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你自己去猜啊！”
被按着肩头，夜枭试着摆脱，却发现还是摆脱不了，该死……这家伙为什么力气那么大？
“猜？行，我猜一下……你是不是投靠了某个干部，约好让他内定你当这个黑手套？”
吕良戏谑地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
夜枭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吕良。
他只是让吕良猜，谁知道他真猜对了！
吕良暗道一声废话，因为林德清就是这么对他的。
“哼！猜到了又怎么样？木已成舟，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到时候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暗暗啐了一口唾沫，夜枭安慰自己，反正这家伙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先让他再嚣张一会儿，等自己有官方背书，连带那个没玩过的女高中生，也要带着利息玩回来！
夜枭阴冷地笑道:
“不爽吗？不爽受着，这里是警务司！谅你也不敢在这里撒野！”
“哦？是吗？”
吕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里谁都能被录取，唯独你不行。”
……
“名字。”
“大佬们好，我叫陆安生。”
陆安生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递上了自己的简介:
“这是我的个人履历，几位大佬请看一下。”
说出这话的时候，陆安生顿时感觉尴尬，自己是傻了吗？现在这副样子，哪里有几分北巷街扛把子（自封）的气势？
而看警务司几位领导的模样，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连陆安生本人的简历看都没看，便像丢废纸篓子丢到了一旁扎堆的简历里！
那一刻，陆安生顿时感觉到了自己就跟简历一样，是一张平平无奇，泯然众人矣的垃圾。
失落、悲哀、后悔涌上他的心头，但为了出人头地，陆安生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请等一下，各位大佬，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和各位大佬合作的！”
他一拍桌子，以极低的姿态恳求道:
“请大佬们给我一次机会！”
“哼？合作？注意用词，清道夫。”副司长何安排闻言冷笑一声，说道:
“你算什么阿猫阿狗？也配和我们谈合作？来应聘就得有来应聘的态度，所以我才烦你们这些下九流的东西，一点规矩都不懂，合作？说出去真是丢我们警卫司的份，想要机会，先摆正好你的姿态吧。”
何安排是真想早点结束面试，他安排的心腹夜枭已经面试过了，按照何安排的吩咐，夜枭面试一开始就不惜自贱自比鹰犬来讨得司长的欢心。
如此低的姿态，何安排自认为接下来的应聘者无人能出其左右。
接下来只需要在司长面前说点夜枭的好话，再走一下程序，就能顺理成章地将心腹夜枭安排到黑手套的位置。
剩下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面试他们都只算浪费时间罢了。
“对，对不起，大佬，是我冒犯了。。”
被何安排这么一吓，陆安生脸白了三分，几欲要放弃，就在他心里升起退堂鼓时，另一位副司长林德清出来打了援场:
“行了行了，别吓着人家小伙子，人小伙子说得没错，要真入选了，可不就和咱们合作了吗？
“哦？德子你还真要和这些清道夫合作？不嫌埋汰？”
何安排一脸诧异地看向林德清，心想这人怎么突然给一个陌生的清道夫说起好话了？依照此人的性格，也不像是什么热心肠的人啊。
他不知道林德清此举是为了给吕良拖延时间，自从知道何安排选择的心腹乃是与自己有仇的夜枭后，林德清就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绝对不可让夜枭成为黑手套！
不然一个黑手套管地下，一个副长管明面上的，这俩联合起来，自己这副司长的位置恐怕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被赶下去了！
另一边，虽然不知道林德清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秉着“对手支持的就要拼命反对”这一原则，何安排当即就要回怼过去，就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
“都停一停，正事要紧。”
端坐在林德清与何安排之间的警务司司长喊停了二人，招手示意陆安生继续。
这一招手，无论林德清还是何安排，都安分了许多，只因为不管他们二人之间有何矛盾，这座城市的警务司，总归还是归司长管，副司长敢顶撞司长……不想混了？
面试继续，司长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伙子，我来问问你几个问题，看看我们有没有缘分……第一个问题，说一下你家里有几口人，都从事什么职业工作。”
“大佬，我家是四口之家，我爸，我妈，我，还有我一个弟弟。”
虽然很奇怪求职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但陆安生还是一五一十地说道:
