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萝丝的声音变得谦卑而颤抖。
露西这才睁开眼，看向眼前来的魔族。
魔王塞伦，在众多魔王中排行第11，是一位掌控着极致战斗欲望的武者。也是当年击败过露西的那位魔王。
他们之间，姑且曾经也算是相识，曾经她的好友梅雅与她初见时，身边就有这个男人。
她曾以为这个男人只是单纯的高大，却没想到过她是魔族，两人第二次见面已经是战场上的敌人。
“杂碎，滚开。”
萝丝不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塞伦看着被囚禁的露西，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甚至没有任何动作，锁在露西身上的铁链就全部碎成了粉末。
“塞伦大人......您是要把这个女人带去哪里？她现在可是第六魔王摩妮卡大人精心改造过的玩物，您就算要带走也......”
“嗯？”
“第六魔王摩妮卡大人恐怕会有所不满，您应该知道，摩妮卡大人.......”
萝丝刻意强调第六魔王，意图是希望作为第十一的塞伦知难而退。
下一秒，萝丝的身体如同遭遇了数不清的重击，瞬间爆开。
就连灵魂也因在一瞬之间涌入了无数种死法带来的痛楚，发出凄厉的惨叫，然后彻底湮灭。
“杂碎。”
“你杀了她？”
露西惊讶于塞伦的出手，虽然她盼着萝丝死，却没想到会是塞伦随意出手击杀了。
“她不该死吗？”
对塞伦来说，能让他尊重的只有强大的战士与坚韧的勇士。
他没有领地，没有眷属，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所做的一切也不会被任何人约束。
他想做什么没有人可以阻拦。
“便宜她了......”
露西毫不掩饰自己对萝丝的唾弃。
“她死的很痛苦，绝对比你体验过的要痛苦。”
他掌握着不给人留下任何痛苦的瞬杀之术，自然也能让人在无法承受的痛苦中永世轮回。
萝丝的死只在一瞬，但那一切的痛苦都是要她本人完全体验一遍的，在外界看似万分之一秒不到就变成粉末的身体，只有萝丝本人才知道要承担的是永世不灭的折磨。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还有用，废话少说，跟上。”
露西拖着虚弱的身体跟在塞伦身后，第六魔王摩妮卡的城堡地板都是由特殊的材质制成，作为人类的露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痛苦不堪。
四年的囚禁和折磨让她的身体早已破碎不堪，但骄傲迫使她挺直脊背，不让前方的魔王看出她的脆弱。
“需要我帮忙？”
“我自己可以。”
她不会承认自己破旧不堪的身体需要他人帮助，如果承认了，那就是她屈服了，她在心里或许有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但她总归是未曾将屈服的话说出口。
她受的伤已经够多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们要去哪里？”
“你只需要跟上。”
塞伦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霸道的气势，似乎整个世界都要为他的行进让路。
墙壁在他的面前自动破碎、恢复。许多侍奉的魔族在他的身影到来前不自觉的闪避到一旁。周围的空间一瞬间扭曲，然后又恢复正常。
“你依然很强势。”
露西已经有些跟不上，却仍咬牙坚持。
“你依然很固执。”
塞伦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没有回头看她。
露西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被落下。
“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愚蠢，不过值得认可。”
他们抵达一扇巨大的门扉，由某种暗色金属打造，门无声地向内开启，震耳欲聋的喧嚣瞬间涌出。
宴会厅内，十余个形态各异的魔族分散在各处。有的保持着近乎人类的形态，有的则以本体显现。
当塞伦带着露西进入时，厅内忽然安静了一瞬，部分魔族看到露西的眼神，目光顿时一亮。
“塞伦，你......为什么把我心爱的玩具拿来了？”
摩妮卡的声音慵懒且随意，却带着针尖般的锐利。她从王座上缓缓起身，美玉般的身体在魔火照耀下流转着危险的光泽。
露西感到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评估的，好奇的，贪婪的。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但四年折磨教会她一件事：在魔族面前显露恐惧就是自杀，只能挺直脊背迎接这些恶意的目光。
“这就是摩妮卡之前说的玩具？”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是一个高大的巨人。
“摩妮卡可是花了整整四年调教它呢，塞伦，你这样直接拿走，摩妮卡生气了可要和你拼命了，不如交给我，我吃饱了来帮你承担摩妮卡的怒火。”
一个肥胖的身影舔了舔唇，似乎已经将露西视作了美味的食物。
悬浮在空中的竖眼转动了一下瞳孔，发出嗡嗡的声音。
“不屈......灵魂......确实......美味.......”
