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室里，林凡盘腿坐在地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那块异界辐射源蕴含的能量庞大又精纯，让他持续已久的灵魂饥饿感终于被填满。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浸泡在力量的暖流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强度，已经稳稳地踏入了A级巅峰。
【这下是真吃饱了。】
林凡握了握拳，空气发出一声轻微的爆鸣。
纯粹的肉体力量，就能做到这种地步。
【就是不知道，外面那群人，会怎么脑补我这次的‘饭量’。】
他看着面前那箱子几乎被他吸空的顶级能量晶石，嘴角翘了翘。
【反正都是‘神谕少女’的恩赐，我不吃白不吃。】
“滴——”
金属门平稳地滑开。
陈默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看来，你对新的‘补给’很满意。”
他的视线扫过那一地变成灰白废石的能量晶石，又落回到林凡身上。
林凡赶紧站起来，摆出一副谦逊又带点局促的样子。
“陈顾问，这些……是不是太贵重了？”
【装，接着装。】
【我巴不得他再来十箱。】
“对于神谕少女的代言人，没有什么是贵重的。”
陈默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
“这是组织为你量身定制的‘成长计划’。”
林凡接过，屏幕上赫然是【神谕代言人·潜龙计划】几个大字。
【还潜龙……我只想当条咸鱼啊。】
他往下划拉，计划内容详尽到令人发指。
从体能训练、能量控制、到异能理论，甚至还有公开演讲和媒体应对技巧。
“这是……”
林凡抬头，一脸茫然。
“组织相信，神谕少女选择你，必然有其深意。”
陈默双手背在身后。
“你的潜力，不该只停留在C级。”
“我们期待你，能更好地理解和运用‘神谕之力’，在未来，和神谕少女一同，站在守护人类的最前线。”
【说白了，就是要把我培养成第二个门面呗。】
林凡心里吐槽，嘴上却磕磕巴巴地回应。
“可我……我只是个普通人，那些力量……我总是控制不好，还很困惑……”
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普通少年，突然获得天大机缘后的惶恐与不安。
“困惑是正常的。”
陈默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这证明你正在成长。”
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让你参与一些低烈度的实战任务，在实践中感悟力量。”
“李若冰队长会带你。”
【跟那个女魔头一起？】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那我的戏不是更难演了？】
“去准备一下吧。”
陈默收回平板，转身离开。
“十五分钟后，楼下停机坪集合。”
金属门合上，修炼室重归寂静。
林凡一屁股坐回地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演戏演得我人格都要分裂了。】
他拿起手机，想看看新闻放松一下，结果一条弹出的帖子让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帖子的标题是【“女神守护者联盟”正式成立！恭迎代言人林凡学长成为首任荣誉会长！】
发帖人，赫然是苏婉儿。
点进去，主楼是一张经过精心PS的海报。
海报的背景是光芒万丈的神谕少女，而在前方，是他林凡穿着训练服、一脸茫然的照片。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烫金大字：【神谕少女最接近的凡人】。
【我什么时候成会长了？我怎么不知道！】
林凡手指颤抖地往下滑。
评论区已经盖了几千楼。
“支持林凡学长！学长就是我们在凡间的神！”
“婉儿会长威武！守护最好的女神和最好的代言人！”
“那个古族的洛璃算个屁，我们林凡学长才是正统！”
林凡捂住了脸。
【社死，这绝对是最高级别的社死。】
【苏婉儿，你到底想干嘛啊！】
他关掉手机，感觉心好累。
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拳打穿这面墙。
十五分钟后。
地下停机坪，一架小型的黑色悬浮飞行器静静地悬停在地面上方半米处。
强劲的气流吹得人的衣角猎猎作响。
李若冰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已经等在那里。
她抱着手臂，靠在飞行器的舱门边，面无表情。
林凡换上了一套同样的作战服，小跑着过来。
“李队长，我来了。”
李若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登上了飞行器。
林凡摸了摸鼻子，赶紧跟上。
【好冷。】
【这女人是冰块做的吗？】
飞行器内部空间不大，只有四个座位。
舱门关闭，引擎声变得微不可闻，平稳地升空。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林凡找了个话题，试图打破尴尬。
“城西废弃工业区，出现异常能量波动。”
李若冰看着舷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夜景，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初步判定为C级异能者交火，我们需要去控制事态，并带回相关人员。”
“C级？”
林凡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C级的话，我应该还能应付。】
【只要我不手抖，一拳把人打死就行。】
“你的任务，是辅助。”
李若冰转过头。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手。”
“是，队长。”
林凡立刻立正坐好。
飞行器很快抵达目的地。
这里曾经是海城的重工业基地，如今只剩下一片锈迹斑斑的钢铁丛林。
高大的厂房和扭曲的管道在夜色中，投下巨大的阴影。
