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悬浮在海城的夜空。
脚下是璀璨的灯火，身边是飘落的金色光点。
风吹过他的脸，带着刺骨的凉意。
【会飞了。】
【真他妈的会飞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下的白色纹路若隐若现。
这股力量，真实得可怕。
【先驱者……宇宙之门……】
【我只是个想变回男人的普通高中生啊。】
【怎么就快进到要拯救宇宙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
但看着下方那片恢复生机的城市，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片土地，这些人们，似乎和他产生了某种联系。
【该死……】
【我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林凡。”
绫罗的意识在他脑海中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
“你在害怕成为英雄。”
林凡扯了扯嘴角。
【我不是害怕。】
【我只是觉得麻烦。】
“但你已经别无选择。”
绫罗的话很平静，却像一把锤子，敲在他的心上。
是的，别无选择。
他缓缓降落，从破碎的窗户回到宿舍。
脚尖落地，悄无声息。
身体的密度增加了，但对力量的掌控也变得更加精准。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他刚在床边坐下，敲门声就响了。
又是李若冰。
“陈顾问要见你。”
她的措辞还是一样简练。
林凡叹了口气，跟着她走向会议室。
【资本家都没他这么会剥削的。】
【刚打完大boss，就不能让人歇两天吗？】
会议室里，不止陈默一个人。
除了李若冰，还有几个穿着天穹组织制服的高级官员。
每个人都坐得笔直。
气氛严肃得让人窒息。
陈默看到林凡，示意他坐下。
“林凡。”
陈默开门见山。
“三天后的全球异能峰会，我们需要神谕少女出席。”
林凡没作声。
【又来了。】
【出席，说得轻巧，还不是让我去变身当吉祥物。】
“当然，不是实体出席。”陈默继续说。“我们希望她能通过某种方式，发表一次全球性的讲话。”
他看向林凡。“以此来确立我们地球在未来星际格局中的地位。”
【星际格局？】
【你们想得还真远。】
林凡正准备像往常一样，点头说“我会转告”，然后回去躺平。
但脑海里，那些关于宇宙法则的碎片，那些关于先驱者的信息，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不行。”
林凡开口。
两个字，很轻。
但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官员都看向他，满是错愕。
陈默也愣住了。
他扶了扶眼镜，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李若冰站在林凡身后，身体微微绷紧。
【我靠，我刚才说什么了？】
【嘴巴怎么自己动了？】
林凡的脑子也一片空白。
但话已经说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冷静，冷静。】
【不能露馅。】
【就当是神谕少女的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
“神谕少女认为，现在不是宣告胜利的时候。”
陈默的眉头拧成一团。“什么意思？”
“维度裂缝虽然被转化成了能量汲取口，但那扇‘门’的裂痕并没有消失。”
林凡把绫罗告诉他的话，用自己的方式组织了一遍。
“这些能量汲取口，就像是地球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反而能吸收养分，但伤口本身，就是最大的弱点。”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那些高级官员们面面相觑。
他们只看到了能量汲取口带来的好处，却从没想过这个层面。
“你的意思是……”陈默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些汲取口，可能会成为新的入侵通道？”
“不是可能。”
林凡摇头。
“是一定。”
他的脑海里，绫罗的意志在轻轻振动，将更多信息传递给他。
“与其急着向外界展示我们的‘肌肉’，不如先想办法加固我们自己的‘城墙’。”
林凡站起身。
“我建议，立刻成立一个专门的研究小组，不是研究如何利用这些能量，而是研究如何防御，甚至关闭这些汲取口。”
【妈的，我说得好有道理。】
【我自己都快信了。】
【这下陈默该没话说了吧？】
陈默盯着林凡，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他眼中的审视和压迫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和赞叹的复杂情绪。
这个少年……
和他之前接触的那个，完全判若两人。
那种超越年龄的远见和智慧，绝对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能拥有的。
这是……神谕少女的“点化”吗？
她在通过这个少年，向他们传达真正的神谕。
陈默缓缓站起身，对着林凡，微微欠身。
“我明白了。”
“我会立刻向最高指挥部提交你的……神谕少女的建议。”
会议室里其他官员也纷纷站起，看着林凡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李若冰站在林凡身后，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
她看着林凡的背影。
那个有些单薄，总是带着一丝不情愿的背影，此刻却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
是领导者的气质。
她对林凡的最后一丝怀疑，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会议结束，林凡几乎是逃回宿舍的。
【太吓人了。】
【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万一他们真让我去负责那个什么研究小组怎么办？】
他刚推开门，就看到两个人站在走廊里等他。
苏婉儿和洛璃。
“林凡！”
苏婉儿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全是崇拜。
“你太棒了！我听说你在会议上，替女神大人提出了非常重要的建议！”
【消息传得这么快？】
林凡干笑两声。
苏婉儿却靠得更近了，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女神大人最信任的人！你就是她在人间的化身！”
【妹妹，你真相了。】
【但我求你别说了，我社恐要犯了。】
一旁的洛璃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凡。
从林凡出现在走廊的那一刻，她就在观察。
这个男孩身上的气息，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力量内敛、刻意隐藏的感觉。
而是一种……与世界格格不入，却又完美融入其中的奇特和谐感。
特别是他刚才面对苏婉儿的狂热，那种无奈又不得不应付的模样……
洛璃的心里，那个关于“共生关系”的猜测，变得无比清晰。
“林凡同学。”
洛璃忽然开口。
“你对未来的危机，似乎并不意外。”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这女人好敏锐。】
他含糊地回答：“神谕少女……让我看到了一些画面。”
“是吗？”
洛璃走近一步，紫色的光芒在她眼底一闪而逝。
“我感觉到的，可不只是画面那么简单。”
她停在林凡面前，轻声说。
“我感觉到的是，你的灵魂，正在和那股伟大的力量……融为一体。”
林凡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被看穿了？】
他强装镇定，没有回答。
洛璃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苏婉儿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要努力修炼，成为能守护女神的骑士。
林凡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脑子里全是洛璃刚才的话。
【不行，必须尽快变强。】
【不是为了拯救世界，是为了不被这些妖精看穿啊！】
他回到宿舍，关上门。
整个人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
虽然内心还在疯狂吐槽，但他的行动，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闭上眼，开始沉下心神，感受体内那部神级功法——《宇宙焚天诀》。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更大的危机，就在前方。
他必须做好准备。
就在他沉浸在功法感悟中的瞬间。
一股极细微，却无比阴冷的窥探感，毫无征兆地从天外传来。
它穿过了那些金色的能量汲取口，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向地球。
林凡猛地睁开眼。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看到宇宙深处。
绫罗的意识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们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