“我爸是工人，我妈在电子厂上班，我弟今年刚上小学，工资完全能做到自给自足，大佬你放心，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是我家人政底绝对是干净的。”
陆安生还以为司长是要问他们家的政治背景以及经济状况，连忙挑好了说。
“嗯。”
警务司长听罢点了点头，没有表露什么情感，再次问道:
“第二个问题，你从小到大有没有打过什么架。”
打架，是评估应聘人员有无清除其他清道夫的能力。
要知道干清道夫这一行业的，都是刀口上舔血、死人堆里打滚的，干这行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死于某只怪人与某位魔法少女战斗的余波，故而干这行的，若没有特殊情况，都是逼急了敢杀人的社会不稳定因素。
而能清除其他清道夫的黑手套，就一定得是个心狠能干的人物。
那种乖巧得连架都不敢打的怂包，是绝对担不了此等大任。
“大佬，我是北巷街扛把子……我是说，我在北巷街的下水道和别人打过几次架，当时为了争夺一只怪人的残骸，好几个人都拿刀砍我……”
陆安生知晓这个道理，赶忙卷起了袖子，指着胳膊上几道刀疤:
“您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打赢了吗？”
但那些伤口警务司长眼皮都没抬起，看都懒得看一眼，他面无表情地打断了陆安生的话。
“额。”陆安生愣了一下，慢吞吞地说道:
“没有……我当时被好几个人砍，能逃出去就算厉害了，那种能以一敌输数几的人……怎么可能存在？”
陆安生尝试着为自己辩驳几句，但警务司长并不关心他的借口，见陆安生没有打赢，便很快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有幸与我司合作，那你会如何处置与我司之间的关系？”
这是个很致命的问题，陆安生在进办公室前就在脑海里演习了好几遍，因此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一定坚决地服从贵司的安排！贵司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贵司让我往南，我绝不往北！”
将台词说完后，陆安生有些忐忑地说道:
“大佬，你觉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
依旧是平淡的语气，警务司长点了点头:
“面试结束了，出去坐着吧，等通知结果。”
“是。”
陆安生点头应道，虽然司长对他的回应还算不错，但不知为何，陆安生总觉得自己似乎落选了，内心也随之变得空落落的。
他走以后，警务司长转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些清道夫，感觉没一个能入我眼的。”
“啊？”何安排吃了一惊，赶忙道:
“司长，我感觉那个叫夜枭的就还不错，人狠，敢打敢拼，还说要做咱们的鹰犬，这人我觉得很适合这个职位啊！”
“嗯。”司长点了点头:
“那人确实还行，可惜了。”
司长突然幽幽说了一句:
“如果小何你不那么帮他说话，就更好了。”
“啊？司长……我。”
何安排脸色一白，心中一惊，心道莫非自己安排亲信竞争黑手套岗位的事情，已经被司长发现了？这会不会让司长觉得他手伸得太长了？为了不恶司长，要不让夜枭退出这次面试？
然而司长下一句话却有如定心剂，让何安排原本不安的心瞬间冷静下来:
“行了，你也别害怕，大家都是自家人，干这活本来就要唯才是举，你看好的人要是有本事，黑手套给他当又何妨？倒是你……德子。”
司长咧着嘴，露出一抹形若面瘫的笑容: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举荐”的人才吗？可别告诉我刚刚那人就是你看好的。”
“我……当然不是。”
被提到名字，林德清脸色也难看了许多，他看出司长这是在点他了。
“哦，不是？那就说明有了。”司长摇了摇头:
“小何都亮出了他的心腹，德子，你也把你的人叫出来吧，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
“这……”
林德清脸色难看，他也想叫，可问题是，他不知道王二来了没有！
正当林德清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一个警务员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各位领导！那群清道夫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
听到这个消息，林德清和何安排都不淡定了，倒是司长显得从容:
“哦？打起来了？谁先动的手？打得怎么样了？”
“是一个叫吕良的清道夫！”
那名警务人员喘着粗气道:
“这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给了一个叫夜枭的清道夫一拳，顺便还把其他看热闹的清道夫也拉了进来，还打赢了！嘿！您别说，一个人同时打几十个人，活了这么久，我还第一次见这么猛的人！”
“吕良。”
在座诸干部默默念着吕良的名字，却都一头雾水。
这个叫吕良的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
想了想，司长对着该名警务员说道:
“你带我过去看看。”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