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唐惜晚瘫坐在沙发上。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只剩下沉重而疲惫的皮囊,女人的手机在沙发上。她拿起手机看了看。
手机没有密码,她打开了手机。手机壁纸是她和男人结婚的照片。里面有一个记事薄。她点开了记事薄。
9月20日
他还是没有回来,我给他打电话他都给我挂断了。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我们之间感情有个巨大的隔阂。
9月25日
他终于接通了电话,但是我从电话那头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我还在质问他。但是他却一一的否认了。
10月2日
我们今天吵了一架,我甚至动手了。但是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以沉默来回答我,我真的快要疯了!
10月12日
常林,我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说的那些话,不管如何都会陪在我的身边的,无论怎样都不会离开我的,你当时承诺给我幸福给我一个安稳的家,但是现在呢?你到底做到了没有?
10月20日
他又是连续好几天夜不归宿,今天我找到了她。她和一个女的刚从宾馆里面出来。我刚要追上去,但是他们却乘坐出租车走了。常林啊,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结婚时的誓言就像一张空白的纸一样,什么都是空白的。
11月3日
都怪她。如果是个儿子……常林会不会就愿意回家了?会不会更爱我一点?但是因为生了她我却再也不能生育了,我感觉自从唐惜晚的出生后唐常林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11月6日
今天我去找了一个算命的大师,他说我的命里会有第三者的干扰,我问大师怎么破局。大师让我买他的红绳随后放在我们一起睡觉的枕头下。
11月18日
破局并没有出现,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到底在哪里出现了问题,我曾经问过他。但是他都不给我答案。
11月19日
为什么唐惜晚要出现在这个家里,一定是她的存在破坏了我和常林的感情。我对她没有一丝的感情,或许如果她不存在的话,我和常林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看到这里唐惜晚顿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女人已经偏执到这种地步了,甚至迷信能够破局能够换回男人的真心。
她看到了女人喝剩下的酒,她拿过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辛辣感混合着麦芽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这酒比前几天自己喝的那些酒还要烈。
她接着看女人的记事薄。
12月19日
今天我和唐惜晚吵了一架,对她说了恶毒的话。说完后我心里在自问着这真的是一个母亲会对女儿说的话吗?
12月25日
今天我做了一桌子菜甚至还买了一瓶好的红酒,等着常林回来。我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谈谈,但是我等了他一晚,他都没有回来。
1月7日
唐惜晚让我去给他开家长会,但是我没去。她骂了我一句,我朝着她的脸狠狠的打了下来。她长大了,现在敢骂我了。
2月7日
今天除夕,家里只有我和唐惜晚两个人。我没有做饭,唐惜晚做了饭,但是我没有吃。没有他的家感觉一切都是空无的。
她往下翻了翻,里面全是诉说着她对唐常林的质问。她翻到底才看到这几天的。
10月4日
酒真好喝,能够忘记一切烦恼。
10月7日
唐惜晚这个小贱人居然敢还手了,没想到她敢拿酒瓶打我。我可是她妈!
10月15日
常林,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呢?那个女人真的比我好吗?
10月17日
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现在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
10月25日
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惜晚,该道歉的从来都不是你。对不起,是我一直在骗自己。你不过是我一个发泄的借口。
到这里日记就停了,唐惜晚看完后。心里面有一些说不出来的话。印象中,母亲好像并没有给予自己太多的母爱。从小到大她和母亲的关系就像陌生人一样。随着争吵两人的争吵也越来越频繁。
觉得她可怜也觉得她可悲,但是她为什么不能早点认识到真相呢?
借着酒劲她回到房间里,看着笼子里面的仓鼠。好几天仓鼠蜷缩在笼子角落的木屑堆里。
团成一个毛茸茸的小球,只有背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食槽空了,水瓶里也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一种熟悉的愧疚感漫上心头,像细小的针尖轻轻扎着。她打开笼门,伸手进去,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温热的、柔软的小身体。仓鼠惊醒,看到是她,紧张的身体才稍稍放松,用鼻子嗅了嗅她的手指
“对不起,把你给忘了。”她喃喃自语道。
她动作熟练地清理掉脏污的木屑,换上干净清新的垫料,将食槽装满金黄的谷物,又给水瓶灌满清澈的凉水。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烦恼每天只需要在这个笼子里。”
仓鼠仿佛有灵性一般,看了她一眼。
仓鼠当然不会回答。它只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遵循着本能,对笼子之外那个少女沉重的心事一无所知。
她将仓鼠重新的放回了笼子里,关上笼子的门她又看了仓鼠一眼随后来到了客厅。
酒劲上来了,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二点。在酒精的麻痹下她也感觉到了困意。她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她蜷缩在沙发角落,女人也是这样喝醉后蜷缩在这里,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了,先是学校里的那些破事随后又是女人进了医院,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发生在同一天?难道是上天为了惩罚她吗?
