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愁舟没有选择，他是被做选择的人。这天来测试处测试星律的新生也挺多，也难怪为什么这几天是押送逃学役者的时间，方便嘛。
开启星律的大厅叫「行星规律厅」，搞得许愁舟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什么天文学院的大厅。不过厅内确实挂着11颗行星的图片和简介，除开对行星本身的介绍，还有对星律的介绍，各自的名称和星律等级的名称都列在了上面。
每张图片旁是个屋子，不是很大，一次大概能容纳5个人，有些人进去很快就出来了，有些人半天没出来。
每当有一个花很短时间的人走出来时，都会多出许多赞叹。
时间越短说明领悟东西越快，对于之后的学习越有利。这只是开启星律，如果连开启都花了很多时间，之后是很难成功的。
“如果你们正常入学，是可以自己选择星律和老师的，但是你们不是，所以国家缺什么你们就学什么…我看看，分配到我们学院的是「万尘」。”许遥回头看着他们说道。
三人都难免带点羡慕地看着另一旁的新生，许愁舟甚至都不是装的。
一旁的人充满对新生活的向往，一旁的人已经被打上了结局的标签。
虽然大多数人都要殊途同归。
学习「万尘」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三个人也没有资格去插队，被许遥叫着去老老实实排在最后面，前面的学生都和他们保持着很远的距离，有些带队老师还会趁机借此教育自己的学生。
这一路的人天赋都只能算是平庸，许愁舟没有听到赞叹也没有听到叹气。
都要无聊得睡着了，几声赞叹响了起来。
一个男生从「彼岸」那个房间出来了，放在门口的机器准确地读出时间：“钟宣俞，197秒。”
“目前弈安「彼岸」最短的一位！就算是1院的院长也是花了300秒以上，军方的那位也超过了200秒。”门口的教习彼岸的老师也迅速背出自己烂熟于心的数据，“1院知道了肯定会要人…”
“我就留在8院。”钟宣俞平静地说着，“这里是我的家乡，我不想去那个被政治腐蚀的地方。”
许愁舟站在队列中，远远地看着叫做钟宣俞的人。
“我们8院也会出一个天才了吗？”其他房间门口的老师也兴奋地讨论着。
大厅内一时人声鼎沸，有人在羡慕有人在嫉妒，还有人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我这一来就遇到了第一天才？嘶，有点厉害，觉悟也挺好的，要是都是这样的人…我也想成为天才…但是如果我真的是天才，督查组会要我以什么身份活下去？
许愁舟不敢赌，再者说他本就打算开启星律后找机会逃跑，无论自己是不是天才，他都不能「成为」天才，不能得到关注。
钟宣俞瞬间把厅内的气氛炒到了高潮，每个学生都想快点进到房间里开启星律，都在想下一个超过他的是不是自己。
等了不短的时间，终于轮到许愁舟三人。因为是出来一个，进去一个，许愁舟仍在外面等待。
两位同伴都用了几百秒，还是引来不少人侧目，实际上，在1000秒内，这个人都是有机会在几个月内达到星律8的。之后如果一直保持这种悟性，拥有考进政治院的资格的机率不会太小。
“可惜了。”几个老师也在交流着。
许遥原本冷漠的脸上也出现一丝缓和，但更多的也是可惜，她看向许愁舟，“该你了。”
许愁舟深呼吸了一下，走进了属于「万尘」的房间。
入目没有其他人，他猜测可能是利用异能创建了一个单独的小空间。不知从哪传来声音，还带着字幕：
|请观察四周，寻找尘土（星律7 尘土你只是渺小的一抷尘土，没有人会重视你的存在），并想象自己也是|
“尘土？”四方都是黑茫茫的一片，没有风没有光更不会有尘土。许愁舟甚至连自己的指尖都看不到。
“还是说要把自己想象为尘土，寻找自己？”许愁舟在脑中反复播放着刚刚听到的东西，“渺小，没有人会重视我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没人认识他，没有人会重视，没有人会记住，他就像是尘埃，甚至都无法飞舞在空中，只能沉在最底下。周围是无数相似的尘土，渺小而卑微。
指尖消失了，接着是躯干直至整个人都变成沙粒，四散在空间内。
“[2024-10-24-08-01]，2891秒。”
许愁舟还是得到了一个冰冷的编号，他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大厅的人几乎都走完了，只有两个逃学役的同伴和许遥在等着。
许遥抱着手，没有什么表情，两个同伴也是一开始的样子，摆着毫无生气的面孔。
“你很慢。”一般来说，正常的时间在1000-3000秒，但超过2500的可以说是毫无天赋，在学院学习四年能到8都算是成功了。
“我只是普通人。”许愁舟低着头。
“也是，不是谁都可以成为天才。”许遥点了点头，对着另外两个人说，“走吧。”
三人跟着她出了大厅，这会儿应该是刚过午休的时间，学生三三两两走出宿舍区。下午的太阳有点毒，滚烫的风吹过脸庞，烧得脸有些发热。
他们的路和来时一样，出了校门后，许遥就抬手让他们停住。
“这次人很少，等会儿接你们的人会开辆小车来。”她将身体转过来对着他们，“你们两个的天赋不错，如果能活下来，说不定会有一番成就，就算之后只会以编号作为你们的姓名，那也是唯一的。”
“真的吗？”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另外两人脸上都有点血色和兴奋。
“是的，只要自己手中握有能力，就永远拥有希望。但也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重要，你们只是一种资源，好的资源自然是想要的，但也不缺。”许遥的眼中起了波澜，最后又冷下脸泼冷水，“至于你，祝你好运。”
许愁舟知道最后那句话是对他说的，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嘀嘀”一辆车从远处开来，和原来世界的押运车很像。
车停在他们面前，一个穿着军装的男性下了车。因为开启了星律的缘故，许愁舟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的气息。他学的也是「万尘」。
许遥拍了拍手：“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辛苦了。”
两个人互相检查证件交替手续，确认没什么问题后，男性对着她敬了个礼，然后示意三人上车。
就在门被关上的时候，吹起了一阵风，尘土散在了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