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陈峰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像尊雕塑。他抬起手，手指在空气里颤抖，想要触碰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不可能……”
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十米厚的玄武岩墙，消失了。
金属盾牌，消失了。
能量力场，也消失了。
不是被击碎，不是被轰散，而是彻底分解，化作虚无。
观察台上，李若冰手里的平板电脑掉在地上。屏幕碎裂，能量数据定格在最后一帧。
陈默握着的文件夹滑落，纸张散落一地。
张烈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翻，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
他咬紧牙关，喉结滚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
李若冰蹲下来，捡起平板电脑。屏幕虽然碎了,但数据还在。
她放大最后一帧的能量波动图。
那道从林凡指尖扩散的涟漪，不是单纯的能量攻击。
是法则。
更准确地说，是“破法”。
陈默走到栏杆边，盯着训练场中央的林凡。
“一指破万法……”
他的手指攥紧栏杆，指节发白。
“这是神话传说里才存在的东西。”
张烈转过头。
“你是说，上古神道传承的核心秘技？”
陈默点头。
“对，破法神指。”
他停顿了一下。
“传说中，只有真正的神明，才能掌握这种力量。”
李若冰站起来，手里攥着碎裂的平板电脑。
“那林凡……”
她转过身。
“他到底是什么人？”
训练场中央，林凡收回手指。
【我X！】
【这么猛？】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指尖还残留着微弱的暗金色光泽，但很快就消散了。
【这挂开得有点大了吧！】
绫罗的声音传来。
“你做得很好。”
林凡咬紧牙关。
【但我快死了！】
体内的能量彻底耗尽。
双腿发软，视线开始模糊。
林凡往前踉跄了一步，整个人往下栽。
李若冰闪进训练场，在他摔倒前扶住他。
“小心。”
林凡靠在她身上，大口喘气。
【好累……】
【比上次还累……】
陈峰走过来，脸上还残留着震惊的表情。
“你……”
他咽了口唾沫。
“你刚才那一指，是什么？”
林凡抬起头，脸色苍白。
“不知道……”
他揉了揉太阳穴。
“身体的本能反应。”
【继续装傻。】
【反正他们也看不穿。】
陈峰沉默了几秒。
“你的防御是琉璃身。”
他转过头。
“那刚才的攻击……也是琉璃身？”
林凡点头。
“应该是吧。”
陈峰转身往外走。
“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走到门口，停下。
“但下次……”
转过头，脸上全是认真。
“我不会输。”
门关上。
李若冰扶着林凡往外走。
“你需要休息。”
林凡闭上眼睛。
【休息……】
【我怕是要睡上三天三夜。】
观察台上，陈默蹲在地上，手指触碰那道圆形坑洞的边缘。
边缘光滑得不自然。
不是物理破坏留下的痕迹。
张烈走过来。
“这是……”
陈默站起来。
“法则攻击的痕迹。”
他转过身。
“只有掌握了法则之力的异能者，才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分解。”
张烈的手指攥紧。
“那林凡……”
陈默打断他。
“通知各大古族。”
声音很平静。
“林凡的实力评估，提升到S级。”
张烈点头。
“我这就去办。”
他转身往外走。
陈默站在原地，盯着坑洞边缘。
“不，不只是S级。”
他的声音更低了。
“他可能已经触碰到了神的领域。”
与此同时。
海城的某个角落。
暗中窥探的古族探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将这段影像传回了各自的家族。
风家。
风无痕坐在书房里，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
画面里，林凡抬起右手，食指对准那层层叠叠的防御壁垒。
隔空轻轻一点。
涟漪扩散。
能量力场消失。
金属盾牌化作灰烬。
玄武岩墙分解成虚无。
风无痕的手指停在桌面上。
“这……”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万法皆破……”
转过头，脸上全是震惊。
“这是神道传承的核心秘技！”
雷家。
雷烈阳看完影像，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
“破法神指……”
他抓住旁边随从的肩膀。
“快，去请老祖宗！”
随从愣住了。
“老祖宗闭关已经……”
