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测试后，言路和隋千秋都对时间没什么观念了，他们都确信自己的「梦境」很长，所以出来后是什么时间都能接受。
两人把成绩单塞到了包里，在小栗的引导下各怀心事地穿过房屋，到了另一边。
小栗说着，指了指前方：“你们还有一半的路程。”
看着外面的天色，隋千秋终于想起来该看看时间，摸出手机一看，已经是10月26日的上午9点了，这场测试比她想象的还要长。
她小声感叹了一句。
“三天嘛。”言路想着司机说的话，可这未免也太久了，直接跨了一天半，梦境中度过的时间往往比现实更多，他曾经一晚上过了十年，嗯说来真是令人唏嘘。
隋千秋掰着手指，忽然变了变脸色：“今天是第三天？”
“嘶…好像还真是。”言路垂下眼默默算了一下，“不过你别紧张，又没说三天内要到，呃，就是我们这么慢，加上测试的成绩…呃，估计没有一个好的排名的。”
但这正合他心意，他不想要显眼。
隋千秋点了点头，本意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回应他的话：“嗯，可以接受。”
两个人收拾收拾心情，按照路线继续向前进发。
后半程就没有前半程那样的好事出现，他们实打实地走了差不多二十千米，从早晨走到傍晚，腿差点走废。
这期间手机中建的群一直有消息发出，言路在半途休息的时候看得津津有味。
早在24号就有人参加了测试，出来后直呼上当，劝诫后来者不要选择最短的那条。
可惜的是，大多数人都没看见，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进入测试的屋子了。
24号傍晚至25日傍晚基本没什么人说话，只有选择了最长路线的人在互相交流鼓励。
“死了吗？”
“没死。”
“走到哪了你？”
“在你后面。”
诸如此类，每隔以小时发一条，看得言路颇为感动。
到了26日，这个群才沸腾起来，几乎所有路线上有关卡的人都在讨论。
“什么关啊？我没做啥就出来，成绩还得去学院才能看。”
“就感觉做了个梦，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这算不算侵犯隐私啊，算了，这个年代已经没有隐私可言了。”
“还挺好的，我已经很久不做梦了。”
“梦到了死去的亲人，想学「梦聆」了，有没有大手子告诉我梦聆能不能对自己使用？”
“@楼上的，可以是可以，但对自己使用据说得要非常深刻地领悟才行，这时候基本都到星律3了。”
然后群中的讨论逐渐跑偏，不少人开始说起入院后想学什么星律，测试关卡算是他们第一次直观接触高等星律的作用，比起附加着「彼岸」效果的背包，一个离奇的能当作是真实记忆的梦境更加吸引少年人的注意力。
都聊到这儿了啊。
言路收起手机看向隋千秋：“我可以问一下吗，你想学什么星律？”
后者这会儿也在玩手机，不过好像和他关注的不是同一个群聊，他无意间瞥到了上面的名字。
「吃喝玩乐（4）」。
还刚好一人一个字呢。
“…我，我吗？”隋千秋将手机反扣在手中，认真地想着，“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我想学「彼岸」，总感觉这是条很自由的星律，等学到星律3了想去哪就可以去哪。”
她微微仰头看着无云的天空，此刻橘色的太阳正在落下。
“还有就是「梦聆」了。听说被入梦的人都会说真心话，有时候我真的想知道…”母亲心里在想些什么，人很多时候是不会说真话的。
只有「梦聆」才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知晓一个人的真心，而她是没有资格去学习的。
一个免疫了「梦聆」的人，是无法深刻理解梦聆各等级的含义，她将永远无法醒来。
她垂下了眼，抱紧了膝盖。
“听起来你还要考虑其他因素，这我就不多问了。我也想学彼岸，因为我很喜欢物理，这恐怕是唯一能和物理沾边的。”
隋千秋侧头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啊？”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身体放松了不少，又开始玩着手机，在这个属于她和她朋友的群聊中畅游。
「江霓乐」：秋秋别担心，放假我们会来看你的。[亲亲][亲亲]
「沈振衔」：千秋的学院不能随便出来，我们得申请一个拜访证。
「隋千秋」：是啊是啊，多离谱…你们是不会是我给霓乐说了才知道我去十一院的吧。
「梅乏」：嗯，隋阿姨估计是封锁了信息，不然以你的身份又去敏感的十一院，怎么也得被那边拿出来说事。
「江霓乐」：我哥哥有个朋友在11院教习过，我给你的信息基本都是他透露了，有个老师跟他关系不错，还是学的彼岸，千秋我记得你很喜欢彼岸，你可以选他！
「隋千秋」：谢谢你……但是我估计我妈已经给我选好了，我已经能坦然接受了。[大哭][大哭]
「沈振衔」：隋阿姨她……
「沈振衔」她选的是什么，我也帮你问问这方向哪个老师更好。
「隋千秋」：她没说，是我猜的，但错不了，我想就是「桑梓」。
「梅乏」：啊？这个的话，老师该不会是最严厉的那位吧？就是那位11院的院长？叫宁歌来着？
「江霓乐」：对，是她，我估计是了。[汗][汗]
「沈振衔」：听说很难学懂，尤其是入门的两条星律，要悟很久。这样你真的能顺利进入政治院吗，战场去了有几个人能回来？
「梅乏」：宁歌院长是弈安唯一一位达到星律2 的教师…也许隋阿姨这次真的在为千秋考虑。就算四年下来没有达到星律5，千秋跟着院长肯定也有别的去处。
「江霓乐」：说得没错，再说咱千秋多聪明啊，会拿不下「桑梓」？沈振衔你这是关心则乱了吧。
「沈振衔」：是，我说得不对，我向千秋道歉。
「隋千秋」：没事的，我知道是你关心我，嘿嘿，相信我，我会回来见你们的，还等着一起玩呢！
「梅乏」：实验做多了确实需要看到我们的江大美女和隋大美女，一天天都泡在实验室里，感觉都要成为机器人了。
「沈振衔」：想不到进入联科院也会这么烦恼，看来哪里都不好待。
「江霓乐」：我和梅乏真的很羡慕你们呢，联科院的人什么能力都没有，只能被保护。
「梅乏」：说起来我们也是一种资源，随时可以拿去交换。
「隋千秋」：怎么开始沉重起来了…咱们去星律学院学习的不也是一种战争资源嘛。
「隋千秋」：哎呀，怎么往这话题上引了，不说了，已经休息了这么久得出发了，到那里我们再聊！[笑容][笑容]
她关掉手机站了起来，脸上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我们的前路究竟在哪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