少女也束手无策。”
苏婉儿猛地转过身。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
洛璃走过来，白色长裙上还沾着灰尘。
“维度裂缝的力量，可能连神谕少女都无法抵抗。”
“不可能！”
苏婉儿的手上凝结冰霜。
“女神是无所不能的！”
洛璃笑了。
“无所不能？那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现？”
苏婉儿冲上去，李若冰拦住她。
“冷静。”
陈默按了几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另一段视频。
那是海城郊区的裂缝，就是之前林凡探测过的那个。
裂缝已经扩大了一倍，边缘的光芒变得更刺眼。
“我们的科学家推算过，按照目前的扩张速度，三天之内，这个裂缝会吞噬整个海城。”
陈默转过身。
“如果神谕少女再不出现，我们只能启动最终方案。”
“什么方案？”
有人问。
“撤离海城所有居民。”
陈默的语气很平淡。
“放弃这座城市。”
大厅里再次陷入死寂。
林凡的手指攥得发白。
【放弃海城……】
【我的家在这里啊……】
意识深处，绫罗的轮廓突然清晰起来。
“林凡。”
她的声音变得温柔。
“是时候了。”
林凡闭上眼睛。
【我知道。】
他转身离开大厅，走到总部大楼的天台。
海城的天际线铺展在眼前，阳光洒在玻璃幕墙上，泛着金色的光。
林凡掏出手机，打开新闻APP。
热搜第一条：#神谕少女你在哪里#
点开评论区，全是哭求。
“女神，求求你救救我们！”
“我知道你一定会出现的！”
“神谕少女，我们需要你！”
林凡关掉手机。
【这一次……】
【不能再逃了。】
他抬起手，白光在掌心凝聚。
但这次不一样。
白光没有立刻扩散，而是在掌心盘旋。
林凡能感觉到，绫罗的力量正在觉醒。
不只是觉醒。
而是进化。
那些维度裂缝的能量，在呼唤绫罗体内同源的力量。
“你准备好了吗？”
绫罗的声音响起。
【我必须准备好。】
白光猛地爆发。
林凡的身体悬浮起来，光芒包裹住他的全身。
这一次的变身和之前完全不同。
没有惊慌，没有恐惧。
林凡的意识清醒地感受着身体的每一处变化。
骨骼在重组，肌肉在重塑，每一个细胞都在蜕变。
白光散去。
绫罗站在天台边缘。
她的长发在风中飘扬，神光从身体深处涌出，不再是单纯的白色，而是夹杂着暗金色的纹路。
那些纹路在她的皮肤上流动，像是活的生物。
绫罗抬起手。
天台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维度的壁障在她面前变得透明。
她能看到那些裂缝背后的世界。
黑暗、混乱、无尽的能量碎片在虚空中漂浮。
“原来如此。”
绫罗的声音很轻。
“这就是我力量的源头。”
她转过身，走向天台边缘。
海城的上空，一道巨大的裂缝正在缓慢扩张。
绫罗纵身一跃。
她的身体化作流光，直冲裂缝。
总部大楼的警报突然响起。
“检测到强大能量波动！”
“目标正在接近维度裂缝！”
陈默冲到监控室，盯着屏幕。
“那是……”
屏幕上，一道白金色的光芒划过天空，撞向裂缝。
光芒没有被裂缝吞噬，反而在裂缝边缘停住了。
绫罗悬浮在裂缝面前，神光在她周身涌动。
她伸出手，手指触碰裂缝边缘。
暗红色的光芒瞬间蔓延到她的手臂上，但绫罗没有退缩。
“让我看看……”
她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
“你们究竟是什么。”
白金色的神光涌入裂缝深处。
林凡的意识和绫罗同步，他能感受到裂缝内部的一切。
无数能量碎片在虚空中漂浮，它们没有形状，没有意识，只有本能的吞噬欲望。
但在更深处，林凡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那是一个人形的影子，悬浮在虚空中央。
它的身体由无数能量碎片组成,暗红色的光芒从身体中渗出来。
“你终于来了。”
那个影子开口。
声音不是从嘴里发出的，而是直接在林凡的意识中响起。
绫罗的神光猛地收缩。
“你是谁？”
“我是你。”
影子的轮廓变得清晰了一些。
那是一张和绫罗一模一样的脸。
但眼睛是暗红色的。
“或者说……”
那个影子笑了。
“你是我的碎片。”
林凡的意识剧烈震动。
【什么意思？】
“很久以前，我的力量被分裂成无数碎片，散落在不同的维度。”
影子往前飘了一点。
“你体内的力量，就是其中一块碎片。”
绫罗的神光开始波动。
“那现在呢？”
“现在……”
影子伸出手。
“是时候回归了。”
暗红色的光芒从影子手中涌出,冲向绫罗。
绫罗没有躲。
白金色的神光和暗红色的光芒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林凡的意识被光芒吞没。
他听到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哭泣，有尖叫，有笑声，有怒吼。
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
但林凡没有被冲走。
他的意识牢牢抓住绫罗的存在。
【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绫罗的轮廓在光芒中重新凝聚。
“谢谢你，林凡。”
她的声音变得坚定。
白金色的神光猛地爆发，将暗红色的光芒全部吞噬。
影子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
“怎么可能……”
“你只是过去。”
绫罗抬起手。
“而我是现在。”
神光化作无数光刃，斩向影子。
影子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能量碎片消散。
“这不可能……”
影子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是本体……你只是碎片……”
“本体又如何？”
绫罗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最后一片能量碎片消散。
裂缝开始收缩。
林凡的意识回到身体里,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悬浮在半空中。
下方的海城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天空。
绫罗缓缓降落,落在总部大楼的天台上。
她转过身,面对着整个城市。
阳光洒在她身上,神光变得柔和。
“维度裂缝……”
绫罗的声音传遍整个海城。
“已经被封印。”
话音刚落,全球各地的裂缝同时开始收缩。
那些扭曲的建筑物恢复原状,失效的物理法则重新生效。
海城的街道上爆发出欢呼声。
“是神谕少女！”
“她救了我们！”
“女神万岁！”
林凡站在天台上,听着那些欢呼声。
【这一次……】
【我终于不是惊慌失措了。】
意识深处,绫罗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
那些裂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暗金色纹路。
“我们变强了。”
绫罗的语气很平淡。
【嗯。】
林凡看着远处的天际线。
【但代价是什么？】
绫罗沉默了几秒。
“代价就是……”
她停顿了一下。
“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