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躺在床上，整个人像被抽干了一样。
窗外的金色光点还在飘落，但他什么都不想看。
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
次元魔神那张扭曲的脸，维度裂缝被转化成能量汲取口，还有绫罗那张苍白到吓人的脸。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体内的能量还在恢复，但速度慢得让人绝望。
意识深处，绫罗的轮廓暗淡下去，几乎看不见了。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林凡猛地睁开眼睛。
【什么东西？】
白光越来越亮。
他想挣扎，却发现身体动不了。
意识被某种力量拉扯，往下坠，往下坠。
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
宿舍的天花板变成了漩涡，墙壁化为流动的光影。
林凡想喊，但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他的意识被拉进了一片黑暗。
黑暗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声音，没有光，连时间都停止了。
林凡漂浮在这片虚无里，心脏狂跳。
【这是哪儿？】
【我死了？】
黑暗开始褪去。
一点金色的光从远处亮起。
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最后，整片黑暗都被照亮了。
林凡瞪大眼睛。
眼前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无数星辰在虚空中旋转，每一颗都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星辰之间，漂浮着巨大的遗迹。
那些遗迹残破不堪，有的只剩下半截，有的整个碎裂成无数块。
但即便如此，林凡还是能看出它们曾经的宏伟。
【这是什么地方？】
他试着移动，发现自己的意识在这片星空中自由飘荡。
往前飘，星辰在身边擦过。
遗迹的碎片从眼前划过，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符文。
林凡的心脏狂跳。
【这些东西……】
【感觉比地球的历史还要古老。】
他继续往前飘。
星空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门。
那座门高得看不到顶，宽得看不到边。
门上刻满了复杂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发光。
光芒流动，像活物一样在门上爬行。
林凡停在门前。
【这是……】
门的正中央，站着一个人。
不，不是站着。
是悬浮着。
那是一个女人。
她的长发垂到脚踝，白色的长裙在虚空中飘动。
林凡的呼吸停了。
【这张脸……】
那个女人的脸和绫罗一模一样。
不，不只是一模一样。
她的容貌比绫罗更加成熟，更加沧桑。
紫色的瞳孔里，是看不透的深邃。
女人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门前，眼睛盯着林凡。
林凡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是谁？】
【为什么和绫罗长得一模一样？】
女人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没有声音传出来，但林凡听到了。
那是一种直接印在意识里的声音。
“你来了。”
林凡浑身一震。
【你……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
她抬起手，指向身后的门。
门上的纹路开始旋转。
光芒越来越强，最后化为一道巨大的漩涡。
漩涡的中心，是无尽的黑暗。
女人转过身，看着那道门。
“这是宇宙之门。”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星空都在震动。
“穿过它，你会找到答案。”
林凡的心脏狂跳。
【什么答案？】
女人转过头。
她的紫色瞳孔里，满是期盼。
“关于你的宿命。”
她停顿了一下。
“关于我的传承。”
林凡的脑子炸了。
【传承？】
【什么传承？】
女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时间到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林凡，记住我说的话。”
她的身体化为无数光点，飘散在星空中。
“绫罗的力量，源于我。”
“你的宿命，也源于我。”
“当你准备好的时候……”
她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林凡呆呆地漂浮在原地。
星空开始崩塌。
星辰炸裂，遗迹化为齑粉。
那座巨大的门也在光芒中消散。
林凡的意识被拉扯，往后退，往后退。
最后，他被拉回了黑暗。
林凡猛地睁开眼睛。
宿舍的天花板出现在眼前。
他大口喘气，额头全是汗。
【刚才那是……】
【幻觉？】
他撑着床沿坐起来。
手在颤抖。
意识深处，绫罗的轮廓闪烁了一下。
“林凡。”
她的声音很轻。
“你看到了。”
林凡的心脏狂跳。
【那个女人……】
【她是谁？】
绫罗沉默了片刻。
“她是我的起源。”
林凡愣住了。
【起源？】
“我的力量不是凭空出现的。”
