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发现，最近几天出门简直成了噩梦。
“林凡学长早上好！”
“学长，今天训练要加油哦！”
“学长，我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走廊里，食堂里，训练场外，到处都是热情的招呼声。林凡硬着头皮点头微笑，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我明明只想当个普通人啊！】
【为什么突然变成校园风云人物了！】
他匆忙吃完早饭，刚端起餐盘想离开，又有两个女学员端着盘子坐到对面。
“学长，听说你在洛家表现很厉害？”
“是啊，洛璃小姐都对你另眼相看呢！”
林凡咽下嘴里的粥。
“没有的事，你们误会了。”
“学长太谦虚了！”
【我不是谦虚，是真的没有啊！】
好不容易逃出食堂，林凡直奔训练场。他打算躲进空旷的场地里，一个人安静地修炼。
结果刚推开门，就看到洛璃坐在观众席上。
她穿着洛家的传统长裙，手里端着一杯茶，正静静地看着空荡荡的场地。
林凡的脚步停住了。
“洛小姐，你怎么在这？”
洛璃转过头，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笑意。
“等你。”
林凡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
【又来了！】
【这女人每天都在这里守着我！】
“洛小姐，我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洛璃站起身，走下观众席。
“林凡大人，你太小看自己了。”
她走到林凡面前，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胸口。
“你体内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更强大。”
林凡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又在乱说什么！】
【我真的只是个普通的C级异能者！】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苏婉儿带着守护小队的成员走了进来。
看到洛璃站在林凡面前，苏婉儿的脸色瞬间变了。
“洛璃小姐，你在做什么？”
洛璃收回手，转身看向她。
“我只是在和林凡大人聊天。”
“聊天？”
苏婉儿快步走过来，挡在林凡前面。
“学长不需要你的关心。”
洛璃笑了。
“苏小姐，你这是在宣布主权吗？”
空气凝固了。
林凡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我只是想一个人练功啊！】
但是两个女人已经对峙起来。守护小队的成员也围了过来，和洛璃对峙。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李若冰走了进来。
她冷着脸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都散开。”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婉儿咬着嘴唇，退到一边。
洛璃也转身离开，走之前又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大人，晚上见。”
林凡的心脏狂跳。
【晚上见？】
【你又要干什么！】
李若冰等人都离开后，走到林凡面前。
“跟我来。”
她带着林凡走出训练场，来到一间小会议室。
关上门后，李若冰靠在桌边。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林凡苦笑。
“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众矢之的。”
李若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洛璃把你当成了通往神性的钥匙。苏婉儿把你当成了需要保护的宝贝。”
她停顿了一下。
“但你自己呢？你怎么看待自己？”
林凡愣住了。
【我怎么看待自己？】
【我只是想当个普通人啊……】
“我……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
李若冰转过身。
“想清楚。”
她走到门口，推开门。
“因为接下来，你会面临更多的麻烦。”
林凡坐在会议室里，头疼得要命。
意识深处，绫罗的声音传来。
“看来，你需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改变？】
【我能改变什么？】
“你不能再被动下去。”
绫罗的声音里带着认真。
“如果你继续这样逃避，她们只会越来越疯狂。你需要主动掌控局面。”
林凡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绫罗说得有道理。
【那我该怎么做？】
“利用她们对你的执着。”
绫罗说。
“她们想要的，是你体内的神性。那你就给她们一些希望，但又不能让她们完全得到。”
【你的意思是……】
“让她们为你所用。”
绫罗的声音里带着玩味。
“把她们的注意力，从你身上转移到更重要的事情上。”
林凡的脑子飞速运转。
【转移注意力？】
【可是怎么转移？】
“你可以以神谕少女的名义，发布一些任务。”
绫罗说。
“比如，让她们加强修炼，为即将到来的危机做准备。”
林凡的眼睛亮了。
【这个办法好像可行！】
当天晚上，林凡躲在宿舍里，开始思考绫罗的建议。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让这些女人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
【如果我以神谕代言人的身份，发布一些“神谕”……】
【她们应该会听吧？】
他拿出手机，开始编辑一条消息。
这条消息的内容是：神谕少女指示，即将到来的危机需要所有人加强修炼。希望各位能够提升自己的实力，为未来的战斗做准备。
林凡盯着屏幕，犹豫了很久，最后按下了发送键。
消息发到了天穹组织的内部群组里。
几乎是瞬间，群里就炸开了锅。
苏婉儿第一个回复：神谕少女的指示！我一定会加倍努力！
守护小队的成员也纷纷回复：遵从神谕！
甚至连洛璃都回复了一句：林凡大人传达的神谕，我会认真执行。
林凡看着手机屏幕，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们……她们真的信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
意识深处，绫罗的笑声传来。
“看吧，我说得没错。”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我总感觉在骗她们……】
