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并不意外啊。”
“现役的魔法少女大概是有多少个来着？我记得……”
苏余所在的城市大概有一千多所高中段学校，在校生约 160 万人，登记在册的魔法少女大概有 1800 人。
在这个庞大的基数下，涌现出了许多备受瞩目的魔法少女。她们活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与灾厄体和怪人战斗，守护着市民的安全。
“十五中分到一个也不奇怪吧？不要因为我就对我们学校有错误的认识啊，小绿，我们学校也是很厉害的！嗯——我记得魔法少女现在好像还有一些保送生的名额的，这样就完全不会有学业压力了o>_<o。”
苏余想了又想，在脑子里面把魔法少女过了一遍，还是没有想到哪个魔法少女符合白辰的变身形态。
不对，该跑了该跑了，死脑子快停下，好奇心害死猫。
操场上的黑雾正在消散，阳光重新洒落。魔法少女「霞光」——或者说变回校服装束的程晓雨——正背对着她整理校裙。那把闪耀的弓箭连同翅膀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穿着高二校服的女生。散开的黑发被她随意地扎成马尾，从苏余的角度，只能看到程晓雨的侧脸。额前的刘海柔和地垂下，贴合少女清澈的眼神，唔，显然是很贴合大众认知里面的魔法少女应该有的样子。
苏余认识程晓雨，不过仅限于能够把脸和名字对应起来。每年的社团演出和校际比赛，都有她带领的街舞社的表演。少女们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的动作引得台下尖叫连连。她还是班级的班长，担任过国旗下的讲话人（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层身份的关系）。甚至，苏余还记得程晓雨戴着袖章来到她们班级作为检查，看她们早自习的那一周。因为她那张可爱又认真的脸，班里的同学们到校时间集体提早了三分钟。
但是——
“偷看别人可是不礼貌的哦，学姐~”
轻快的声音让苏余浑身一僵。
程晓雨不知何时已经在楼梯口，靠着门，歪着头看她。
“学姐是专门来看我战斗的吗？”
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靠近，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
笑容灿烂如常。
“好开心！虽然跟踪狂行为不太好，但如果是这么可爱的学姐的话...这个行为就是可以原谅的啦。”
“开玩笑的啦！”
不等苏余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不过，学姐真的是我的粉丝吗？喜欢我多久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呢？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还挺受宠若惊的啦。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特意遮掩过，但是大家好像都完全看不出来的样子。”
“但就算非常喜欢我，学姐也要注意安全喔，刚才那种灾厄体虽然只是 C 级，但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很危险的。如果学姐有个什么意外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既然学姐是我的粉丝，要不要我的签名？”
“我最近在练习艺术签名哦！”
她转了个圈，裙摆飞扬，然后贴近了苏余，把苏余的袖子往上折起来。程晓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荧光笔，在苏余的小臂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写着“To 可爱的苏余学姐~永远支持你的霞光”。
“这样我们就是朋友啦！”
程晓雨开心地说，“朋友之间要互相保守秘密，对吧？”
“...你认识我吗？”
苏余呆呆地看着程晓雨。
程晓雨听到苏余的话，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可爱的问题一样，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只是这次的笑容却带着苏余捉摸不透的意味。
“学姐，我当然认识你啦，你这么可爱，我早就记住你啦。”
她的声音放轻了，却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面停留。
“怎么样？我的新必杀技'破晓'很帅吧？可能比夜隼的‘暗月斩’也不差呢！”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个深夜。冰冷的夜风，夜隼挥剑的轻蔑，以及大叔临终前的嘱托，她仿佛又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那个夜晚，夜隼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
“...夜隼？”
苏余试探着问。
“啊，学姐不知道吗？”程晓雨眨眨眼。
“就是最近几个月新出现的魔法少女喔。虽然她总是独来独往，也不和其他魔法少女合作，但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听说她每次出现，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灾厄体，而且手段非常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不过，虽然她确实消灭了很多灾厄体，但她的行事风格也是让大家都很头疼的存在呢。无组织无纪律，也没有固定的任务区，如果不是这个代号的存在，感觉简直像是野生魔法少女一样。”
程晓雨说着，好像完全没有保密协议这个东西。她在旁边做拉伸，抬起左臂，将手指搭在头后，伸展着右臂向后弯曲，拉伸着侧腰。
远处传来老师的呼喊声，然后平时用来播放上下课铃声和眼保健操的广播也用起来了，让大家回到教室清点人数，等待之后通知。
程晓雨自然地挽起苏余的手臂，就像任何一对要好的女高中生。
但是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苏余，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学姐，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黏上了？之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喔，我平时都在高二（7）班，坐在靠窗第五排，桌上摆着小卡的就是我。还有，你想要加🐧还是绿泡泡？我都可以哦。”
说完，程晓雨又恢复了笑容，拉着苏余顺着台阶往下走。苏余有些不自然地走着，没话找话。她听其他学校的朋友说，遇到袭击事件之后，学校都会组织安全讲座和心理讲座，于是就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对方。
想到今天等会也不用上课了，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高二（7）班在教学楼四楼，和高三不在一起。临别的时候，苏余站在楼梯口，看着程晓雨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照片...我之后传给你。”
苏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照片发给对方。
程晓雨听到苏余的话，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真的吗？太好了学姐，我超期待的！你拍的这么好，之后要不要去试试看加入摄影社呀？”
苏余看着程晓雨那开心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挥手告别，苏余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教室，而是略带慌张地转身。
终于，她气喘吁吁地来到操场边缘，放慢了速度，双手扶着膝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一些。
阳光洒在操场上，暖洋洋的。一个白发的少女正蹲在跑道上，穿着苏余的校服，手里还抓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试卷，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真是的...真是的，白辰！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怎么过来的呀！一点——一点都不听话！如果不是小绿提醒了我，那你该怎么办呀？”
“等等，等等，我之前做完错题集就扔掉了的 59 分的试卷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啊！”
苏余感觉自己嘎巴一下死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