绫罗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它来自一个更古老的存在。”
她停顿了一下。
“那个女人，是我的前身。”
“或者说……”
“是所有神谕少女的源头。”
林凡的脑子一片空白。
【所有神谕少女？】
【你的意思是……】
【还有其他人和我一样？】
“曾经有。”
绫罗的声音变得凝重。
“但现在只剩下你了。”
林凡瘫坐在床上。
【什么意思？】
绫罗没有回答。
她的轮廓在意识深处闪烁着微弱的光。
“林凡，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的声音很轻。
“我的力量，是有代价的。”
林凡的心脏狂跳。
【什么代价？】
“神道传承。”
绫罗说。
“每一代掌控者，都必须承受某种使命。”
“那个女人……”
她停顿了一下。
“她在等你。”
林凡的手攥紧了床单。
【等我干什么？】
“完成她未完成的事。”
绫罗的声音越来越轻。
“打开那扇门。”
林凡的脑子炸了。
【打开那扇门？】
【你在开玩笑吧？】
【我连那扇门是什么都不知道！】
绫罗笑了。
“你会知道的。”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
“当时机成熟的时候。”
意识深处陷入沉寂。
林凡坐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的画面。
那片璀璨的星空，那些残破的遗迹，还有那座巨大的门。
【宇宙之门……】
【神道传承……】
【宿命……】
他闭上眼睛。
头疼得快要裂开。
窗外的金色光点还在飘落。
整个海城都沉浸在这股力量里。
但林凡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只想躺下，什么都不想。
意识渐渐模糊。
脑海里，那个女人的脸再次浮现。
她的紫色瞳孔里，是无尽的期盼。
还有……
某种无法言说的悲伤。
林凡的手指动了动。
【绫罗。】
【你到底是什么？】
没有回答。
只有窗外的风声。
第二天早上，林凡被敲门声惊醒。
他揉着眼睛爬起来，打开门。
门外站着李若冰。
她换了一身休闲服，脸色比昨天好了一点。
“跟我来。”
她转身朝楼下走去。
林凡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去哪儿？”
李若冰没有回头。
“会议室。”
“陈顾问要见你。”
林凡的心脏狂跳。
【又是陈默？】
【他不会又要让我变身吧？】
两个人走进会议室。
陈默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茶杯。
看到林凡进来，他放下茶杯。
“坐。”
林凡坐下。
李若冰站在他旁边。
陈默看着林凡，眼睛眯起来。
“昨晚，神谕少女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
“她把全球的维度裂缝，变成了能量汲取口。”
林凡没说话。
陈默继续说。
“这件事的影响，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他按下遥控器。
屏幕上出现一张世界地图。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金色标记点亮了整个画面。
“这是全球的异能觉醒率。”
陈默的声音很轻。
“昨晚之后，觉醒率提升了三倍。”
林凡瞪大眼睛。
【三倍？】
“不只是数量。”
陈默切换到另一张图。
“觉醒者的异能强度，也提升了。”
他看着林凡。
“这一切，都是神谕少女的功劳。”
林凡咽了口唾沫。
【所以呢？】
【他想说什么？】
陈默放下遥控器。
“林凡，我需要你转告神谕少女一件事。”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
“全球各国的异能组织，想见她。”
林凡的心脏狂跳。
【见她？】
【开什么玩笑？】
“不只是见面。”
陈默的手指敲击桌面。
“他们想和她谈合作。”
林凡愣住了。
【合作？】
陈默点头。
“维度裂缝的危机虽然解除了，但背后的威胁还在。”
他停顿了一下。
“我们需要她的力量。”
林凡没说话。
脑子里乱成一团。
【合作……】
【我怎么可能答应？】
【我连自己都管不好，还要和全球各国合作？】
陈默看着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
“但林凡，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神谕少女的出现，改变了整个世界。”
“你无法逃避。”
林凡的拳头攥紧了。
【我知道……】
【我知道逃不掉。】
【但我真的不想卷进这些破事里。】
陈默站起身。
“你好好考虑。”
他走到门口，转过身。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的眼睛眯起来。
“昨晚，神谕少女消失之前……”
他停顿了一下。
“她身上的力量，出现了一些异常。”
林凡的心脏狂跳。
【异常？】
陈默没有解释。
“如果有什么问题，记得告诉我。”
他走出了会议室。
林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
脑海里，那个女人的脸再次浮现。
她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当你准备好的时候……”
林凡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准备好了没有。】
【但我知道……】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