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的手掌停在半空。
黑雾在他掌心旋转，吸力越来越强。
林凡的意识在被拉扯。
那种感觉，就像有无数只手在扯他的灵魂。
一点一点。
往外拽。
【完了。】
【这次真的完了。】
李若冰还在门口。
她的冰剑刺进墙壁，钉住一道影子。
但房间里的影子太多了。
墙壁、地板、天花板，到处都是扭动的黑色触手。
她被困住了。
“该死！”
李若冰咬紧牙关，手掌按在地面上。
冰霜从她掌心蔓延，冻结了几道触手。
但更多的触手涌过来。
她躲开一道，另一道从背后抽过来。
林凡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幽影的掌心散发着黑光。
那光直刺他的头顶。
【我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林凡咬紧牙关。
体内的能量开始流动。
《宇宙意志观想诀》自动运转。
虚空中的星辰在旋转。
但不够。
远远不够。
幽影的力量太强了。
那股吸力已经触碰到他的灵魂。
林凡的呼吸停了。
他调动体内所有的能量。
全部。
一点不留。
【既然逃不掉……】
【那就拼了！】
能量在丹田疯狂聚集。
林凡准备自爆。
就在这时。
脑海深处，传来炸裂声。
不是物理的炸裂。
是意识里的爆炸。
那股沉睡已久的传承碎片，突然苏醒了。
信息流像洪水一样涌进来。
文字、符号、图案，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
林凡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
一篇功法。
清晰得不可思议。
每一个字都在发光。
《万法不侵琉璃身》。
炼体九重天，第一重。
林凡的身体开始发热。
不是从外面，是从骨头里传来的热。
那些吸收自本源之晶的能量，在经脉里疯狂流转。
暗金色的纹路从皮肤深处浮现。
先是手背。
然后是手臂。
脖子。
胸口。
纹路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
幽影的手掌已经按在林凡头顶。
黑雾钻进皮肤。
吸力传来。
林凡的灵魂在被拉扯。
但就在这瞬间。
功法自动运转了。
能量沿着功法路线流动。
皮肤、骨骼、经脉，所有的地方都在被强化。
林凡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琉璃般的光泽。
那光泽很淡。
但很坚固。
幽影的手掌按下去。
“噬魂掌”的黑雾触碰到光泽。
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幽影愣了一下。
“什么？”
下一秒。
巨响炸开。
“铛——”
金石交击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林凡纹丝不动。
幽影的手被震开了。
他倒飞出去，撞在墙上。
墙壁被砸出一个坑。
幽影趴在地上，手臂在颤抖。
“怎么可能……”
林凡站在原地。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暗金色的纹路还在发光。
皮肤上的琉璃光泽慢慢收敛。
他握紧拳头。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卧槽？】
【我这么硬的吗？】
意识深处传来绫罗的笑声。
“恭喜你。”
她的轮廓在虚空中发光。
“炼体九重天，第一重成了。”
林凡的手指攥紧。
【这是什么情况？】
“传承觉醒。”
绫罗停顿了一下。
“你吸收本源之晶的时候，传承碎片就已经融入你体内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
“因为你之前的身体承受不住。”
绫罗的纹路开始流转。
“刚才的生死关头，身体本能突破了极限。”
林凡转过头。
幽影还趴在地上。
他的手臂扭曲着，明显骨折了。
李若冰冲过来。
手里的冰剑凝结。
“你没事？”
林凡摇头。
“没事。”
李若冰盯着他。
“刚才那是……”
林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知道。”
【怎么解释？】
【说我突然觉醒了炼体功法？】
李若冰收起冰剑。
“算了。”
她转身走向幽影。
幽影挣扎着站起来。
身体融入墙壁的阴影里。
“我记住你了……”
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林凡……”
话音落下。
影子化作无数黑色碎片。
碎片穿过墙壁，消失在夜色里。
房间恢复安静。
林凡瘫坐在床上。
手心全是汗。
李若冰走过来。
“你刚才用的……是体术？”
林凡点头。
“应该是。”
【反正随便说。】
【她又看不穿。】
李若冰沉默了几秒。
“噬神者不会善罢甘休。”
她转过身。
“收拾东西。”
林凡抬起头。
“去哪里？”
“地下基地。”
李若冰走到门口。
“十分钟后出发。”
门关上。
林凡躺回床上。
【地下基地……】
【这下真的要被关起来了。】
意识深处传来绫罗的声音。
“别担心。”
她停顿了一下。
“炼体九重天只是开始。”
林凡闭上眼睛。
【什么意思？】
“功法有九重。”
绫罗的轮廓在虚空中发光。
“你现在才第一重。”
林凡的手指攥紧被子。
【那后面呢？】
“后面……”
绫罗笑了。
“你会变得更强。”
林凡翻了个身。
【我不想变强。】
【我只想活下去。】
“活下去的前提，就是变强。”
绫罗的声音变得严肃。
“噬神者盯上你了。”
林凡坐起来。
【那我该怎么办？】
“继续修炼。”
绫罗停顿了一下。
“炼体九重天的第二重，需要吸收更多的能量。”
林凡的手指攥紧。
【哪里有能量？】
“地下基地。”
绫罗笑了。
“那里有天穹组织收集的所有异能材料。”
林凡躺回床上。
【所以你早就算计好了？】
“不是算计。”
绫罗的轮廓在虚空中移动。
“是机会。”
窗外传来脚步声。
林凡掏出手机。
是陈默的消息。
“车子已经在楼下了。”
林凡站起来。
抓起背包。
推开门。
李若冰站在走廊里。
“走吧。”
林凡跟着她下楼。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车窗是全封闭的。
张烈教官坐在驾驶位上。
林凡拉开车门。
坐进去。
李若冰坐在旁边。
车子启动。
往城市边缘开去。
林凡转过头。
窗外的建筑在倒退。
路灯一盏一盏地闪过。
海城的夜晚很安静。
但林凡知道。
这份安静只是表面。
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车子拐进一条小路。
路很窄。
两边都是树。
树后面是高墙。
车子在墙前停下。
张烈教官按了几下手环。
墙壁缓慢打开。
露出一个电梯。
林凡下车。
跟着他们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
往下降。
速度很快。
林凡的耳膜开始刺痛。
他抬起手，捂住耳朵。
【这要去多深……】
意识深处传来绫罗的声音。
“五千米。”
电梯停下。
门打开。
林凡愣住了。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天花板高达上百米。
墙壁都是金属材质。
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
投影显示的是海城的实时画面。
陈默站在投影前。
转过身。
“欢迎来到天穹组织总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