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第二日，才是葬礼的核心，以祭奠、接待亲友和筹备出殡为主，第一日那匆匆看几眼，算不得正式吊唁，也不确信是否所有人都来。
这一日家属的任务还是比较重的，几乎就是要全程参与。
此前把自己关在三楼房间的安念念，在今天也是出现了灵堂，在安雅陪同下，站在安老爷子的棺材旁，为他守灵。
按理说，今日应该是安家人最齐整的时日，但是，安泉大早上一来，眼睛就在搜索着什么，他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一个严肃威严，那是大哥安湖，另一个戴着眼镜显得阴郁阴沉，那是他二哥安溪，便是今日要询问的人。
但...
说好的要陪同自己一起的安明远，到现在却还没有到场。
“这小子不会怂了吧？”安泉咂舌，神情多少不自然，直到他看到李茉莉也出现在灵堂时候。
她还活着？
这让安泉吃惊，因为安明远带回家的女性，几乎见不到明天太阳。
至于说几乎，只能说特例出现在眼前。
当然，这种特例，还不至于让安泉过分惊讶，只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按流程，亲友陆续悼唁，家属身侧陪同，等这忙完，就已经一个半天了。
安泉皱皱眉，走过去，“大哥，二哥，我去找找老四。”
“嗯，你去吧~”安湖点头，“念念都下来，他有些太任性了。”
安溪在旁，若不是两人说话，瞥来视线，倒像个对外界全然无感知的木头人。
虽说对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这阴恻恻的眼神，还是让安泉打了个寒颤，“啊，我这就去找他~”
说完这句话，转身快步走开。
“小溪，你又再吓小泉了。”
“我什么都没做。”男人声音平静，无甚起伏的回答。
......
何清砚注意到什么，追了出去。
虽然她是乱走，但她是贵客，尤其客人也多，安家人手确实不足，也就无暇顾及。
她来到湖中小亭，快步走了上前，然后看到紫发少女已经在这泡好了茶。
“你倒是真敢出现在这。”
“哦，想要将我变成石雕吗？”
何清砚身后刚张开的空间裂缝，下一瞬一股力无形的闭合了。
“但是此地，强者不可对弱者动手。”
影虬轻轻笑了。
无形的力量包裹着小亭，何清砚意识到什么四处看看，但没发觉什么，“她呢？”
影虬只是看向她，何清砚才后知后觉低头，一只小手已经抓住她，小丑面具侧戴着脑袋，熟悉面庞，嘴里叼着棒棒糖，正仰着头看她。
“嘶...”
“果然我就说怎么之后就找不到她了，是被你拐骗走了。”
“不好这样说，我只是和这孩子行走在同一路线的孩子，一切都为了拯救世界。”影虬抬抬并不存在的眼镜。
女孩听闻，也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拯救世界...”
何清砚按着头，“这个世界需要你们拯救什么？还是说你们所谓的拯救世界，是要消灭所有的贪魇？”
“对于世界而言，需要的平衡，减少消耗，资源可再生。”影虬抱着手，“如果世界有意识，祂并不一定喜欢人类，人类与贪魇，就像巧克力味的屎和屎味的巧克力，可以的话，估计一个都不想要。”
“嗯...所以那边是巧克力，那边是屎？”
“你在意的点真奇怪。”影虬叹了口气，“我只能说如果真要二选一，祂会选择人类。”
“为什么？因为我们吃人？你们人类不也以其他生物为食？”
“不，你们是外来物种。”影虬回答，“人类与这个世界共存许久，对世界存在危害也是已知的，而且是可承受的，而选择你们，你们种族的特性，在强大忍耐之后，一旦开始释放，那便是无止尽的贪欲。”
“如果你是世界意识，你会选择你们族群吗？”
何清砚抱着手，许久不语。
而后开口，
“人类与贪魇的争斗，我不觉得人类有任何获胜的可能，即使你们真有能力将我们消灭，但只要还有一个个体存活。”
“想来记录在你们人类历史上关于我们的内容，或许最初就是因为这一个个体，演变成如今这般。”
“听起来很让人绝望呢~”影虬点头，也不否认，“如果能穿越到过去，我必定倾尽全力去消灭那个个体。”
“但现在不是过去，我们应该着手眼前。”
“何小姐，你对安老太爷的死很在意对吗？因为他也是贪魇，却像人类一样寿终了。”
何清砚看着影虬，后者也坦然，“我们救世会也在意呢~”
“而且这件事，说不好会成为两个族群的争斗的导火索也不一定。”
“嗯...你的意思是？”
“合作吧，亲爱的~”摩挲下巴，露出阳光的笑，“就像我们之前游乐园那次，我相信我们会是好搭档的~”
何清砚面露嫌弃，“你说的很好，但是为什么找你们合作，这里可是贪魇的主场。”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们人类弱势啊！”影虬摊手，“突然开启的战争，是如何都不想见到的，但何小姐，你真的信任其他贪魇，也许它们侥幸知晓真相，真的会选择告知吗？而且战争起来，对整个族群得不到好，但它们自身而言可是一个大啖食粮的机会。”
“......”何清砚没有言语，“那我也说不定是这类贪魇呢？”
“何小姐，你不一样。”影虬断然否定。
“！！！”
“哪里不一样？”
“你没那么笨。”
“......”
“我真谢谢你的夸奖。”何清砚幽幽看着影虬。
“不客气，所以要合作吗？”影虬摆摆手。
“不合作的话，杀掉我？”何清砚眯起眸子。
“不会，这孩子会伤心的。”影虬摇头，从何清砚手里牵过月月的手。
“嗯...”何清砚沉默，“我们讨论这个的时候，让这孩子在场合适吗？”
“要拯救世界，总要了解世界，而且我一个人可不敢来见何小姐你~”影虬平静又认真。
“呃，真怂。”
“哈哈~我只是从心~”
少女笑出声，牵着女孩走出小亭。
“我还没说答应...”何清砚扯扯嘴角，看着她们离去，“喂，怎么联系？”
“到时候，我自会通知何小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