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修室内，刺耳的警报声几乎要刺穿林凡的耳膜。他面前那滩由怪物甲壳融化而成的黑红色液体，正不安分地沸腾着，散发出一种连空间都为之扭曲的不稳定气息。
【卧槽！玩脱了！】
林凡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是想试试“逆天炼器术”能不能直接作用，谁知道动静这么大！这警报级别，比上次“泰坦”搞精神污染时还高！
轰！
静修室那扇由特殊合金打造的大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部直接轰开。
七八名全副武装的S级异能者冲了进来，他们手中的武器，毫不犹豫地对准了房间中央的林凡。
“不许动！”
“举起手来！”
林-凡下意识地就想举手投降，但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地上那滩还在冒着黑气的液体。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我他妈怎么解释这玩意儿？说我偷了实验室样本在自己屋里炼丹？】
“都住手！”
陈默排开众人，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滩诡异的液体上，即便隔着十几米，他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足以将整个S级基地夷为平地的狂暴能量。
他的心沉了下去。
这不是敌袭。
这是内乱？还是……实验事故？
“林顾问，”陈默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需要一个解释。”
所有S级异能者的神经都绷紧了，只要林凡有任何异动，他们就会在零点一秒内将他轰成飞灰。
【解释？我给你解释个锤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凡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运转。
有了！
“陈顾问，这正是‘复仇之矛’计划的第一步。”林凡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疲惫、狂热与智珠在握的复杂神态。
他伸手指着那滩液体，用一种近乎于布道的腔调宣布：“神谕称之为，‘归墟’。”
【名字一定要炫酷，先唬住他们再说！】
陈默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我们不能用我们的‘规则’去锻造对抗他们的武器，那太慢了。”林凡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我们必须先将他们引以为傲的‘法则’，打回最原始、最混乱的能量形态。这个过程，很危险，就像现在这样。”
他指了指周围闪烁的警报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这就是‘归墟’的真意。破而后立，向死而生。”
【我编不下去了，我快吐了，这都什么中二台词！】
会议室里那些被警报惊动的炼器大师们也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那滩液体时，无不骇然失色。
“疯子！这简直是疯子！这种混乱能量一旦失控，我们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李家的代表指着林凡，气得浑身发抖。
“陈顾问！必须立刻制止他！净化这团邪恶的能量！”白袍大主教也急切地喊道。
“肃静！”陈默低喝一声。
他没有理会那些大师，只是看着林凡：“你所谓的‘立’，又在哪里？”
【机会来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看着。”
他伸出手指，体内的本源灵气被调动起来。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他将手指，缓缓地伸向了那滩沸腾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液体。
“林顾问！”
“不要！”
惊呼声四起。
然而，林凡的手指并没有被吞噬。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液体的前一刻，一个由金色光芒构成的、无比玄奥的符文，在他的指尖凭空浮现。
那正是他从《宇宙焚天诀》里领悟的，“道痕”。
嗡——
当道痕出现时，那滩狂暴的液体仿佛遇到了天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沸腾和扭曲都消失了，变成了一面平滑如镜的黑红色液面。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呼……还好还好，这玩意儿还真管用。】
林凡悄悄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演得差不多了。
他没有就此停下。
他用精神力，牵引着那块被他当做备用材料的普通铁锭，悬浮到液体的上方。
然后，他对着角落里那位已经呆若木鸡的唐装长老说道：“长老，请借你的‘三昧真火’一用。”
“啊？哦……好！”长老如梦初醒，下意识地催动异能，一团温和的金色火焰将铁锭包裹。
“不够。”林凡摇了摇头，“神谕需要更纯粹的‘火’。”
说着，他指尖的道痕又是一变。
另一枚金色的道痕符文没入了那团三昧真火之中。
轰！
原本温和的火焰瞬间暴涨，颜色从金色变成了刺目的白金色，恐怖的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铁锭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就融化成了铁水，连一丝杂质都没有剩下。
“这……这是‘太阳真火’！传说中的炼器神火！”唐装长老失声惊呼，他看着林凡，像是在看一尊活生生的神祇。
林凡没有理会他的震惊。
他控制着那滩黑红色的液体能量，缓缓地、如百川归海一般，融入了那团白金色的铁水之中。
没有排斥，没有爆炸。
两种截然不同的物质，在那枚道痕的引导下，以一种超越了物理学和炼金术常识的方式，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最后，林凡屈指一弹。
融合后的液体金属，在空中迅速冷却、塑形。
当啷。
一声轻响，一柄通体漆黑、造型古朴、没有任何光泽的短匕，掉落在了地上。
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整个静修室，落针可闻。
“我提议。”陈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看着地上的那柄短匕，前所未有地灼热，“即刻成立‘神谕武装研发部’，由林凡顾问担任总负责人，全权调配全球所有相关资源。所有炼器师、科学家，必须无条件配合林顾问的工作。”
“现在，”陈-默看向那些面面相觑的大师们，“还有人反对吗？”
无人应答。
李家的代表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事实就摆在眼前，那不是技巧，那是魔法，是神术！
……
半小时后。
一个崭新的、挂着最高保密等级的“神谕炼器工坊”，在S级基地的最深处被清理了出来。
林凡名正言顺地坐上了主位。
他的面前，摆放着各种最顶尖的分析仪器和锻造设备。而那些曾经眼高于顶的炼器大师们，此刻正像一群小学生一样，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身后，等待着“神谕”的下一步指示。
【救命，现在连炼器大师的活儿都包了，我这个“代言人”当得也太全能了吧？下一步是不是要我手搓星际战舰了？】
林凡内心哀嚎，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高深莫测的表情。
他拿起刚刚“炼”成的那柄短匕。
入手冰凉，质感沉重，看起来就像一块普通的黑铁。
他将短匕递给了那位唐装长老。
“长老，您见多识广，评价一下。”
唐装长老颤抖着双手，接过了这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短匕。
他先是注入了一丝自己的灵气。
灵气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他尝试用蛮力去掰弯匕首。
匕首纹丝不动，他的手指却被硌得生疼。
“奇怪……这到底是什么材料？既不传导能量，又坚硬得离谱……”长老百思不得其解。
旁边的地精工程师抢了过去，拿出自己的高倍放大镜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敲敲打打，最后也只能摇着头：“见鬼，它的分子结构稳定得像一块中子星！这不科学！”
林凡看着他们徒劳的尝试，心里有点想笑。
【你们当然看不懂了，这玩意儿的‘道’，是杀戮。】
他清了清嗓子：“这柄匕首，只有一个用途。”
他看向陈默。
陈默会意，立刻让人送来了一块被封印在特殊容器里的，活的“撕裂者”前肢样本。那是从李若冰他们带回来的重伤员身上切除的，依旧保持着极强的活性和法则防御。
林凡拿起匕首，在众人注视下，轻轻地，划向那块样本。
没有声音，没有阻力。
就像热刀切黄油。
那块足以抵挡大口径炮弹轰击的怪物前肢，被匕首轻而易举地一分为二。
更诡异的是，被切开的伤口处，没有流出任何液体，而是像被风化的岩石一样，迅速化为了黑色的飞灰，飘散在空气中。
“湮灭……这是法则层面的湮灭！”唐装长老看着自己手里的匕首，像是拿着一块烙铁，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他终于明白了。
这柄匕首，它本身就是一段“死亡”的法则！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林凡，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这不是器物……这匕首……它有自己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