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路都往外走了几百米了才后知后觉，学院里哪来的作者，哪来的作者需要读者把「课外书」给ta送过去？
他回头还能看见林麟在慢吞吞地往外挪步子，而他的老师就在前方不远处抱着手等他。
他已经迟到了。
他要选什么？他哪有什么选择?
“呼。”脑袋的剧烈疼痛让他抽了几口气，手掌搭在林麟的肩上，他恶狠狠地逼问着，“这个作者是谁？”
林麟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啊？”
这个人不是都走远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谁？”言路的样子像是要把对面这个人的脖子咬断，但实际上只是他精神力严重不足，已经顾不上狰狞的表情。
“是宋贺弦。”林麟哆哆嗦嗦地说着，将怀中的书展示给他看，“…我喜欢她的文字。”
“……”
那家伙写的东西你也爱看？那不是为了漏信息出来这盘醋包的饺子吗？
可能是察觉到言路眼中的茫然不解，林麟要为她争辩：“她的文字有种自由的感觉……”
得了吧，在这里还能自由。
言路有些气闷地放开了他，他现在脑袋痛得离谱，已经无法想更多的事情了，只能强硬地用自己的手环加了个林麟的好友，什么话也不说地离开了。
只留下这个矮个子男生独自在风中凌乱，是啊，北方的12月，风真的很大。
乔峤脸色不善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他在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就在原地站着，等着已经油尽灯枯的少年用乌龟一般的速度走来。
“为什么要用星律？”
言路快要宕机的大脑编不出什么理由，他好想大吼你惩罚我吧，还好剩下的都是些理智，他只是摇了摇头，诚实地说着：“因为我不喜欢错过，他身上有我想要找到的线索。”
“？”如果少年此刻还有抬头观察的力气，会发现自己老师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错愕，“他是你仇人？”
言路默了默，感觉林麟不是宋贺弦喜欢的类型，就算她失忆了也不会喜欢他，便继续摇着头：“不算是。”
钝痛不再像把刀在脑中乱搅，他喘着气，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稳。
乔峤无言地盯了他一会儿，最终什么多余的都没再问，只是说道：“看来你今日是不能练习了…”
言路正以为他要大发慈悲让他去休息，结果老师话锋一转：“那就上理论课吧，跟我来。”
说完他两腿一迈，往教学楼的方向去了。
乔峤和言路对星律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前者是能不用就不用，起码后者从来没见过他使用星律，而他自己则是能用就用，特别是学了一天要回宿舍的时候，懒得爬楼梯，又不需要再考虑其他事情，用用星律也就是顺手的事情。
想到这里，已经缓过来的少年开始提问：“乔老师，您是不喜欢用星律吗？”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青年也恢复了往日懒散好说话的样子，“因为使用星律会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并不真实。”
“！”不真实？
一个异能存在了许多年的世界，怎么会让生活于此的人认为它不真实？
言路这位外来的人都认为这世界是十足十的真实，是因为他先入为主，知道这是游戏世界，才会越看越觉得它贴近现实……
科技真的能和异能共存吗？
言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异能可翻山倒海，科技也能将岛屿夷为平地，只有在幻想、有独一套逻辑的世界中才能成为现实吧。
不过也或许是他的世界还没找到二者之间的平衡，好像很多人在年轻的时候都会想象自己所处的普通世界何时能迎来异能。
这样他们就能成为救世主就能大放异彩。
“你在想什么？”直到他入神地将要撞上一棵树的时候，已经踏上楼梯的乔峤才回头看了他一眼。
言路也不避讳这个问题：“我在思考我们的世界是否真实存在。”
“我可不是教哲学的。”乔峤笑着说道，“这类书籍是违禁品，你在六楼也找不到，但如果你能考入政治院，说不定会有人主动接触你，要借这些书给你看呢。”
言路想起学院中的流言，第很多次好奇起他的故事来。可恶，这肯定是一个重要的游戏角色，不知道主笔是怎么写的。
但乔峤不多说他也不多问，个人隐私是值得尊重的东西。
“好了， 你就站在这里吧，目测一下我们两个距离。”青年看他还是一副出神的模样，干脆换了个教学课程，“然后，你认为一个处在你位置上的物体需要通过哪些力的作用才能移动到我这里？”
言路乍一听还以为他在出物理题。
少年挠了挠头，感觉这不是一道合格的题目：“这题不对吧老师。”
“…算了，和你这种人说话是浪费时间。”乔峤没好气得瞪着他，“一个物体需要通过什么样的运动才能到我这个位置?”
言路惊起一身冷汗：“先平移？还有是什么来着…”
他一个月前可是个高三学生啊，现在什么都忘完了，没被洗脑都变成这样，他到底怎么了啊。
“然后垂、垂直向上？”他磕磕巴巴地说着。
“你就当是这样吧。”乔峤没了脾气，“顺着这样想下去，你是这样的物体，你需要分解这两步，先使你的目光看向这里，也就是我的脚下，再看往我的头部。”
言路从前没有听他这么说过，他瞬移全都是想去哪就看哪，现在他已经学会了，乔峤才开始教习这种基础的东西是为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现阶段一次瞬移把你的精神力耗完是正常的事情？”乔峤抄起手，看着来往进出的学生。
“难道老师您当年？”
“没错，我在星律7的时候，就像你现在这样一个月时间，已经能从学院的大门移动到这里。当然，是看起来的一次，我在做这次移动前走了无数遍这条路，知道每个高度、角度的跃变。那一次瞬移是许多段直线移动的拆分。”
「直线」距离最短，也依旧适用于「彼岸」。
“如果不拆分就会像我这样……”言路若有所思，彼岸星律7的介绍是目之所及的那一边，一般人都不会想到要拆分空间，甚至大多数包括他自己都认为，拆分是愚蠢的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