闭眼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小学的时候,自己的成绩在班上第一。每次她去领奖状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万众瞩目。
小学时那个捧着奖状、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的女孩,但是只有她知道,奖状也换不来女人的夸赞和笑容。
一滴眼泪无声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迅速隐入鬓角的发丝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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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他缓缓的睁开双眼。昨晚的记忆如同被拔了电线的电视戛然而止。他摸着他的脖子,脖子处传来阵阵痛感。
白皙的手臂在他的身上环绕着他,是唐惜晚。
因为他的动作,唐惜晚也苏醒了过来。
他身体陡然一僵,侧头便对上了一双含着朦胧睡意的眼眸。唐惜晚的长发铺散在枕上,几缕缠在他的臂弯,她似乎全然未觉他瞬间的紧绷,反而更紧地偎了过来,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种自然的亲昵:“怎么醒这么早?不在睡一会儿了吗?”
张洛没有理她,掀开被子就要离开。
“你去哪儿?”她抓住了他的手臂。
“跟你没关系,快点他妈的松开我。”
“大早上的,我不想跟你发火。”她的语气里带有威胁说道。
“你他妈的松开!”张洛想要挣开,快要挣开的时候唐惜晚直接骑身而上将他给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你他妈有病是吧,快点起来!”他怒吼,但却像一只被猎人捕获的猎物一样。
唐惜晚俯下身,长发垂落,搔刮着他的脸颊,她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危险的甜腻:“我当然有病。病就是太纵容你了,张洛,当初你分手的时候我可没有答应!”
她的膝盖暗暗用力,顶住他腰间的软肋,让他瞬间泄了力气。
“而且,你对我的恶意很大啊。一年没见,不说你有多想我了。反倒是脏话不离口了是吧。”
“想你,看见你我就感到恶心,还省了我一顿早饭钱。”张洛反讽道。
唐惜晚只穿了一件睡衣,张洛能若隐若现看到她的身躯。此时两人的姿势有点尴尬。
“恶心?” 唐惜晚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陡然降温,仿佛瞬间结冰。
谁都可以骂她恶心,但唯独张洛不可以。
“叛逆期到了,看来真该管教了。”唐惜晚冷冷的说道。
“你真是神经,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还来管教我。我们早就分手了,哦,不对,本来也没有正式过。”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刺入了唐惜晚最没有防备的地方。
“没有正式过?”她轻声重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
“那我们以前那些时光你忘了!当初是你说要我好好的面对生活,将一切所有的痛苦都给忘掉的。”
“让你忘掉不是让你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在我的身上,你这个变态。”
她真的被激怒了,看着身下的张洛爱欲和暴虐的感觉又在心中升了起来。昨晚压制住的欲望在这一刻又有出来了。
索性,她也不忍耐了。这一年缺失的一切,她要狠狠地补回来。
这个念头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克制。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骤然燃起暗火,灼热得几乎要将张洛烫伤。
“好……你说没有正式过……”她低声呢喃。
张洛瞬间察觉到了她状态的危险变化,那比刚才纯粹的暴力更让他毛骨悚然。“唐惜晚!你干什么?!放开!”他奋力挣扎,手腕却被她轻易地扣住,按在头顶。
“我来帮你回忆一下,顺便管教一下你的叛逆!”
她的嘴唇朝着他的脖子,重重地烙在他颈侧的淤痕上,不是亲吻,更像是撕咬,剧烈的刺痛让张洛倒抽一口冷气。
“你个疯子,你他妈放开我!”张洛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这令人窒息的禁锢和亲密,心底却不受控制地泛起惊涛骇浪。那些被强行压制的、关于过去的身体记忆,那一天的回忆在他的眼眸里重现,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唐惜晚拿起桌子上的腰带,将他的双手捆住。
“放开啊!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张洛在大声的吼道。
“好吵啊。”唐惜晚自顾自说道,随后她起身。留下张洛独自一人在床上挣扎。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将换洗的某一物件拿到了张洛面前。随后塞进了他的嘴里。
织物塞进了他的嘴里,上面有她身上的味道参杂着一丝的异味。张洛的怒吼变成了沉闷的呜咽声。
“终于清静了。”做完一切,她居高临下看着张洛说道。
“洛洛,我们该好好的温存一下我们以前的时光,顺便去除一下你身上的戾气。”
她缓缓的褪下她的一切,白皙的肌肤在晨光中仿佛自带柔光。她俯下身,轻轻的解开了张洛的第一颗扣子。
“看着我,张洛!”她的手指没有停下,一颗一颗的解开。
当最后一颗扣子解开,他的嘴里不停的呜咽。
“你说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她的手按在他的腹部问道。张洛看着她,看到她眼里的占有和欲望。
恶狼开始在羔羊的身上宣示自己的主权,羔羊被迫的承担着。恍惚中羔羊记忆深处的闸门被打开。
我本是未见光的花,你是第一个承诺给我太阳的人。我承认我贪婪,想把所有亏欠的温暖都从你这里补全。可谁又能保证,所谓的阳光,带来的就一定是光明和生机,而不是更深的灼伤与毁灭?
花儿也怕再次失去阳光,重新回到阴暗潮湿之中。比起失去被灼烧与毁灭又如何。