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阿尔文
勇者艾瑞尔
两人在五年间屡次完成对高危魔物的讨伐,更获得了由三大势力共同颁发的“勇者之证”。如此成就,在整个大陆的历史中也属罕见。
“满贯勇者”——人们如此亲切称呼那些集齐三方勇者之证的英雄。
而阿尔文与艾瑞尔,早已被公众视为未来讨伐魔王战役中的绝对核心。
“所以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艾瑞尔看着手中的勇者之证,问向身旁的搭档。
“那种全是贵族的庆功宴还是饶了我吧。”
阿尔文回想起之前参加过的那些宴会——烛光摇曳的大厅里,穿着华丽衣装的贵族们郑重地端着酒杯,说着言不由衷的恭维话,空气中弥漫着香水与虚伪交织的气息。一想到这,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仿佛又感受到了那些审视的目光和充满算计的微笑。
“光是想到要和那些戴着假笑面具的人周旋,我就已经浑身不舒服了。”
“我也是。”
站在一旁的艾瑞尔深以为然,这样的场合,大概也就阿斯戴尔这种天生的贵族能呆得下去。
她想起过去每次庆功宴,自己总是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悄悄溜到露台或者没人的角落独自享受美味——毕竟,比起和那些戴着精致面具的贵族周旋,美食可是真诚多了。
至于现在,在吃下十九个包裹的零食后,她觉得自己在未来一个月内是没有享受美食的想法了。
“我打算回村子,自从通讯器坏了以后,已经有很久没和村子里的人联系了。”
他在学习战术与技能招式方面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可对其他事情,记忆力却总显得有些糟糕——甚至连父亲和未婚妻的通讯号码都没能背下来。如今想联系,竟一时无措。
“我的话,留在帝都陪陪贝拉吧。”
艾瑞尔望向面前那座安静的坟墓,轻轻放下手中的花束,又将带来的酒缓缓浇在碑前。
坟墓中长眠的,是他们曾经的团长——梅雅。
那场惨烈的战役之后,艾瑞尔曾在被鲜血浸透的雪原上翻找了整整三天。指尖磨破、指甲断裂、甚至隐约露出白骨,却终究没能寻回一片骸骨。只能用她生前的遗物做了个简单的衣冠冢。
“梅雅姐姐,现在我是多方认可的勇者了。”
她低声说道,像是汇报,又像是自语。
“阿尔文那家伙也是。”
“贝拉那孩子长大了.....已经比你还要高了,虽然她有一些调皮,整天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不过性格确实很像你,已经有着很强的领导力了。”。
据梅雅所说,贝拉是她捡来的,两人相依为命多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远比其他母女要更亲近。
贝拉很聪明,四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帮梅雅做很多事情了,就算不给她做饭,她也会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钱去附近的商贩位置买吃的。
梅雅离世后,艾瑞尔用她留下的遗产在帝都购置了一处房产,雇了佣人专门照顾她,等贝拉七岁时就将她送进瓦尔哈拉帝都最好的贵族学院,希望她如梅雅期望的那样成长为一名淑女。
结果现在,贝拉已经成了帝都孩子圈的大姐头,就连那些贵族的子女都对她顶礼膜拜......
想到上次去看贝拉时,那画面艾瑞尔就忍不住扶额——贝拉穿着精致学院制服,袖口却捋过肘部,正指挥几个平日眼高于顶的贵族少爷爬学院花费高价值种植的魔果。那几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居然还争先恐后,摘下果子后对比出最好的果子给梅雅,就为博她一句夸奖。
她是个小美人胚子,如果有贵族家长前来兴师问罪,她只靠一张脸就能让那些因她为非作歹来兴师问罪的贵族家长们纷纷投降。
当然,如果有人欺负了贝拉保护的人,会毫不犹豫送上一记名为“升龙拳”的上勾拳。
明明梅雅去世时她只有四岁,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记住团长以前那些奇怪招式的,性格是怎么如此之像的。
甚至连长相也.......
“接下来麻烦你了,奥列夫大师。”
他没想到竟然阿尔文和艾瑞尔竟然请动了帝国最强的S级铸造师亲临。
“真的……要这样做吗?”
一旁的锻造师奥列夫叹了口气,他一生铸过无数铠甲与武器,也修缮过王族的徽章与圣器,却从未接过这样的请求。
勇者之证,乃是一个国家为表彰卓越功绩而授予的最高荣誉,其持有者地位超然,权柄甚至凌驾于世袭贵族之上。
这是无数人盼望用血与功业铸成的荣耀啊……
作为瓦尔哈拉最强工匠,奥列夫自己也曾获得过帝国颁授的勇者之证。他深知这枚徽章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它不仅是对个人的认可,更是一道守护家族后代的屏障,足以让子孙跻身贵族之列,受到荫蔽。
而眼前这两位年轻勇者,竟要将六枚如此珍贵的证章,三个国家的最高认可全部镶嵌在一块墓碑上,只为祭奠一位逝去的故人。
“就按他们说的做吧,把我的这枚也嵌进去。”
阿斯戴尔不知何时也已到来,将手中那枚徽章递出,动作轻描淡写,仿佛递来的不过是一枚普通铜币。
“你?”
