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清大致与吕良讲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自从黑雾怪人大闹商业街那次事件之后，省城联邦震怒，为了安抚焦躁不安的市民，同时也为了杀杀怪人的威风，警务司决心扶持一位清道夫，做官方背书的黑书套，作用于清除下水道怪虫以及清扫其余清道夫。
这是要学中原扶持鞑奴啊。
当然，也有警务司这些懒鬼不想亲自加班的因素在。
吕良心动了，但他又有些担心，这会不会警务司想要将他赚去当业绩的借口。
他决定再探探口风。
“福利待遇怎么样？”
“没有福利待遇。”林德清一本正经地回道:
“毕竟警务司经济有限，清道夫这门工作又很有油水，随随便便捡个怪人残骸都能卖个十万八万。”
当然，这是建立在能从怪人及魔法少女口中抢食的情况下。
这点林德清没有说，吕良也懒得揭穿。
“但是——我们会给予黑手套这个东西。”
林德清截图发来了一张卡片。
鎏金的外形，华丽而又奢侈的绘面，以警务司大本营图片作为背景图案，在卡面左侧一角雕龙琢凤，上写良民证三个大字，右边则绘有一朵灿烂金鸢花，这是魔法少女协会的会标，下写“此人按时交税，经魔协与警务司认定，概为大良民。”
“这是……”
吕良瞳孔一缩:
“良民证？”
持有良民证，能享受一系列社会福利待遇。
可是，良民证不是按时交税就能有吗？警务司拿这个作为福利，是不是有些抠门了？
吕良觉得按照魔协的个性，应该不至于那么抠门，于是他又专心看了一遍，很快就发现了不同。
普通的良民证表面是硫银的，这张却是硫金，并且绘图也要比普通的良民证精美，更为重要的，这张卡片结尾是“大良民”，而非“良民”。
这是……大良民证！
另一边，林德清也颇为得意地介绍着这张“大良民证”的作用:
“持有此证，你就能成为官方背书的黑手套，不但能享有良民证原有的福利待遇，每月还拥有一次损失在三万元以下的犯罪豁免权，凡是在做清道夫过程中遇到了魔法少女，则只需要交一笔罚金即可。”
吕良陷入了沉思。
如果拥有这张照片，岂不是意味着他的身份能被洗白，再没有变成怪人和魔法少女交战的风险了？
这其中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吕良愿意冒着被赚去当业绩也要前往虎穴。
“好，这份活我接了。”
“王二小兄弟，那你现在就来一趟警务司本部。”林德清高兴地回道:
“记得穿些正式的衣服，好给面试官一个好印象。”
嗯？面试官？
吕良一愣。
这些词语分来吕良都认识，可合成一句话吕良就有点看不懂了。
当黑手套还要面试？
应聘的难道不止他一个人？
要不要这么卷！
……
“德子，德子，嘿嘿嘿，别盯着手机，下一个面试者来了。”
警务司本部，本部司长的工作室内。
被同行一阵催促，林德清放下了手机，一脸笑吟吟地看向眼前的人儿:
“不好意思啊何副长，刚刚有重要的人来消息，我走神了一下。”
那是一个体型臃肿的男人，名为何安排，级别与林德清一样，都是警务司的副司长。
“哎，新官上任三把火嘛，德子你现在毕竟也是副长了，官大事忙理解。”
何安排坏笑着说道:
“不过，司长还在这里，现在又是面试的重要时刻，你当着司长的面走神，不太好吧。”
“是，是我不好，陈司长，请您见谅。”
林德清连忙站起，对着坐在他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连连鞠躬道歉。
“行了，坐下吧，没多大事。”
那中年男人淡淡地扫了林德清一眼，便让他坐下，随后继续看着各位应聘者送来的履历。
“嘻嘻，德子，坐下吧，下次可别走神了。”
何安排嬉笑着说道。
“好，好，对不住了，您别介意，别介意。”
赔笑着坐下身子，林德清心中闪过一丝冷意，那位名叫何安排的警务副长，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随和。
实际上，早在林德清还是一位普通警务时，就被何安排三番五次地使唤着跑腿。
现在凭着下水道捕捉到几十只怪虫的功劳，林德清破例晋升为了副长，与何安排平起平坐，何安排明面上收敛了许多，但暗地里该恶心林德清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少干。
无奈林德清刚晋升副长，资历背景远比不过何安排，手下也没有什么心腹可以调用，甚至有几个与他关系好的老哥们也被何安排调到了别的辖区管辖。
警务司长倒是知晓他们之间的矛盾，却并不干涉，这种时候，林德清再不扶持一把自己的亲信，恐怕他这个副长很快就是个空有名头的玩笑了！
林德清深知官场浮沉，一不小心就会失足摔崖，要抓住一切机会，逢争必争！
警务司要选出官方黑手套，这次就是林德清的机会。
就像衙门也会有设置在民间的暗卫，能担任黑手套的人物，必定是与衙门亲密无间的地痞流氓。
甚至，日后警务司司长升职调任，乃至于两万副长竞争司长职位的时候，这名黑手套也会起到非同一般的作用，所以能担任黑手套者，必是衙门内高官的心腹。
所以，这次官方黑手套应聘现场，并不像明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而是新旧副长之间的权力斗争！
而吕良，便是林德清钦定的心腹。
也是没别的人选了，林德清对其他人要不是不熟悉，要不就是不敢选，他也就只好选择吕良，虽然先前闹了点不愉快，但既然林德清钱也花了好话也讲了，希望吕良别让他太过失望。
“好，请到外面等待消息。”
又一名前来应聘的清道夫被刷下了台，作为面试官的林德清、何安排、以及警务司部长说这种客套话都说习惯了。
前来应聘的诸多应聘者大概都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做好准备前来应聘的黑手套名额，其实早已被内定好了，他们充其量只能当个陪衬。
最后无非是从内定的人里随机选一个罢了。
“好了，下一位面试者。”
翻看着履历，何安排突然展开笑容，对着端坐在他与林德清二人之间的警务司长说道:
“接下来这个人，我个人非常看好，他是一个干了清道夫十年的地方恶霸，抢劫强见无恶不作，可谓是根歪苗黑，做事也十分地积极，您也知道，做黑手套这一行的一定要心狠高效，我觉得，如果让他来当咱们司里的黑手套，一定能完美完成魔协下发的任务！”
听到这席话，林德清心中一紧，他知道何安排突然这么介绍一个人，那么此人一定是何安排钦点的心腹，这狗贼，居然也找了人！
“嗯。先让他进去做个自我介绍吧。”
警务司长面无表情地说道。
大门打开，又一位新的清道夫走了进来。
看到此人，林德清竟是当场骇得合不上下巴。
怎么会……来的怎么可能是他！
林德清死死地盯着那人，那人的名字，叫作夜枭。
正是在下水道那时与林德清和吕良有一番生死过节的夜枭！
这俩人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