“你不是在骗她们。”
绫罗说。
“危机确实存在。你只是让她们把精力放在正确的地方。”
林凡沉默了。
他知道绫罗说得对，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发现气氛确实变了。
苏婉儿不再整天围着他转，而是带着守护小队进行高强度训练。
洛璃也减少了出现的频率，开始闭关修炼。
甚至连李若冰，也开始组织队员进行实战演练。
林凡终于获得了久违的清静。
他站在训练场里，看着周围忙碌的人群，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她们……都在为我努力吗？】
【不，是为了神谕少女。】
【但神谕少女不就是我吗？】
他摇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算了，不想了。】
【趁着现在清静，我也该好好修炼了。】
他盘腿坐下，开始运转《万法不侵琉璃身》。
这套功法在洛家的战斗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林凡知道自己必须加强对它的掌控。
能量在体内缓缓流动，林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那些金色的符文，虽然已经隐没不见，但林凡能感觉到它们还在体内潜伏着。
【这些符文到底是什么？】
【它们和绫罗有什么关系？】
他试着用意识触碰那些符文，却发现它们毫无反应。
【算了，等以后再研究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实力。】
修炼持续了整整一天。
当林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浑身轻松。
【不错，进步了不少。】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我真的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异能者。】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李若冰走了进来。
她换了一身训练服，额头上还有汗水。
“你在这？”
林凡点点头。
“在修炼。”
李若冰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你的气息比之前稳定多了。”
林凡愣住了。
“你……你看得出来？”
李若冰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到窗边。
“洛璃最近闭关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
“苏婉儿也在拼命训练。”
林凡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们都在为你的'神谕'努力。”
李若冰转过身。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凡沉默了。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骗了她们？】
李若冰走到他面前。
“意味着你已经不再是那个胆小的少年了。”
她的声音很轻。
“你开始学会如何掌控局面，如何利用资源。这是好事。”
林凡抬起头。
“李队长，我……”
“你不用解释。”
李若冰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善良而变得温柔。”
她转身走向门口。
“继续努力吧。你的路还很长。”
门关上了。
林凡呆呆地站在原地。
【李若冰……她是在鼓励我吗？】
【还是在警告我？】
他不知道答案。
但他知道，自己确实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逃避的少年了。
夜色很深。
林凡走出训练场，准备回宿舍休息。
路过食堂的时候，他看到洛轻雪坐在角落里。
她一个人端着餐盘，低着头默默吃饭。
林凡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洛小姐，一个人吗？”
洛轻雪抬起头，看到林凡，脸瞬间红了。
“林……林凡学长！”
她慌忙站起身，差点打翻餐盘。
林凡笑了笑。
“别紧张，我只是路过。”
洛轻雪咬着嘴唇。
“学长，你……你吃饭了吗？”
林凡摇摇头。
“还没有。”
“那……那一起吃吧！”
洛轻雪的声音很小。
林凡坐了下来。
两个人默默地吃着饭，气氛有些尴尬。
林凡突然开口。
“洛小姐，你为什么要加入守护小队？”
洛轻雪愣住了。
“因为……因为我想保护你。”
林凡的手停住了。
【又是保护？】
【我到底需要什么保护啊！】
洛轻雪低下头。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很弱。但是，那天在森林里，是你救了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我想报答你。”
林凡沉默了。
【我什么时候救过她了？】
【我明明一直在装晕好吗！】
但是他不能说出来。
“洛小姐，你不用报答我。”
他的声音很轻。
“好好修炼，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洛轻雪抬起头。
“学长……”
林凡站起身。
“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他转身离开了食堂。
身后，洛轻雪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林凡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只是想当个普通人而已！】
意识深处，绫罗的声音传来。
“你已经不可能再当普通人了。”
林凡停下脚步。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站在了钢丝上。”
绫罗的声音里带着认真。
“一步走错，就会万劫不复。”
林凡沉默了。
他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远处，天穹组织的大楼灯火通明。
他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那个胆小、社恐的高中生，已经永远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必须在钢丝上跳舞的人。
而这场舞蹈，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