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的耳垂红得发烫,那热度一路蔓延到锁骨。梦清桐的发梢不经意扫过他的手臂,气息近得让人窒息。
“你耳朵怎么红得这么厉害?”她忽然仰头看他,睫毛轻颤,眼底带着狡黠的光。
真可爱。梦清桐盯着元宝害羞的模样,心底翻涌着一种近乎破坏的冲动。她想把他揉进怀里,又想把他拆吃入腹。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喉间不自觉地发紧。
元宝的血液一定很甜吧?她想象着齿尖刺破皮肤的触感,一股战栗从尾椎窜上头顶。意识恍惚间,她仿佛看见血色玫瑰在空气中绽放。
“怎么了?”元宝疑惑地看着她,“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梦清桐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死死攥着书页,指节都发白了。她慌忙松开手,勉强笑了笑:“没事,刚刚走神了,不好意思。”
“真的不用去看看吗?”元宝的眉头担忧地蹙起,“要不要我去告诉老师?”
他在关心我?梦清桐的心跳突然加速,一种复杂的情愫在胸腔翻涌。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就要负责到底啊。她暗暗想着,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若是你敢对别人好……梦清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她几乎能想象出元宝违逆她时的模样,那画面让她既兴奋又恐惧。
“真的不用。”她迅速整理好表情,将书递还给元宝,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异常,“书还你,谢谢。”
元宝毫无察觉地接过书,还对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那笑容让她喉间发干,恨不得将这张脸永远珍藏。
梦清桐的强势源于童年的经历。四年级时,她的课桌里总会出现各种垃圾:废纸团、空牛奶盒,甚至发霉的橡皮。隔壁班的卷毛常带着跟班堵她,笑她是“男人婆”。
直到有一天,半袋馊豆浆泼进了她的笔盒。梦清桐沉默地看着晕开的彩墨,然后做出了反击——午休时,她溜进卷毛的教室,将他珍爱的奥特曼卡片全部毁掉,扔进了女厕所。
当卷毛哭着找老师时,梦清桐正悠闲地吃着冰棍。老师根本不相信成绩优异的她会做这种事。
放学后,卷带人堵住她。推搡间,梦清桐突然爆发,仅凭一人之力就把他们全部打倒在地。看着他们求饶的模样,她第一次体会到力量的快感。
从此再没人敢欺负她。甚至有人开始主动讨好她,往她桌角放零食。体育课上,卷毛都会殷勤地给她搬椅子、递汽水。
夕阳下,看着低年级学生打架的身影,梦清桐握紧了口袋里的转笔刀。做带刺的玫瑰,果然比任人欺负要好得多。
“接本书都这么郑重。”梦清桐轻笑,指尖轻点笔记本,“放轻松点嘛。”
元宝耳根微红,却挺直腰板:“同学之间就该以礼相待。”
“那要是有人对你恶语相向,甚至动手呢?”梦清桐歪着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那我肯定以牙还牙!”元宝握紧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那如果……伤害你的是最亲近的人呢?”
元宝愣住了,挠着头支吾道:“这个……我没想过。”
梦清桐眼底笑意更深,适时转移了话题:“你小学在哪儿读的?家远吗?”
“育英小学。”元宝一边整理书本一边回答,“我家在永安村,你可能都没听过。班上就我来这所初中……”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独生子,平时放学就回家写作业、帮爸妈干活。”
梦清桐的笔尖在笔记本上轻轻一点,无人察觉的角落悄悄记下“独生子”、“永安村”等字眼。她突然指向教室后方:“你看黑板报是不是少画了朵向日葵?”
趁元宝转头时,她的指腹在“永安村”三个字上重重碾过。
“同学,要吃糖吗?”前座女生突然转身递来几颗水果糖。
元宝礼貌地接过糖块,嘴角梨涡浅现。梦清桐盯着那颗糖,指甲狠狠掐进大腿。
那女生的手碰过糖纸,碰了元宝的手……
“梦清桐,你要吃糖吗?”元宝忽然递过糖来,自己那份却揣进口袋,“我们一人一半。”
梦清桐勉强笑着接过糖,注意到是同样的水蜜桃味。“你怎么不吃?”她问。
“好东西要留到最后。”元宝笑得坦诚,却带着一丝心酸。
梦清桐作势也要学他收起来,元宝急忙阻止:“别学我,想吃就吃!”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梦清桐笑得更深了,藏在桌下的手却在大腿上掐出红痕。
这时班主任回到教室,宣布要选举班干部。梦清桐第一时间站起身:“老师,我想竞选班长。我有六年班长经验,能协助老师管理班级。”
她的气势镇住了其他想竞选的人。经过投票,她以压倒性优势当选。
“谢谢大家信任。”梦清桐鞠躬时眼神温顺如鹿,转向同学时笑容甜美,“以后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她回到座位,校服袖口不经意擦过元宝的手臂,低声说:“当班长能多帮老师做事,也能……多照顾特别的人。”后半句轻得几乎听不见。
“恭喜你!”元宝眼睛发亮,“你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梦清桐垂眸掩去眼底的暗芒,唇角扬起完美的弧度:“运气好而已。”
把玩着手中的笔,看着“班长”二字,她嘴角笑意渐深。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收作业、查考勤,甚至以“帮助同学”的名义翻看他的书包。
那些递糖的女生,那些想搭话的男生,很快就会知道接近元宝要付出什么代价。
元宝浑然不觉,反而为开学第一天的好运欣喜不已。他真心相信未来的校园生活一定会很美好。
(但真的会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