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里的死寂被林凡一声刻意装出来的痛呼打破。
他捂着胸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被李若冰冻住的火系异能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后怕与庆幸。
【演，我接着演。】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C级。】
李若冰解决了那个嗑药的火系异能者，又轻松制服了剩下那个土系。她走到林凡身边，递给他一瓶水。
“刚才，你感觉到了什么？”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什么？”林凡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口水，动作显得有些慌乱。“我……我就看见一道火柱冲过来，然后……然后就没了。”
【演技满分，不能再多了。】
李若冰没有再追问。
她只是看了林凡很久，然后叫来后援部队处理现场。
回到地下基地，已经是深夜。
陈默没有再出现，李若冰也只是让他回去休息，便消失在走廊深处。
林凡回到了那间专属于他的核心修炼室。
金属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一切。
他靠在门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妈的，吓死我了。】
【这戏，还能演多久？】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那道B级巅峰的岩浆火柱被他“吃”掉的感觉，此刻还残留在身体里。一股灼热精纯的能量，已经完全融入他的四肢百骸，没有半点不适。
【这就是天赋神通‘能量同化’……】
他走到那箱剩下的高纯度能量晶石前。
之前吸收这些，还需要一块一块地握在手里，像用吸管喝水。
现在……
他伸出手，五指张开，悬停在晶石箱上方。
【来！】
心念一动，“能量同化”的天赋神通被主动催发。
箱子里所有能量晶石同时亮起，内部蕴含的纯净能量不再需要通过经脉抽取，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从晶石中剥离，化作最本源的能量粒子，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身体。
整个过程连三秒都不到。
满满一箱能量晶石，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变成了一堆灰白色的废石，轻轻一碰就化作齑粉。
林凡打了个嗝。
【这感觉，比吃自助餐还爽。】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强度又提升了一截。如果说之前是A级巅峰，那现在，已经摸到了那层看不见的膜，距离S级的门槛，只差临门一脚。
【再这么吃下去，我怕我一拳能把这基地打穿。】
他盘腿坐下，心神沉入意识深处。
“绫罗？”
虚空中，那道发光的人形轮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不再是模糊的光影，甚至能隐约看见能量流转下，那完美的曲线轮廓。
“你对力量的掌控，越来越熟练了。”
绫罗的声音也变了。不再空灵缥缈，而是多了一分实体感，就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地回响。
“我感觉……你好像要活过来了。”林凡试探着沟通。
“我一直都活着。”绫罗的轮廓微微浮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当你的意志与力量足够承载我时，我便会真正降临。”
【神性归位……】
林凡想起了这个词。他尝试着，将自己的意识向那道光影靠得更近。
以前，他会感到一种被灼烧的刺痛感。
但现在，只有一片温暖。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穿过了一层薄薄的光膜，与绫罗的意志连接在了一起。
一瞬间，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那是关于《万法不侵琉璃身》更深层次的奥秘，是关于“能量同化”的更多应用技巧，甚至还有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属于“神谕少女”的战斗记忆碎片。
在那些碎片里，他看到绫罗抬手间，星辰陨落，挥手时，空间崩塌。
那种伟力，让他心神俱震。
【原来，这才是我真正拥有的力量……】
他从那种深层次的链接中退了出来，感觉精神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滴——”
修炼室墙壁上的一个红点闪烁了一下。
【常规能量扫描。】
林凡心里一动。
以前他都是被动地被扫描，反正探测器也查不出他的底细。
但现在，他想试试别的东西。
他闭上眼，主动运转体内的能量。不再是让它们沉寂，而是刻意控制着一小部分能量，模拟出C级巅峰异能者的波动频率，然后将这股波动外放出去。
他把自己庞大的能量海洋，伪装成了一个小水坑。
扫描光束从他身上扫过，墙壁上的红点闪烁了几下，最终在旁边的数据屏上显示出一行小字：
【生命体征：林凡。能量等级：C级巅峰（波动稳定）。】
林凡睁开眼，嘴角翘起。
【搞定。】
【只要我想，我就是个C级。】
【只要我不想，谁也别想看透我。】
这种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让他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命运，靠着变身保命的废柴高中生了。
他站起来，走到修炼室角落的一台终端机前。这是陈默特批给他的权限，可以查阅天穹组织内部的一部分非绝密资料。
以前他懒得看，觉得跟自己没关系。
但现在，他需要主动去了解这个世界。
【我看看……】
他输入了几个关键词。
【古族，洛家。】
屏幕上很快跳出了相关资料。
“古族三大家族之一，传承千年，擅长追踪、暗杀、精神秘术……”
“洛家血脉天赋：紫瞳幻境。能将目标拉入精神幻境，稍有不慎，便会意识崩塌，沦为傀儡。”
【这么狠？】
林凡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看到了洛璃的详细资料。
“洛璃，洛家当代最杰出的天才，十八岁觉醒S-a级精神系异能，完美继承洛家血脉天赋，性格高傲，占有欲极强……”
他看着洛璃那张精致得过分的照片，回想起她在新闻里的宣言。
【征服我？怕不是想把我变成她的傀儡娃娃。】
他关掉洛家的资料，又输入了新的关键词。
【维度裂缝。】
这一次，跳出的资料让他后背发凉。
“……维度裂缝是高维空间与我们世界产生的随机连接点，会释放出高浓度异界能量，并可能传送异界生物……”
“……根据目前记录，出现的最高等级异界生物为SS级，代号‘吞星者’，曾导致一个欧洲小国在三小时内彻底从地图上消失……”
“……海城历史上共出现过七次维度裂缝，最大规模一次为A级，由天穹组织联合当时的海城守护者将其镇压……”
林凡的手指停在一张照片上。
那是黑白照片，照片里，海城中心广场上空，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缝横贯天际。
【原来，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他关掉终端，重新坐回房间中央。
他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躲起来，等风头过去的林凡了。
躲，是躲不掉的。
无论是洛家的威胁，还是随时可能出现的维度裂缝，都不会因为他的逃避而消失。
想真正地安稳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拥有足以碾压一切危险的力量。
【潜龙在渊……】
他想起了陈默那个计划的名字。
【说得没错。】
【在拥有绝对的力量之前，就让我当一条潜伏在深渊里的龙吧。】
他闭上眼，身体里的力量如同温顺的潮水，缓缓流淌。
他不再抗拒，不再恐惧，而是去感受它们，熟悉它们，掌控它们。
他清楚，自己已经完成了从“废柴”到“天才”的真正蜕变，只是这层伪装，还需要再穿一段时间。
他开始期待。
期待下一次危机爆发，期待下一次万众瞩目之时。
那将不再是狼狈的社死现场。
那将是，神谕降临，潜龙出渊，真正展露峥嵘的时刻。
林凡坐在核心修炼室的顶层，透过巨大的水晶墙壁，望着海城平静的夜空。
城市的灯火汇成一片璀璨的星河，延伸至远方。
他感受着这座城市里无数生命的气息，感受着脚下这片土地的脉动。
内心深处，那股对力量的渴望，第一次变得如此清晰。
那不是破坏的欲望，而是一种守护的本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