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息和恢复后,我多少是恢复了意识醒了过来,虽说在这久留很可能那群黑袍人会杀个回马枪或者万械帝国可能会派出更强大的追击部队,但也管不了这么多,毕竟让一个伤员拖着另一个昏迷的人,肯定跑不出那个“活性岩层区”。
那个传送门依旧稳定地运行着,散发着不祥的幽蓝光芒,仿佛一只凝视着我们的眼睛。
埃里克迅速检查了一下那两台被粘液腐蚀殆尽的机人残骸,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或零件,但粘液的腐蚀性太过彻底,几乎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只从一些相对完好的内部结构判断,这些机人的制造工艺和能量核心,与普通的搜查队械从都有显著不同,似乎是另一个独立的、更高级的生产序列。
“帝国的技术也在不断进化,而且方向很多元。”埃里克总结道,语气凝重。
我将注意力放回腰间的立方体。它静静地躺在皮袋里,散发着恒定而柔和的白色光芒,触手温润,仿佛有生命一般。
我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意念探入其中,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它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美丽而神秘,并拒绝透露任何信息。
“先离开这里。”埃里克打断我的研究,“我们需要尽快将立方体带回本部,并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传送门和满地的狼藉,跟着埃里克踏上了归途。
回去的路程,因为不再需要探索和躲避活性岩层的诡异变化,显得顺畅了许多。
我一边走,一边尝试着熟悉和掌控那新觉醒的粘液能力。我发现,在非战斗状态下,我已经可以比较自如地控制粘液的分泌和收敛,虽然还无法做到精细操控如臂驱使,但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弄得浑身湿漉漉、尴尬无比了。
想来也是此行对我而言最大的收获了,虽然这场打的比较狼狈,但多少还是让我累积了不少的战斗经验。呵,实战跟游戏的差别啊...
粘液的攻击和防御形态,似乎与我的精神和情绪状态直接相关。
在平静时,粘液更倾向于温和的防护和缓冲。而在情绪激烈,尤其是面临生死危机时,粘液则会展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和腐蚀性。
这就像一把双刃剑,强大的力量伴随着巨大的消耗和潜在的风险。
啊想起来,猫蛙人长老说粘液可以吃来着?似乎能恢复体力?谔,我还没疯到要去吃这个吧,虽然它确实能救我命,但我也只希望是战斗层面的,吃......还是算了吧。
“这粘液……似乎与这个遗迹的能量场有某种共鸣。”
埃里克观察着我的练习,忽然开口道,“在活性岩层区,它帮助你通行。在面对黑袍人的阴影能量和机人的能量攻击时,它表现出中和与腐蚀的特性。它不像单纯的魔法或生物能力,更像是一种……高度特化的能量操控形式。”
他的分析让我若有所思。难道……它们与留下这个遗迹的古老文明,来自同一个地方?或者,根本就是那个文明遗留下来的产物?
这个猜想让我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个所谓的“引导者”,又在这个跨越了漫长时空的棋局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带着满腹的疑问和腰间的关键物品,我们终于回到了“黎明之踵”的上层区域。
当守卫看到我们安然归来,尤其是看到我腰间皮袋里透出的柔和白光时,立刻发出了惊喜的呼喊。消息像野火般传遍了整个基地,沉重压抑的气氛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注入了一丝希望。
薇拉、安德烈,甚至伤势稍有好转的冈特,都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当他们亲眼看到那个散发着白光的立方体时,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震惊。
“你们……真的拿到了!”薇拉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立方体,捧在手中,仿佛捧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我们被带到了指挥中心,一个利用遗迹原有结构改造的、相对宽敞和隔音的石室。除了薇拉、安德烈、冈特,还有几位我之前没怎么接触过的、看起来是“黎明之爪”更高层指挥官的人也出席了会议。
我和埃里克详细汇报了此次探索的全部经过。
从穿越活性岩层区的惊险,到发现黑袍人和传送门,再到与黑袍人、帝国机人的三方混战,以及最后粘液爆发、夺取立方体的过程。当然我略去了对自己内心活动和粘液能力详细感悟的描述,只客观陈述了事实,心里话什么的要是都讲那不是我显得太白痴了?
