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感觉自己好像捡到宝了。
爱莉诺也太全能了吧。
肉汤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香气渐渐弥漫了整个厨房。
爱莉诺盛出一碗，用勺子撇去表面的浮油，又吹了吹，才端着它，小心翼翼的走上楼。
克莱尔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就是粘人这一块。
房间里，莉莉还没苏醒过来。
爱莉诺将她轻轻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她舀起一勺温热的肉汤，送到莉莉嘴边。
汤汁顺着莉莉的嘴角，缓缓流进她的口中。
莉莉似乎感受到了食物的温度，喉咙动了动，本能的开始吞咽。
爱莉诺的动作很轻，很温柔。
她一勺一勺的喂着，眼神里是少见的温柔。
克莱尔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洋洋的。
她觉得，眼前的爱莉诺，好像在发光。
好耀眼。
喂完了汤，爱莉诺又用温热的毛巾，替莉莉擦了擦脸和手。
做完这一切，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转过头，就看到克莱尔还站在那里，一脸傻笑的看着自己。
“你笑什么？”
爱莉诺有点莫名其妙。
“没什么。”
克莱尔摇了摇头，笑得更开心了。
“就是觉得，爱莉诺你真好。”
爱莉诺：“……”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难理解你啊，克莱尔。
夜深了。
宅邸外，艾利克厅长派来的巡警，在尽职尽责的巡逻着。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爱莉诺和克莱尔并排躺在床上。
莉莉睡在最里面。
床本来就不大，为了照顾莉莉，三个人躺在一起，显得有些拥挤。
爱莉诺能清晰的感觉到，身旁克莱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颈上。
有点痒。
她往旁边挪了挪，想离这个热源远一点。
但她刚一动，克莱尔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从背后抱住了她。
“别动。”
克莱尔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鼻音。
爱莉诺无奈了。
你又来。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听使唤了。
“克莱尔。”
她试图挣扎。
“你放开我。”
“不放。”
克莱尔抱得更紧了。
“我就不放。”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我冷。”
爱莉诺：“……”
现在是夏天。
你冷个屁。
但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
算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有三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克莱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很轻，像是怕吵到莉莉，也可能是因为这种话题难以启齿。
“爱莉诺。”
“嗯？”
“你……真的不喜欢那个塞拉菲娜吗？”
她还是问了出来。
虽然她选择了相信爱莉诺，但那个女人的话，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不拔出来，总觉得不舒服。
爱莉诺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这个问题，自己必须回答。
而且，不能再用谎言。
“不喜欢。”
她缓缓开口，声音很平静。
“我对她，没有任何超出调查对象之外的感情。”
“那……那你为什么……”
克莱尔的声音很犹豫。
“为什么要对她告白？”
爱莉诺闭上眼。
女神的束缚感再次传来，让她无法说出真相。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强行挣扎。
她换了一种方式。
“因为，我需要力量。”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希尔伯特家欠了很多钱，我需要钱。”
“我预言到，帝国会发动战争，戴尔城会很危险，我需要保护自己，也需要保护你们的力量。”
“塞拉菲娜是维兹拉家族的继承人，她很强，非常强。”
“我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这些话，都是真话，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说了出来。
她没有提祝福的事，而克莱尔安静的听着。
她能感觉到，爱莉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可能笨蛋都有比较敏锐的直觉吧，不过哪怕这是假的也没关系，克莱尔就是相信爱莉诺。
但虽然做好了准备，可克莱尔的心，在听到爱莉诺说自己的处境时，又被揪了一下。
她一直都知道爱莉诺很辛苦。
但她从不知道，爱莉诺的肩膀上，居然背负着这么沉重的东西。
战争吗？
也许会预言并不是件好事。
这个词，对她来说，还很遥远。
但爱莉诺，却已经提前两年，开始为此做准备了。
“对不起。”
克莱尔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
“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还怀疑你。”
“不怪你。”
爱莉诺摇了摇头。
“是我没有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哭了？”
克莱尔小心翼翼的问。
“是因为我吗？”
爱莉诺又有点蚌埠住了。
她没想到，克莱尔会问得这么直接。
有话你是真不藏着啊。
她该怎么回答？
说是因为被女神禁言，无法解释，急哭了？
女神搞权限这点太过分了。
要是这么说，那也太丢人了。
“因为……”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因为，我不想让你误会。”
“也不想……让你难过。”
说完这句话，爱莉诺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了。
这种话，一点都不像她会说的。
太羞耻了。
克莱尔的心，却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了。
她把脸埋在爱莉诺的背上，发出满足的小克呼吸。
“爱莉诺。”
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喜悦。
“你真好。”
爱莉诺：“……”
你除了会说这句，还会说别的吗？
“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了。”
克莱尔信誓旦旦的保证。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你就算、就算真的喜欢上了别人，我……我也会支持你的。”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委屈巴巴的开口。
爱莉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笨蛋。
“我不会。”
她轻声说。
“嗯？”
克莱尔没听清。
“我说，我不会喜欢上别人。”
爱莉诺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说完，她感觉自己的耳朵根都红了。
克莱尔愣住了。
她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爱莉诺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幸福的泡泡淹没了。
她抱着爱莉诺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揉进爱莉诺的身体里。
“爱莉诺，爱莉诺，爱莉诺……”
她像只小狗一样，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爱莉诺被她勒得有点喘不过气。
“松手，笨蛋，要断了。”
“不松！”
克莱尔耍赖。
“除非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爱莉诺明知故问。
“就刚才那句！”
“不说。”
“说嘛说嘛！”
“……”
两人在床上，像两个幼稚的小孩一样，闹成一团。
莉莉在睡梦中，似乎被她们吵到了，不满的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两人立刻停下了动作，屏住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确认没有吵醒莉莉，她们才松了口气。
相视一笑。
所有的误会，所有的隔阂，好像都在这个笑声中，烟消云散。
克莱尔重新抱住爱莉诺，只是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
她将下巴搁在爱莉诺的肩膀上，满足的蹭了蹭。
“爱莉诺。”
“嗯？”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
“我们是搭档，不是吗？”
“嗯。”
爱莉诺轻轻应了一声。
“那你……你亲我的事，怎么算？”
她突然旧事重提。
克莱尔的身体瞬间僵住。
“那、那个是意外！友谊之吻！”
她又开始嘴硬。
爱莉诺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她那双心虚的蓝色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