“去！”
雷烈阳的声音带着颤抖。
“就说，神道传承重现人间！”
火家。
火烈阳盯着屏幕，沉默了很久。
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古籍。
翻开书页，指向其中一段记载。
“破法神指，神道传承的至高秘技，传说只有真正的神明，才能掌握这种力量。”
他抬起头。
“林凡……”
停顿了一下。
“他不是代言人。”
转过身。
“他可能就是神明本身。”
海城郊区的废弃工厂里。
幽影跪在地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
屏幕上播放着林凡一指破万法的画面。
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
【这……】
【这是什么怪物？】
黑袍老者站在他身后。
“看清楚了吗？”
声音很低。
幽影点头。
“看清楚了，师尊。”
他咽了口唾沫。
“那一指……”
“破法神指。”
黑袍老者打断他。
“神道传承的核心秘技。”
他转过身。
“噬神者家族的长老们，已经下达了新的命令。”
幽影抬起头。
“什么命令？”
黑袍老者走到窗边。
“在查明真相前，任何人不得再对林凡出手。”
他转过头。
“违者，灭魂。”
幽影的脸色变了。
“师尊，那血影……”
“血影也收到了命令。”
黑袍老者的声音变得更低。
“他已经撤回家族了。”
幽影愣住了。
“撤回……”
黑袍老者点头。
“对，林凡展现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他停顿了一下。
“他可能不是神谕少女的代言人，而是神明的人间体。”
幽影瘫坐在地上。
【神明的人间体……】
【我之前……】
【居然敢对神明出手？】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地下基地。
林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房间里只有微弱的灯光。
【绫罗。】
意识深处传来她的声音。
“嗯？”
【我刚才那一指……】
林凡闭上眼睛。
【真的有那么厉害？】
“比你想象的还厉害。”
绫罗的轮廓在虚空中发光。
“破法神指，是神道传承的至高秘技。”
她停顿了一下。
“就算是真正的神明，也需要修炼数百年才能掌握。”
林凡翻了个身。
【那我……】
【怎么一下子就会了？】
“因为你有《万法不侵琉璃身》和《宇宙意志观想诀》。”
绫罗的纹路开始流转。
“两种功法融合后，激发了你体内潜藏的法则感悟。”
林凡的手指攥紧被子。
【那接下来……】
【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
绫罗笑了。
“但肯定会很麻烦。”
林凡睁开眼睛。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展现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绫罗停顿了一下。
“古族会重新评估你的价值。”
林凡坐起来。
【重新评估……】
【什么意思？】
“从拉拢和试探……”
绫罗的声音变得严肃。
“直接飙升到敬畏和朝拜的层面。”
林凡愣住了。
【朝拜？】
【他们要拜我？】
“对。”
绫罗笑了。
“因为在他们眼里，你已经不是普通的异能者了。”
她停顿了一下。
“你可能是神明的人间体。”
林凡躺回床上。
【完了。】
【我离普通高中生的梦想……】
【又远了十万八千里。】
窗外传来风声。
地下基地的通风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林凡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意识沉入黑暗。
另一边。
天穹组织的会议室里。
陈默坐在长桌的一端。
张烈站在旁边。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播放着林凡一指破万法的画面。
陈默的手指敲着桌面。
“破法神指……”
他抬起头。
“这件事，必须上报总部。”
张烈点头。
“我已经发消息了。”
陈默转过身。
“林凡的身份……”
他停顿了一下。
“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张烈走过来。
“你是说……”
陈默点头。
“对，他可能不只是代言人。”
他盯着屏幕。
“他可能是神明的人间体，或者是双魂共生的真正神明。”
张烈的手指攥紧。
“真正的神明……”
陈默转过身。
“如果真是这样……”
他停顿了一下。
“那林凡的价值，会超过任何一个S级异能者。”
画面定格在林凡指尖的涟漪上。
那道微不可见的波纹，却能分解一切。
会议室陷入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