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苦让小黑扫描了月光草茶，然后用积分兑换出了这茶种，以及种植的条件。
并不容易，但所幸秘密基地的房间，温度湿度都可以调节。
所以严苛生长环境并不困难，困难的是长成的时间。
嗯...
欲速则不达。
......
踏入404号房时，苏白感觉温度有些低。
她看了一眼空调，26℃，摩挲下巴，“温度不该这么低啊？”
她意外没有看到这空调并没有接缝，不如说外接的电线插头也是没有。
踩上写字台，然后伸手去触碰上方的空调。
下一刻，苏白脸色微变。
指尖稍一用力便将整个空调卸了下来，入手轻飘飘的，竟是个精心糊制的纸壳模型，只是外层印了逼真的空调纹路，乍一看与真物无异。
沉默的将‘空调’拿在手中。
“......”
“还以为是什么高档酒店，原来只是门面功夫。”
苏白无语吐槽一句，念头一动，一个二手，能耗三级出租老式美的空调就被安置在这个高雅格调的房间。
略显陈旧的机身与房间高雅的西洋雕花格调有些格格不入，却胜在实打实能用，也是她最熟悉的一类空调。
“小蓝同学，请把温度提高一些。”做完这一切，苏白就对着手机这样说道。
“了解。”
声音平静，但在‘滴’一声，扇叶缓缓张开，暖风灌入其中，房间的温度暖和起来了。
小蓝智能家居，值得信赖。
苏白舒了口气，伸了伸懒腰，舒服多了。
她打量怀里的纸壳，触感单薄粗糙，但若是小时候自己有这样的壳子，指不定开心一整天，因为已经集齐汽车人的最主要的一块零部件。
只是刚躺在床上没一会儿，苏白眉头一皱。
有些无奈，揉着眉心。
暖风吹拂片刻，房间里的阴冷渐渐消散，就在以为一切缓和，内心松懈时候。
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缕若有似无的气味，混在暖风里飘入鼻腔。
不是空调积尘的味道，反倒带着点潮湿的霉气，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腥甜。
“不是，你这样搞偷袭就没意思了吧？”苏白无语。
她站了起来。
首先，这不是空调风吹出来的，毕竟自己当年住的出租房也没有那么恶劣。
其次，没有其次。
邪恶的女鬼，居然想我晚上睡不好觉吗？
“并没有察觉异常。”小蓝同学适时开口。
“......”苏白眨眨眼睛。
404在三楼的304的上方，所以被怀疑是那死去苏语凝所做，没什么奇怪，就算怀疑错了，也是瓜田李下，让苏语凝注意点影响。
暖风是空调吹出来的，也就那抹腥甜是存在这间房里的事物，被扩散出来。
目光落到空调后方的墙面，墙面是雕花木板，一块一块拼合。
收起空调后，打量一番，上下一对比，有几块木板的缝隙，似乎略宽于其他。
这样想着，手上多出一串钥匙串，插入，一扣，一块木板应声而落。
接着另一块，一块又一块。
露出内里隐藏的暗格，一股浓烈的霉味混杂香气传出。
“嗯...”
苏白将着木盒取出，又忍不住看看，确认几遍，幸好，里面不是什么骨头架子，那就太露骨，可能过不了审。
霉味来自一面青色帕子，绣着一朵小兰花，还有一个‘凝’字。
这是苏语凝的物件吗？
帕子包裹着几个物件，断成两截的白色玉簪，一张泛黄旧相片，是合照，女子是符合描述的旗袍玉簪，也是风姿绰约的美人便应该是苏语凝，男人一身长衫，带着眼镜，很有那时代知识分子的感觉，而非商贾，目光注视女子，笑得温柔。
好一对璧人。
背景就在酒店前，那棵香樟树下。
抬手撩起窗帘，窗外的老香樟已经枯死，光秃秃一片，夜幕下，更像一双双伺机而动的枯瘦干手。
照片翻页，提了首小诗，
‘樟影缠阶锁晏月，玉簪泣血映凝渊。
寒灯烬处魂难渡，旧梦沉霜覆夜眠。’
看起来，应是描述苏语凝死后的场景。
想来是之后提上的，提笔人应该就是沈清晏，那个最终也是死于非命的酒店老板，但问题是，上半句与下半句看起来字迹并不相同，上半更为秀丽，似女子的笔锋。
“......”
“可要是苏语凝写的，她难道是自杀吗？”
“但后续补上词句，若是沈清晏写的，又仿佛并非如此，至少没那么简单，他是知道死因，且因此彻夜难眠。”
“......”
苏白想不通，只是伸手，将墙填了回去，严严实实，再挂回了空调。
在空调的嗡鸣声中，躺在床上，捏着照片反复翻看，正面两人并肩的身影尚带着几分温情，背面的诗句却藏着化不开的阴霾，究竟是苏语凝预知了自己的结局，写下绝笔般的词句，还是沈清晏在她死后，怀着隐秘的心事补下注解，藏起了那被重金掩埋的真相？
于是，怀着这样忧虑的心思，苏白闭上眼睛，不多时就响起了鼾声。
“......”感觉也没怎么放心上。
窗外的樟树枝丫，此刻有了新叶，动了起来，探头探脑打开了窗户，一个月白旗袍的女子坐在枝头，看着熟睡，还时不时扰着肚子，睡相不雅的苏白。
她掩着唇，轻轻进入房屋。
就如落下的樟叶，顺着晚风被送入。
视线掠过苏白枕边，看向放在一边的合照，目光复杂。
手指虚虚停在半空，想要触碰，却又似有些顾忌。
最终只是看着相片，轻轻拢了拢鬓边碎发，就仿若对镜贴花黄。
而后她的身影在月色里淡了几分，宛若凝结的霜雾，多些暖意，就会消散。
女子转身离开，就被止住步伐，她愣愣，视线转向，手竟被抓着，而床铺上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苏语凝？”
“......”
月白身影错愕，嘴唇轻轻翕动着，似要说些什么 可能是解释，却没有发出声响，那无声的开合，意识什么，她低垂眉眼，带着委屈与苦楚，而苏白已经起身，凑近了她，声音柔和，“苏小姐，你张一下嘴巴。”
她犹犹豫豫，张开了嘴。
苏白看着对方的口中，里面空空荡荡，眉头越发拧紧。
她，被人割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