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学生阶段

苏晓使者阶段

苏晓的人生,是从那个暴雨夜开始“错位”的。
那之前,她是邻里皆知的开朗姑娘——留着齐肩黑发,发尾总翘着几缕不服帖的碎毛,校服袖口永远沾着画画的颜料,书包侧兜塞着给流浪猫准备的火腿肠。笑起来时右边嘴角的梨涡陷得很深,眼里亮得像盛着星光。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深夜里的“另一个世界”。从十五岁起,重复的噩梦就缠上了她:梦里永远是潮湿的旧楼道,声控灯忽明忽灭,墙壁渗着黏腻的暗红液体,一双藏在黑雾里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耳边绕着冰冷的低语:“找到你了……” 起初她以为是青春期的臆想,直到某天醒来,手腕内侧多了道淡青色的印记——像藤蔓缠绕的花纹,洗不掉,按下去会隐隐发烫。
从那天起,噩梦变得“真实”。她会在梦里“看见”陌生的场景:漏雨的阁楼、积灰的衣柜、甚至是陌生人死去时的模样,那些人的脸、名字、最后说的话,都清晰得像亲身经历。她开始失眠,上课走神,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连最喜欢的画画都没了力气——画布上总会不自觉画出梦里的楼道,画到最后,角落里总会多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不过她为了不打扰林冉,并没有将一切告诉她,而是默默隐藏着,唯一能说出口的,就是那句:我们还能活多久
姐姐苏晴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苏晴比苏晓大五岁,刚工作不久,夜里总能听见妹妹房间传来压抑的哭声。她翻出外婆留下的桃木簪,偷偷别在苏晓的枕下,又抱着她说“别怕,有姐在”,可苏晓看着姐姐眼底的担忧,没敢说出口:桃木簪抵不住梦里的寒意,那道青痕也越来越深,像要钻进骨头里。
诡异降临的那天,红月悬在夜空,血红色的光漫过窗户时,苏晓正在梦里被那道猩红眼睛追着跑,手腕的青痕突然烧得像火。她尖叫着醒来,客厅传来爸妈的惊呼,冲出去时,只看见两道黑影裹着黑雾,爸妈倒在地上,瞳孔里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她梦里那些死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晓晓!跑!”苏晴举着水果刀冲过来,刀刃划破了黑雾,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她爬起来,死死把苏晓往门口推,“往小区外跑,别回头!” 苏晓的脚像被钉在原地,手腕的青痕突然收紧,耳边的低语变成了清晰的命令:“留下……” 黑雾涌过来时,她看见苏晴的刀插进了黑影,也看见姐姐被另一道黑影缠住,最后朝她喊出的“活下去”,被诡异的笑声撕碎。
苏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掉的。她只记得被一股力量拖拽着,跌进了楼道的阴影里——那是她梦了无数次的地方。等她再清醒时,红月已经落下,血阳升起,手腕的青痕变成了深黑色,爸妈和姐姐都不见了,只有地上的血迹提醒她,家没了。
从那天起,苏晓成了“使者”。她时而清醒,记得林冉的名字,记得姐姐的话,会躲在废弃的便利店哭;时而被诡异的意识操控,眼底翻涌着猩红,跟着黑雾游荡,脚边总会缠着若隐若现的黑气。有人说见过她,在血色的街道上,穿着沾血的校服,手腕的黑痕在血阳下泛着光;也有人说,她早就被黑影吞噬了,现在的“苏晓”,只是诡异的容器。
而苏晴,在被黑雾缠住的最后一刻,用碎玻璃划破手掌,血滴在桃木簪上,竟逼退了黑影。她爬起来时,家已经成了废墟,妹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她没有哭,捡起地上的刀,又在超市抢了压缩饼干和水,朝着城市外围走。她不知道苏晓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哪里有安全区,但她清楚,留在原地只会被恐惧吞噬——她要找到对抗诡异的办法,要找到苏晓,哪怕最后面对的,是已经认不出她的“使者”。她的包里,一直放着苏晓小时候画的画,画里是笑着的姐妹俩,背景是晴天的太阳,没有阴影,没有血光。
(至于她们父母的遗体去哪里了,依旧是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