露西意识到，这些家伙毫无疑问都是货真价实的魔王，这里聚集着魔族如今超过半数的魔王。
摩妮卡的身影倏然从王座上消失，下一瞬已紧贴露西面前。她冰凉的指尖如毒蛇般轻划过露西的喉咙，带来一阵直插心脏的寒意。
“诸位，既然塞伦已经将她带来，那便由我请大家品尝用这具充满神圣气息的肮脏人类皮囊所酿造的佳酿。”
露西的心脏猛地抽搐。四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摩妮卡抽干她全身血液的那个夜晚，又将幽暗黏稠的魔族之血注入她的血管。四年来，两种相斥的血液在她体内厮杀，神圣的信仰与污秽的魔血日夜冲突，每一次碰撞都带来蚀骨之痛。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今日。
“用污秽的神圣之躯酿造的血液，有谁要来一口最美味的心头血吗？”
摩妮卡的红唇勾起残忍的弧度。厅内顿时响起一片贪婪的附和。众魔族的身影逼近，许多魔族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黑影在地面躁动地蔓延。
“摩妮卡，这个人我要带走。”
塞伦捏住露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动，眼神直直盯着摩妮卡，略带威胁的意思。
“哦？理由呢？你不会盯上我的玩具了吧？”
作为第六魔王的摩妮卡自然不惧，毫不示弱地迎上塞伦的目光。
“她败给过我，是我的战俘。”
“你确实击败过她，不过据我所知你并没有俘虏她，而是任由她继续出现在战场上。”
“我做事需要你教吗？”
“塞伦，注意你的态度，我的排名是第六，而你则比我低了五个顺位，你应该清楚我们的差距。”
“差距吗？如果你想示威，可以现在展示。”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不过在场的几乎都是魔族，大家非但没有阻止，反倒是希望看一场好戏。
“塞伦，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并不想把事情做绝，不过希望你能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如果你面对排名领先你的魔王，不要给自己制造自己惹不起的麻烦。”
难得，作为顺位更高的魔王，摩妮卡虽然话里展现着自己的优越感，但却略带主动退让的意味。
“惹不起的麻烦？你是在说你自己？”
“看来，你是想试试我的手段了？”
此次聚会的地点定在了摩妮卡的城堡，在主场作战的她已经准备给塞伦一个下马威了。
“麻烦吗？”
说完，塞伦只是随意抬手。一道流影闪过，几道埋藏于暗影中的法阵瞬间被毁的干净。
“好像不怎么麻烦。”
宴会厅陷入死寂。
“塞伦！！！”
对摩妮卡来说，塞伦的行为已经是严重挑衅，她是个工于心计的魔王，如果不是她如今状态不佳只能虚张声势，她是真想将这个肆意妄为的家伙杀掉，夺取他的力量。
不.......今天如果不能震慑住这家伙，自己的位置将会岌岌可危，反而应该更加硬气一点。
“塞伦，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丧家之犬被那个叫梅雅的女人打断了脊梁，这个女人和那个将你打成丧家之犬的女人有关系，所以你才.......”
摩妮卡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高傲的第六魔王话说到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
空气中充满了肃杀的意味，众魔王都盯着眼前的二人，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一般。
不就，一道肥胖身影像是来打圆场般主动凑到了二人面前，语气中略带讨好之意。
“哎呀呀，怎么吵起来了？我说塞伦，摩妮卡大人的顺位确实比你要高，还是尊重一下老人比较好。”
“贝利亚斯？！你这贪食的肥胖蠢货，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了。”
“安静些，摩妮卡大人，我这不是来劝架的吗？”
说完，那个肥胖瞬间化作血盆大口，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瞬间将露西整个吞了进去，。
“贝利亚斯？你这蠢货在做什么？”
摩妮卡眼见露西被一口吞下，整个人显得更急了。
“哎呀呀，我这不是为了帮你们吗？你们的矛盾因为这个女人而起，我可不希望两位魔王因为一个被俘虏的女人打起来、摩妮卡，塞伦你们没意见吧？”
塞伦已经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漫不经心地摆手。
“随你........”
“摩妮卡大人，你看看塞伦，虽然这家伙满脑子都是肌肉，不过你冤枉他和人类的女人有染不是纯粹的污蔑吗？我把这个女人吃下去，他可是完全不生气。”
摩妮卡的美玉般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狰狞，指尖嵌入掌心。她死死盯着塞伦，又看了眼那个肥胖的身躯，却只能忍住。
“塞伦，还有贝利亚斯，今日的事我可以不和你们计较，不过敢有下次，我一定会杀掉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