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仇人...”
“我都是被欺负的...就因为我弱就该被欺负吗？”
女孩抽噎着。
眼泪止不住的流，像是要将很多委屈诉说。
这场问话没法继续下去。
白知苦留在休息室，安慰着沈秋月，安雅作为代理与警方交谈。
“喝点热水，平复下心情吧～”
白姐，老直男了。
大抵热水真有用，也可能哭的太厉害，小女孩缺水了。
小口小口试探着，用舌头舔着喝。
情绪是平静了。
却是更加沉默了。
“怎么了？”
“嗯...”女孩没有作答，只是听着话，看了白知苦一眼，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
白知苦眨眨眼睛，而后听到轻微开门声，转过头去。
是安雅回来了。
“好了，可以走了，警方说，如果案件有进展，需要随时配合。”
白知苦点头起身，却见女孩低着头，依旧小口小口喝着白开水，不见动弹。
“小秋月？”
“......”
女孩怔了怔，似刚回过神，向着白知苦看了一眼，又犹豫将着视线看向一旁的安雅。
安雅表情没什么变化，见她看来，微微蹙眉，叹了口气，还是说了一句，“刚才哭的那么厉害，你总不会打算在这过夜吧？”
“！”
沈秋月眼睛一亮，连连摇头。
“那走吧～”
“好的，姑姑！”
女孩用力点头，竟是忧愁退了去，露出笑容。
白知苦看得真切，有些复杂，却是没说什么。
“就是这性子...”小精灵饶有兴致打量，如今这情况，怪有趣味的。
......
“店长姐姐，麻烦你了～”
在假期考了驾照，白知苦便顺道买了台五菱宏光，用于搬运花花草草。
“算不上麻烦。”白知苦摇头，“但之后，你怎么打算？”
“我打算先在外面租间房子吧～”
“店里的房子应该够你们住的。”白知苦道，“而且你填的地址应该是我那吧！搬出去，下次警方找你们也不方便不是吗？”
“可是...店长姐姐，你不怕吗？”安雅微愣。
“要说怕，你人生地不熟，又卷进凶案，你更怕不是吗？”白知苦转了转方向盘，看着前路，“之前不是都说了，有困难跟我说嘛～”
“交给姐吧！那一片可都是姐的地盘，放心住着就行，要是有可疑人物，我一准第一个发现。”
“而且...”白知苦低低笑了，“偷偷告诉你，别看你姐我这样，但我打架也是厉害着，另外，最近甚至觉醒超能力。”
“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
“姐，你看着路。”
“哦哦～”
白知苦忙打方向盘，车身回到正轨，“总之，安心住着就行！”
“你那钱省下来，买几套秋冬的衣服，我刚好知道，可以按批发价卖，带你们去看看吧～”
......
.......................时间的分割线～......................
“白姐，你来了。”
顾知夏挥着手，对着到来的白知苦她们。
因为下午没课，她便为家里的服装厂帮工。
“为我妹妹来看衣裳。”白知苦道。
“白姐妹妹，真好看，跟模特一样～”知夏眼睛亮闪闪看着安雅，然后拍拍胸口，一下保证下来，“交给我吧！”
“还有她，主要给她多添几套吧～”安雅拉出躲在自己身后的沈秋月。
“童装这里也有哦～”顾知夏眉眼弯弯，合了下手，“正巧可以推荐我喜欢的品牌。”
“所以小知夏，你承认自己平时穿的是童装？”
“才...才没有这回事了！那个品牌不只做童装了～”小知夏红红脸。
白知苦也不逗她了。
小知夏身高不算高，但她是在她的‘父母’的爱中，平平安安长到了十八岁。
在『幻惑铃』的帮助下，白知苦也是窥得了游玩伪人杀玩家的过去。
这孩子的记忆叫她感觉复杂。
对方是在爱中长大。
十八岁之后...
以人类的成人礼是迎来了贪魇新生。
她的父母很‘爱’她，食用了她之后，以贪魇的另一种繁衍方式，在原有的皮囊之下创造了完整拥有‘顾知夏’的记忆的贪魇。
中间突兀转变，就仿佛只是在生日上做了一场离奇的噩梦。
以至于她对自己身份也有质疑，问过父母，她以后是不是也要吃人？她感觉过不了心里那坎～
只听她父亲语重心长的说，
‘傻孩子，人哪有这么好找，你们这一代估计没有人可吃了，所以别多想了，老实做个普通人，多读书，然后有空回厂子帮忙，等你赚够钱，有机会说不定就能去外地吃人。’
于是，她便又过上和之前没区别生活，父母恩爱，她也是他们最爱的孩子。
要说差异，就是她的大学生活依旧在循环，至今没走出大一。
但这种NPC式的固定，并不让她讨厌，也许是因为变成贪魇的影响，又或者这种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会大致发生什么的生活，产生一种诡异的安心。
“......”
你将两个小知夏看作一体，也就是身份转变，一切温馨美好。
可是...
这两者能算同一个体吗？
人类的小知夏已经死了，贪魇的小知夏是从她的皮囊之下长出的拥有对方记忆的他物。
还有她父母的爱，这份爱到底是真，还是假？还有这份爱指向的谁？
......
当然，会去思考这一问题，便是小白同学忍不住想象她被清砚或说甜甜吃掉的未来。
“宿主，有没有可能没这样的未来？”
“她们不会吃我。”
“不，吃了你，她们没有未来。”
和小黑有过这样类似的对话，但白知苦还是忍不住纠结。
真是个自讨苦吃的家伙～
......
选好衣服后，因为买了不少，顾知夏的父亲也出来，帮着搬进车里。
“爸爸，好厉害！力气真大！”
“嗬嗬～那是，谁叫我是爸爸呢！哈哈哈～”
白知苦看着，对这一大一小的最萌身高差父女挥手告别。
因为差不多晚餐时间，车开动后，还能看到一家三口的母亲出来招呼他们吃饭。
“真好啊～”
白知苦以为是自己心声泄露，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后座的沈秋月小朋友，透着窗户，情不自禁发出的感慨。
“......”
白知苦只是看向前方，驶向回店里的路。
“宿主，真温馨啊～只是哪怕爱是真的，贪魇世界中，最终还是要给口腹之欲让步呢～”
“呐呐，知苦酱，你说那天，你不设计个复活场景，你被吃掉的概率是有多少？”
“......”
她讨厌在自己emo的时候，小黑总会毫不犹豫再插上几刀。
嗯...
要是我被吃了，果然，还是大家一起死好了。
一家人总归要整整齐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