两人从飞行器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一栋厂房的屋顶。
李若冰拿出一个小巧的探测仪，屏幕上显示着两个正在快速移动的红色光点。
“他们在移动。”
她低声说。
“一个火系，一个土系，能量强度都在C级巅峰。”
她收起探测仪，对林凡做了个跟上的手势，整个人便融入了阴影之中。
林凡赶紧跟上。
他的身体素质远超从前，跟上李若冰的行动并不费力，但他刻意让自己显得有些吃力，呼吸也变得粗重。
【演戏就要演全套。】
两人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在一片宽阔的废弃车间里，两个男人正在激烈地战斗。
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不断投出火球。
另一个则在地面升起土墙，抵挡攻击。
战斗的余波将周围的废旧机器炸得火星四溅。
“我去解决那个火系，你控制住土系。”
李若冰下达了简洁的命令。
“记住，尽量活捉。”
“明白。”
话音刚落，李若冰的身影已经从高处平台俯冲下去。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一片片冰晶在她周围凝聚，化作锋利的冰刃，射向那个火系异能者。
林凡也深吸一口气，从另一侧跳下。
那个土系异能者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猛地一跺脚。
轰！
一面厚重的土墙拔地而起，挡在了林凡面前。
【来得好。】
林凡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调动起C级巅峰的能量，包裹住拳头，一拳轰了上去。
“砰”的一声闷响。
土墙被他砸出了一个大坑，裂纹密布，但没有碎。
【力道控制得刚刚好。】
林凡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表面上却装作被反震力震得手臂发麻，后退了两步。
对面的土系异能者见状，发出一声冷笑。
他双手按在地面。
“土龙缚！”
地面剧烈震动，两条由泥土和碎石构成的巨蟒破土而出，张开大嘴，一左一右地朝林凡咬来。
林凡狼狈地向后翻滚，躲开了攻击。
他表现得完全是一个标准的C级力量型异能者，面对同级别的对手，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稍落下风。
另一边，李若冰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她的冰系异能等级太高，对付一个C级火系，完全是碾压。
整个车间的地面都覆盖上了一层白霜，那个火系异能者被冻成了一座冰雕，只露出一个脑袋。
就在李若冰准备过去支援林凡时，异变突生。
那个被冻住的火系异能者，身体突然开始发出诡异的红光。
他身上的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一股远超C级的狂暴能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不好！他嗑药了！”
李若冰脸色一变。
那人显然是服用了某种能瞬间激发潜力的禁药。
他的实力在眨眼间就突破了B级！
“死吧！”
男人状若疯狂，张口喷出一道灼热的岩浆火柱，直冲李若冰。
李若冰迅速在身前凝聚出数道冰墙。
但B级的火焰，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冰墙在接触到火柱的瞬间就汽化蒸发。
眼看火柱就要吞噬李若冰。
林凡瞳孔一缩。
【来不及了！】
他根本没时间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压倒了一切。
他没有冲过去，因为距离太远。
他也没有大喊，因为那毫无用处。
他只是站在原地，抬起了右手，对准了那道致命的岩浆火柱。
天赋神通，“能量同化”！
他将自己的意识探出，在那千分之一秒内，解析、模拟、然后……成为那股狂暴的火系能量。
下一秒。
那道足以融化钢铁的岩浆火柱，在距离李若冰不到半米的地方，凭空消失了。
没有爆炸，没有声响。
就那么突兀地、不讲道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车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正在和土系异能者缠斗的林凡，打了个饱嗝。
一股灼热而精纯的能量涌入他的身体，让他感觉像是刚喝完一碗热汤，通体舒泰。
【卧槽，玩大了！】
他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下怎么解释？】
嗑药的火系异能者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全力一击，就这么没了。
李若冰也呆住了。
她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又转头看向不远处，还在跟土系异能者“苦战”的林凡。
是他？
不可能。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或许……是神谕少女？
是神谕少女的力量，又一次降临，保护了她的代言人？
李若冰的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她看着林凡的背影，那个在土龙攻击下略显“笨拙”的身影，此刻却多了一层无法看透的神秘。
她对他的怀疑还在。
但这一次，怀疑之中，却夹杂了别的东西。
那是一种，被拯救后产生的，微妙的依赖感。
“咳咳……”
林凡故意被土龙的尾巴扫中，踉跄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演，我接着演。】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C级。】
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心里却在疯狂盘算。
【这戏，还能演多久？】
他不知道。
他只清楚，在能光明正大地用出全部力量之前，他必须将这个“潜力股”的角色，扮演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