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凝固了。
克莱尔直接愣在原地。
她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现在满是不可思议。
告白？
爱莉诺昨天对这个女人告白了？
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
和爱莉诺一起睡觉也好，被爱莉诺告白也好。
这是我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
也是第一次有了一个可以托付生死的搭档。
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明明应该带来更大的快乐啊。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克莱尔的大脑一片空白。
塞拉菲娜带着笑意的声音，爱莉诺震惊的脸，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远去。
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刚刚的那句话。
“她昨天才对我告白了哦。”
克莱尔浑身都在颤抖。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爱莉诺。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好像带上了一点水汽。
“爱莉诺。”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点点哀求。
“她说的，是真的吗？”
爱莉诺的心脏感觉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她看着克莱尔受伤的这副状态，想说点什么，可感觉好像喉咙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塞拉菲娜，欣赏着眼前的这幅景象，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愉悦。
她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看纯洁的东西变成漆黑，喜欢看真挚的感情在猜忌中摇摇欲坠。
塞拉菲娜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轻笑了一声。
紧接着，往前凑了一步，走到了爱莉诺身边，用一种亲昵又暧昧的语气火上浇油。
“你看呀，她已经默认了不是吗？”
“克莱尔小姐，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可是没有先来后到的哦？”
塞拉菲娜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克莱尔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克莱尔的身体晃了晃，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了。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粉毛，又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爱莉诺。
看到爱莉诺的时候，克莱尔的心突然就定下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了塞拉菲娜那双玩味的眼睛。
“我不管你说什么。”
克莱尔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
“我只相信爱莉诺。”
塞拉菲娜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她有想过，克莱尔会哭，会离开这里，会质问爱莉诺。
她其实知道爱莉诺并不喜欢自己。
但是，如果能给她平静的生活带来一点快乐，她也不介意去挑逗一下爱莉诺。
作为一个乐子人，她没要求克莱尔一定要有太大的反应，哪怕质问一下爱莉诺也可以，她不是恶魔。
可是你说相信爱莉诺是怎么回事？
她昨天刚对我告白了啊？
从资料上来看，你才认识爱莉诺两年吧？
再这样下去，她和你认识四年就要脚踏四条船了。
认识八年就要脚踏八条船了。
那你是不是还得在后面推着她的屁股啊？
作为被告白对象，我真觉得你是个龟女，真的。
真是无趣的信任啊。
克莱尔不再理会塞拉菲娜，她重新看向爱莉诺，那双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爱莉诺刚刚不是震惊，只是在内心想一件事。
她以为自己把一切都算计得很好。
对塞拉菲娜告白，是为了力量和情报。
对克莱尔告白，是为了试验祝福效果，虽然没成功就是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好一切。
但她忘了，人心不是公式，不是可以随意代入计算的东西。
她伤害了克莱尔。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又闷又疼。
一开始，她总觉得自己这副清冷的外表是最大的伪装，只是自己的一种面具。
可是女神那天和她说的那句话她记得还很清楚。
“原来的爱莉诺一直都是你自己哦。”
克莱尔的信任，像一束光，照亮了阴郁的她。
是她傻乎乎的，帮助自己解开了父母离世的心结，也是她一直傻乎乎的对自己好。
自己对克莱尔是有好感的吗？
肯定啊。
而自己是怎么对待克莱尔的？
她把这个笨蛋当成获取力量的工具了，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对我的感情。
克莱尔对我的感情是真实的，对我的信任也是毫无保留的。
爱莉诺迎上克莱尔的目光，当着塞拉菲娜的面，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
“我不喜欢她。”
她的声音不大，却瞬间抚平了克莱尔所有的不安。
塞拉菲娜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她撇了撇嘴，感觉索然无味。
本以为是一场精彩的修罗场，结果这两个人在我面前都快贴一起了？
真是无聊。
“切。”
她发出一声轻哼，转身就走，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懒得说。
塞拉菲娜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会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克莱尔看着爱莉诺，虽然听到了爱莉诺的回答，可还是留下了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松开紧紧抓着爱莉诺衣袖的手，低下了头，散发出来一股我很不开心的气息。
“今天晚上……”
她的声音闷闷的，听着就很失落。
“我还是留下来保护你吧。”
她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质问。
但爱莉诺看着她这副样子，内心的愧疚感更大了。
她想解释。
她想告诉克莱尔一切。
告诉她那个该死的【女神奈非莉的恶作剧祝福】，告诉她自己是为了获取力量，才去向塞拉菲娜告白的。
她张了张嘴，试图说出真相。
“克莱尔，其实我……”
话刚到嘴边，她却说不出来。
那些解释的话语，被女神用神力死死按住，怎么也吐不出来。
『嘻嘻，我亲爱的女主角，戏剧怎么能在这里就揭开谜底呢？』
奈非莉那欠揍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
『误会、猜忌、求而不得，这才是爱情剧最好看的部分呀！』
「你给我滚开！」
爱莉诺在心里怒吼。
『哎呀呀，别这么凶嘛。』
奈非莉的声音充满了看好戏的愉悦。
『你要是这么就和她说清楚，那以后你对她该怎么办告白呢？她会不会怀疑你是利用她来获取力量啊~』
爱莉诺无视了女神的挑拨离间。
她用尽全力，试图冲破那股束缚。
但那股力量，源自神明，根本不是她现在能抗衡的。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克莱尔的眼神，从期待，一点点变得黯淡。
爱莉诺的沉默让克莱尔更难过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说不出口。
而爱莉诺这边，巨大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涌上她的心头。
她伤害了真心待她的人，却连一句道歉，一句解释都做不到。
她眼眶一热。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少女那双红色的眼眸中滑落。
啪嗒。
滴在了克莱尔的手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