“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看着他们现在的样子,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一样。”
阿斯戴尔模棱两可的话只有奥列夫听懂了,奥列夫望着手中忽然多出的第七枚徽章,一时默然。他抬起头,目光逐一扫过阿尔文、艾瑞尔,以及阿斯戴尔。
“唉,也就是她,当初我欠她不小的人情,算了算了,为你们破例一次。”
三人各自还有安排,率先离开了陵园。
见他们离开的背影,老工匠最终深深一叹,粗糙的手掌紧紧握住那七枚沉甸甸的荣耀。
用七枚勇者之证铸就的墓碑,祭奠一位连遗体都未曾留下的英雄——奥列夫摩挲着徽章表面精细的纹路,不由在心中思忖。
“丫头,他们认为你死了,但老夫不信,你这家伙的生命力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就连那位掌管着炉火的邪神也没能杀死过你,就算是三位魔王,只要你想,我也有理由相信你能凭借自己的实力跑走。”
他想起十年前那段往事,眼神有些恍惚。
他想起梅雅和炉火邪神的那场赌约,那位邪神赌输了之后气急败坏拼尽全力想将她带走,却连她的衣服都没烧破,反倒被她拿下。
无数锻造师的噩梦,实力堪比一位魔王,甚至还要更强的邪神就这样被她轻易降服,收为己用。
“你的女儿如今也长大了,这丫头比你当年还乱来,你要是再不回来,就没人管得住她了。”
前段时间,在贝拉身上也发生了不小的事,不过在贝拉的请求下,他并没有告诉现在贝拉名义上的监护人艾瑞尔。
“回来吧,老夫准备了美酒,以后再也不嫌弃你做的东西了。”
他一生离去的朋友很多,如今也变得更加多愁善感,正当奥列夫伤感之际,一个娇小的身影带着一票孩子浩浩荡荡的赶来了这里。
“好啊,这种事都要背着我?”
贝拉看着母亲的墓,有些伤感,却又在众人前强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哦吼吼吼,老夫只是来看看她,刚才阿尔文、艾瑞尔,还有那位王储大人亲自找我,让我重新给你母亲修缮一下墓碑,还让我把这些嵌在上面。”
奥列夫拿出手中的七枚勇者之证,贝拉身后的孩子们发出一阵羡慕的欢呼。
作为帝国魔法学院的孩子,他们的老师就有许多是退休返聘的勇者。
那些勇者们将勇者之证视作第二生命,他们平时想见到一枚都极其困难,更何谈一次见到七枚?
“用七枚勇者之证来祭奠?也算是他们有新意吧,你在上面给我留三个空的位置,不对,四个!过几年我也搞几枚勇者之证过来,一定要比他们多,到时候你也帮我镶嵌在上面,对了,先把这个给我加上去。”
说完,她从口袋里取出小一号的徽章,这是瓦尔哈拉帝国为了奖励她英勇事迹做出的表彰,价值虽然不如勇者之证珍贵,但以她这个年龄却很少有人能拿到。
“好好,你的这个徽章我会放在最中间的。”
奥列夫拍拍眼前小女孩的脑袋,满足的笑了。
“贝拉,勇者之证每个国家只会给个人发放一枚,之后不管再多的功绩也不会有第二枚的。”
同行的一个男孩提醒,言下之意对于一个人来说三枚徽章已是极限。
“愚蠢,塔克,你只不过是一个入门的见习锻造师,竟然质疑我们英明神武的大姐的话,以大姐的实力,以后绝对可以让那些老家伙们破例,给予第四枚勇者之证,说不定是三个国家的首领聚在一起商议共同为大姐授勋。”
一旁的少年奉上阿谀奉承的嘴脸接道。
“没错!”
“没错!”
“没错!”
.周围的人跟着起哄,贝拉有些飘飘然。
“好了,塔克向来是愚蠢的,他的脑子里只有锻造和肌肉,我们应该宽恕他,理解他,接纳他,话题到此为止。”
“明白!”
“明白!”
“明白!”
孩子们纷纷在墓前给梅雅行了一礼,然后被贝拉放了回去。
见塔克刚才被自己骂了之后又回归曾经那副怯懦的样子,贝拉有些无奈地走到他身边,附在塔克耳边低语。
“喂,不过是说了你两句,别闹脾气了。”
“我不是......”
“你都快哭出来了,还说不是?”
“我真的没有哭!我只是泪腺有些发达。”
少年极力证明,然后咬紧牙关对一旁的奥列夫说。
“奥列夫爷爷,请留下四个可以镶嵌勇者之证的位置,如果贝拉没有得到第四枚勇者之证,我会用自己的勇者之证帮她!”
听了这话,贝拉转过身,身体止不住的开始抖。
“贝拉,别哭.....”
“哭个屁啊,我是有点冷了。”
“你会怕冷吗?”
“别说那些屁话了。”
贝拉揪住塔克的衣领,把他拖到一旁,背着奥列夫。
“看你这么上道,我也不隐瞒你了,我最近学习了一个相当厉害的法术,你不是想找你妈妈吗?明天就带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