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公司露台风有点大，我攥着刚整理好的竞标资料，深吸一口气才敢走向那个靠在栏杆上的身影——林陆离穿着黑色风衣，指尖夹着烟，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冷硬。
“陆离，我……”我刚开口，就被风呛得咳了两声，原本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其实我是想跟他说，明天的竞标会不用逼张诗宇的对手“消失”，我已经找到对方报价的漏洞，只要稍微调整方案就能赢。可看着他转头看过来的眼神，那里面带着惯有的审视和冷意，我突然就没了底气。
“想说什么？”林陆离掐灭烟，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莫名让人紧张。
我攥着资料的手指紧了紧，脑子里飞速转着——是直接说方案，还是先跟他讨价还价要“辛苦费”？前一秒还想着“别做犯法的事”，后一秒又怕他觉得我多管闲事。
“我……我把明天竞标会的补充资料整理好了。”我赶紧把资料递过去，声音比预想中软了不少，“里面标了对手可能存在的漏洞，或许……或许不用做之前说的那些事。”
说完我就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他突然变脸，说我不按他的要求来。
空气安静了几秒，我只听见风刮过的声音，心里越来越慌，正想再补一句“要是你觉得不行，就当我没说”，却感觉资料被接了过去。
林陆离翻着资料，指尖在漏洞标注的地方顿了顿，突然开口：“这些是你自己查的？”
“嗯！”我赶紧点头，偷偷抬眼瞄他，发现他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冷意，反而多了点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查了他们之前的竞标记录，还有供应商的报价，发现他们的成本核算有问题……”
我越说越顺，把自己的分析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停住——刚才话到嘴边的紧张，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林陆离看完资料，把它递给我，语气竟比平时温和了点：“做得不错。明天按你说的来。”
“啊？”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就这么同意了？不用我再认怂讨好，也不用提“杀人”的事了？
看着我一脸懵的样子，林陆离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转身往楼梯间走：“别傻站着了，风大。”
我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攥着资料，心里乱糟糟的——刚才那句没说完的“陆离，我……”，其实后面还藏着半句“不想做伤害人的事”，可现在好像不用说了。
系统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你刚才那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差点没把我急死！还好他没为难你。”
我笑着吐了吐舌，跟着往回走。虽然话没说全，但结果好像比预想中好。或许，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大反派，也没我想的那么难沟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