“重点是那个立方体,以及黑袍人的身份和目的。”
薇拉将立方体放在中央的石桌上,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其上,“他们不惜暴露行踪,袭击我们,就是为了这个东西。而帝国机人也出现在那里,并且同样试图夺取它。这足以证明,这个立方体至关重要。”
“能分析出它是什么吗?”安德烈沉声问道,他看着立方体,眼神中充满了工匠对未知造物的好奇与警惕。
一位负责技术和遗迹研究的成员上前,拿出各种简陋的仪器进行检测,但结果都令人失望。立方体表面光滑无比,没有任何接口或纹路,内部的白光稳定而内敛,不散发任何能量波动,也无法被任何反抗军已知的探测手段穿透。
“它就像……一个完全封闭的信息盒子。”研究员无奈地摇头,“我们现有的技术,根本无法解读它。”
“也许……它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启动’什么的。”冈特靠在墙上,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就像一把钥匙。”
钥匙?这个比喻让所有人心中一动。联想到“黎明之踵”有可能是一个等待启动的武器,这个立方体确实有作为“钥匙”的可能性。
“那些黑袍人……”埃里克开口道,“他们并非纯粹的人类。我看到了他们的手臂,是金属结构。而且,他们使用的语言和战斗方式,也与已知的任何种族截然不同。”
“非人……却拥有高度智慧和组织……”老摩根眉头紧锁,“难道……是另一个机械文明?与万械帝国敌对的?”
这个猜测让石室内的气氛更加诡异。一个万械帝国就已经算是奴役了这个地区的人类,如果再出现一个与之敌对的、同样强大的非人文明,对人类而言,是福是祸?
“还有那些没见过的机人,”我补充道,“埃里克说它们的制造序列很特殊,可能代表了帝国另一条技术路线。”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第一,这个立方体是关键,与‘黎明之踵’有关。第二,存在一个神秘的非人黑袍组织,他们了解遗迹的秘密,并且目标也是立方体。第三,万械帝国同样在关注甚至争夺与遗迹相关的物品和技术。第四,梅普涅普的……能力,似乎与遗迹存在着某种关联。”
薇拉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我和埃里克身上。“你们带回来的情报和物品,价值无法估量。但我们面临的局势,也前所未有的复杂。我们不仅要想办法破解立方体的秘密,还要防备黑袍组织的再次袭击,以及应对帝国可能因此加剧的压迫。”
“我们需要制定新的策略。”老摩根沉声道,“一方面,集中所有技术力量,尝试破解立方体。另一方面,加强‘黎明之踵’的防御,尤其是对下层未知区域的监控。同时,派出更多侦察小队,尽可能收集关于黑袍组织和帝国新型单位的情报。”
会议结束后,我和埃里克被要求严格保密此次任务的细节,尤其是关于立方体和黑袍人的部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我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房间,感觉身心俱疲,但大脑却异常活跃。今天经历的一切,信息量巨大,不断冲击着我的认知。
我拿出那柄骨剑,看着上面缓缓流动的绿色纹路。它救了我的命,也展现出了可怕的力量。但我对它的了解,依旧停留在表面。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低声问道,手指拂过温润的骨质剑身。
骨剑依旧沉默,只是那绿色的纹路,似乎随着我的触碰,微微亮了一下。
就在我沉浸在思绪中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打开门,发现是薇拉。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很明亮。
“梅普涅普,今天……多亏了你和埃里克。”她真诚地说道,“如果没有你,我们可能永远失去了了解这个立方体的机会。”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有些不自在地回答。
她看着我,犹豫了一下,“关于你的能力……安德烈和我,以及几位指挥官讨论过了。我们相信,这并非偶然,或许与你被菲洛格兰崇拜,以及你与这遗迹的共鸣有关。这可能是我们对抗帝国、解开谜团的关键之一。”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希望你接下来,能配合安德烈,进一步探索和掌握你的能力。同时……我们也需要你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很快,就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更重要的任务?我看着薇拉郑重的眼神,心中明白,拿到了这个立方体,并不意味着麻烦的结束,反而可能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开始。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我尽力吧。”
送走薇拉,我靠在门上,看着窗外“黎明之踵”那永恒黄昏般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